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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老板那里收到一批原石之后,古辰跟秦婉君就没有了任何收获。
本想动点强硬手段的古辰,却是想起王老板的话,心头迟疑,只好作罢。
带着一批原石离开,回到了秦家。
一下子,秦婉君当即让人将原石送去公司,同时,也开始盘查公司的情况。
这一次矿场查封,秦氏集团所受到的,不仅仅是高额的利益损失,更重要的,是名誉!
人,无信而不立!
尽管这个社会充满欺诈,可信誉往往决定了很多事情。
哪怕是你合作了很多年,甚至于世交的合伙,在信誉受损的情况下,对方也会迟疑,甚至于断绝合作。
这就是人性。
你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让别人榨取,或者相互惠利,那么,你自然不配有人帮你。
秦婉君赶回公司,而古辰则是进了客厅,坐下休息。
这点忙碌对于他来说压根谈不上累,只是王老板的话,让古辰心里突然多了很多想法。
“老爷,情况怎么样了?”
一边,阿旺从阁楼上走下,秦氏集团的变动,让他这个老头的脸色变得苍老几分。
似乎一夜又是回到了先前那个病态的模样。
凡人,就是如此经不起折腾。
“不是很好,只有王老板那里能拿到原石,不过,也能支撑一阵子。”
古辰回应着,对于秦氏集团具体的业务,以及经济情况,古辰并不清楚。
但秦婉君面色凝重的样子,也让古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老爷,真是麻烦您了,给您添乱了。”
阿旺看着古辰,朝着古辰跪下,只是,膝盖尚未触碰地板,就被古辰拉了起来。
“我还想你能多侍奉我几年,这老骨头可就别再折腾了。”
“繁文缛节,大可抛弃。”
古辰说着,阿旺却是愣住了,抬头看着古辰。
“老爷,这,这怎么能行?您是秦家的主人,世世代代都是如此,阿旺不想在我这里断了祖训。”
阿旺显得固执,见状,古辰却是不再阻拦。
待阿旺行完礼,起身再看古辰时,只见古辰张口问道:“阿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句话,阿旺却是颤抖起来,一脸的惶恐。
“阿旺又怎么会隐瞒老爷?老爷想问什么,阿旺一定如实回答。”
听着阿旺这句话,古辰亦是认真问道:“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老爷乃当世神人,阿旺不敢评价。”
“我让你说。”
古辰平静的回应一句,无形当中透露的霸气让阿旺浑身发抖,连忙回应起来。
“老爷,在阿旺心里,你是秦家的救命恩人,更是秦家的主人,阿旺就算是倾尽一切,都会帮老爷完成心愿。”
看阿旺同样认真的话语,古辰却是叹气。
“王老板说我这个人,很自私,无情。”
一句话,阿旺却是愣住,好一会儿,这才张嘴。
“老爷,他都跟您说了吗?还请老爷不要怪罪他。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心里不能接受而已。”
“不能接受?”
古辰挑眉看着阿旺,有些不明白阿旺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什么?
“还记得上一次,老爷出手帮助秦家的时候,那一次事件中,我儿,以及儿媳妇都葬身在那次事件。其实,王辉他也一样。”
王辉,亦是王老板。
“我的侄女,他的老婆,还有他的女儿,也都葬身在那次事件,本不该牵扯进他们,可却是殃及池鱼。”
阿旺的一番话,让古辰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算是明白王老板为什么会用那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了。
那一次动乱,秦家面临灭门,那个组织的人赶尽杀绝,绑架还秦家所属的大多数人,而古辰,选择了击杀,不顾虑人质的安全,连同人质,一同抹杀了。
其中,包括秦婉君的父母。
秦家原本上百人口,却只剩下寥寥几人。
自那以后,秦家之中,也只有阿旺一人,依旧对古辰忠心不二。
“我错了吗?”
古辰双眸深沉,深邃似海,像是跌入了万丈海底,永远看不到水面一样。
其实,在王老板那里,古辰就不知一次在心里询问自己,错了吗?
他活了万年,为了一个坚持了万年的信念,他培育了无数弟子,豢养了无数家奴。
当古辰选择隐世,家奴弟子纷纷离开之后,他们开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辉煌。
可古辰一声令下,他们不顾一切,回到古辰身边。
“老爷,您没错,您赋予了我们这些人所有,哪怕您拿回去,无论什么方式,也没人觉得您错。”
阿旺诚恳回应着,古辰却是苦笑摇头。
自己这万年老怪物,看起来真的有些不近人情了。
客厅里,气氛显得几分低沉,阿旺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静静地站在古辰的身旁。
“叮,叮叮。”
忽而,电话响起,阿旺接通了电话,再听的电话内容后,目光看向了古辰。
“老爷,婉君让您过去公司一趟,说那些原石还需要你来看一下。”
“嗯,我这就去。”
古辰点了点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又是回头,看着阿旺。
“阿旺,对不起。”
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不像是在道歉,而是在笃定。
笃定古辰自己以往的做法没有错。
可这一句话,却是让阿旺双眸发红,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看着古辰离开的身影,阿旺双膝跪倒在地。
古辰没有回头,而是径直离开了秦家,上了车,在司机带带领下,朝着秦氏集团过去。
车子上,古辰面无表情,在他的脑海里,万年的记忆有一些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可有一些,却是他毕生的坚持。
只是,如今入世,接触的,经历的,听到,看到,这一切,都让古辰有了很多的想法。
人,活百年,有五十年在犯错,五十年在弥补。
然,下辈子忘却一切。继续犯错,继续弥补。。
轮回如此,可对于古辰来说,他活了万年!
从没想过弥补的他,此时此刻,原本古井无波的内心,却是已经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