第四章 牛导

　　江辰在电梯里一边带上手套，一边告诉了农民工大叔马六子所在病房。
　　他一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不过看到这么实诚卑微的农民工大叔，能帮一帮还是会帮的，况且也是举手之劳。
　　江辰推开405牛洪洪的房门，病房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看电视，江辰笑嘻嘻的道，“牛导演，我来看你了。”
　　中年人蹬着江辰，“什么牛导演，猪导演，你小子是谁？”
　　江辰还是满脸堆笑，“你忘了，我是剧组里摄影助理小江啊。”
　　“老子不是什么牛导演，老子开挖掘机的，蓝翔的。”
　　江辰脸一黑，“砰”一声关了门，声音大得惊人。尼玛，看来牛导演还真的叫“牛笔”？
　　江辰来到608，推开门。
　　病床上，是一个大肚子中年人，头顶没几根头发，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打着点滴，还不老实的拿着一本美女杂志，正淫邪的看着。
　　要揍人，总得把人确定好了，万一揍错了呢。江辰弯腰，又露出谄媚殷勤的笑容，“牛导演？”
　　牛笔看向江辰，皱皱犹如毛毛虫一样难看的粗眉，“你是谁？”
　　江辰看到牛笔反应，以及他鼻青眼肿的模样，已经确定了几分，不过还得十分确认才能下手。
　　江辰憨憨的道，“您上次说让我来演个重要的龙套来着，就是那种能露三秒钟脸的那种。我一直记着呢，这不，刚听说您住院了，我就来看看您了。”
　　看我，怎么空手？这种事牛笔导演见得多了，都是想要角色想疯了的人，待会儿肯定少不了给现金红包，如果给得够多，一个龙套还是可以的。
　　牛笔也笑呵呵的看着江辰，“忘倒是没有忘，只是……”
　　这种眼神江辰哪里不明白？当下微微皱眉，脸上笑容也收了起来，有些怨气，“牛导？上次已经给了十万，还不够？”
　　江辰煞有介事的样子，让牛笔有些懵逼，啥时候有人用十万买一个只露3秒的角色了？
　　等等，牛笔双眼一眯，莫非这钱被助理给黑了？
　　牛笔暂时放下心中的猜疑，“你也知道，这种龙套非常吃香，有人给到了二十万，我，也难办啊？”
　　基本确认了这人就是牛笔，江辰也懒得和对方瞎扯了，也不再演戏，直直站起来。
　　也是仅仅瞬间，江辰气质为之一变，脸上虽然还带着好看的笑容，却看起来有些阴沉冷酷。
　　江辰径直走过去，左手抱胸，右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牛笔缠绷带打石膏的左手。
　　啧啧，小妮子下手够狠啊。
　　好吧，你打断了他的左手，那右手交给我了。
　　牛笔突然觉得这戴帽子的小伙子有些不对头，“你……”
　　牛笔话还没有说完，江辰俯身下去，左手蒙住了牛笔的嘴，右手捏住牛笔的臂膀，一张脸几乎贴在了牛笔的脸上，阴测测的道，“牛笔，你也真够牛逼的啊？”
　　牛笔想要挣扎，可又怎么可能挣脱得了。
　　江辰以前也是风云人物，虽然荒废了四年，打不过顾幼芯了，但对付牛笔还是绰绰有余的。
　　“咔。”江辰右手一扭，牛笔臂膀被卸，接着猛地一送，似乎能听到关节的骨头摩擦错位的声音。
　　牛笔想叫又叫不出来，疼晕了过去。正好省了江辰再给他一下，不过他还是一脚踹了过去，将牛笔导演踹在了地上。
　　然后江辰压低帽檐，打开门，大摇大摆走出去，一点儿没有做坏事的心虚。
　　牛笔导演的助理刚上完厕所，在走道上刚好看到江辰从导演病房走出来。
　　带着疑惑，助理与江辰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了江辰懒散不羁的笑容，两人四目还相对了三秒。
　　确认过眼神。
　　回到导演病房，助理大惊失色，惊呼，“快来人啊？”
　　然后助理匆匆跑出来，走廊上的江辰已经不见了。
　　……
　　江辰心情不错，动完手感觉肚子饿了，在街边点了碗面条吃，回到住处已经差不多一点了。
　　轻轻推开门，害怕惊醒顾幼芯，不过一打开门就听到了从书房传来顾幼芯活力满满的笑声，“我去，我去，噗～”
　　江辰本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黑着脸走进书房，“那个，很晚了，睡觉吧。”
　　顾幼芯敷衍的回头看了眼江辰，“回来了，快睡觉去吧。”
　　“你不睡？”
　　“我再看会儿，噗～杉菜是傻的吧？”
　　江辰突然觉得将脑海里的东西写出来是个错误了，阴阳怪气的留下一句，“熬夜伤身体。”
　　燃烧我的卡路里。
　　咦，脑子里怎么顺势就接下了这句。江辰摇摇头，回自己屋子睡觉，顾幼芯还在看着。
　　第二天，江辰自然早早就起床了，先在渝州河边小跑了半个小时，又回到了住处健身房里锻炼了半个小时，再然后去洗了个澡。
　　除了洗澡外，平日里都是江辰与顾幼芯一起的，江辰也特别喜欢在健身房里的顾幼芯，那紧身运动裤，那身材，那胸，那……
　　这房子是顾幼芯的父亲买给顾幼芯的，四室一厅，总共一百五十平，一室是顾幼芯的卧室，一室是江辰的卧室，一小室是书房，最大的房间就是健身房了，里面各种健身器材。
　　说起来顾幼芯还算个小富婆呢，只是毕业之后，家里就断了她的零用钱，让她自生自灭了。
　　这不，毕业两个多月了，一分钱没有赚到不说，还削尖了脑袋往娱乐圈钻，打底被骗了七十多万。
　　江辰也任由她胡来，毕竟人家的钱，人家想怎么作都行，只是有些肉疼而已。
　　以前江辰在平良市混的时候，也很能来钱，但毕竟不是什么正当生意。
　　而四年前不知怎么，江辰莫名其妙就被带到了一个精神病医院，或者说实验室，一待就是四年。
　　现在出来了两个多月，机缘巧合又遇到了顾幼芯，而“等了”江辰四年的顾幼芯那个激动啊，于是好心的收留了他。
　　现在呢，用顾幼芯的话说，让他走正道，送外卖，赚钱来补偿她的青春，严厉警告江辰，别再回去混事了。
　　……
　　江辰从渝州大厦送完一单出来，望了望有些毒辣的太阳，叹了口气，“这特么送多少年的外卖才够彩礼钱啊？”
　　“咦？江辰？”一妹子的走过来。
　　江辰消失四年后，基本断绝了和以前所有人的联系，现在认识他的人也就只有顾幼芯，这时突然被叫住名字，江辰有些疑惑。
　　“你不认识我？”妹子看着江辰，眼里还是有些畏惧的。
　　江辰点点头，露出和煦礼貌的笑容，“你怎么认识我？”
　　“我是阿青的邻村，见过你一两次，知道你是他大哥。”
　　听到“阿青”两个字，江辰脸上笑容不见了，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说着坐上小电驴，直接离开了，但妹子的话还是从后面追了上来，“阿青过得很不好，他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