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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乍强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颤抖着站起身来。
撒拉森坐在水槽旁的泥土地，双手紧紧铐在背后，低着头，我知道他在祈祷。库马利颤抖着，被庞大的解脱之感压垮，开始哭了起来。
我正要挂断电话——我还得打另一个重要的电话——但我的发烧好严重，我的头开始旋转。虽然整个人头昏眼花，但有件事我还得问清楚。
“你会对那个保姆开枪吗？”我问班。他没回答，我知道这就是一种回答了。
“那你呢？”过了一会儿他反问。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不同，班，”我轻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天生要当情报员，而你不是。我当然会开枪。”
我颤抖着，不光是因为发烧而已。我挂掉电话，打手势要库马利过来。我没办法走路——老天，我好累又伤得好重，连站起来都很困难——所以需要她扶着我。她从我一边手臂底下撑起我，转移掉我那只伤脚的重量，然后我回头看着撒拉森。
我颤抖着，不光是因为发烧而已。我挂掉电话，打手势要库马利过来。我没办法走路——老天，我好累又伤得好重，连站起来都很困难——所以需要她扶着我。她从我一边手臂底下撑起我，转移掉我那只伤脚的重量，然后我回头看着撒拉森。
“要是敢追过来，我就开枪杀了你们两个。”
暴乍恶狠狠地警告对方。
对方二人瘫跪在地上，其中的主犯冷哼一声，笑着说道：
“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暴乍咧开带着伤口的嘴巴，露出邪恶的笑容：
“这不劳您费心，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等被判了死刑，狱警通知你将要被施以绞刑时，那你就解脱得更彻底了。要我说，趁现在有点时间，你真不如练练那“悬空之舞”！”
“什么意思？”主犯显露出一丝愤怒。
“那时你就会想起那个笑话——当绞索套上脖子的时候，那些家伙总是拼命想踢掉脚上的鞋子，因为朋友们总说他们会穿着鞋子送命的。”
“这也算笑话吗？！”
“当然算了。你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毁灭世界上了，但还是看书太少了！关于绞刑架的笑话，最棒的就是这个——
“喔？此话怎讲？”他既愤怒又好奇。
“砰！最糟的情况突然发生，你得花好几天才能真正想明白，然后你就要上路，去跳悬空之舞了。”
他身边的协犯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被主犯的瞪视吓得底下了头，不再出声。
他点点头，我们最后一次注视彼此，两人的人生都永远改变了。
正月十五，魁都市的大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医院里人头攒动。
周伯奇今天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
不是一般的Down，而是Down到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
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医生，周伯奇在救治病患时不幸自己也感染上病毒，真是够悲催。
更讽刺的是，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周伯奇竟然还想着自己制定的新年旅游计划。
“巴哈马群岛是去不成了。粉色沙滩也与我无缘了。现在看来，我只能在马里亚纳海沟来个临终数日游喽！”
2077年，新型冠状病毒肆虐全球，现实世界丑陋不堪，全然一副末世景象。
一开始，周伯奇还觉得媒体有些小题大做。
和大多数人一样，周伯奇最早也认定新型天花病毒并不可怕，肯定成不了大气候。
就在一个月之前，他还对同事大放厥词：
“何必惊慌？！不过是一个早已被人类消灭过两次的家伙罢了！我们有疫苗啊！”
毕竟，人类眼跟前的麻烦事多的是：能源危机，水危机，气候灾变，科技污染，全球性的饥荒和贫穷，还有打不完的仗。
嘿，真叫乱成一锅粥！
不过，人类早已建立了应对各种突发致命病菌的反应系统，而且这种系统已经非常完善了。
而且，据周伯奇所了解，自从天然生成的天花病毒第二次从地球上迅速灭绝后，世界卫生组织就发现自己还握有大量的疫苗库存。
虽然，几年后人人都相信这种病毒不会第三次出现了，便纷纷销毁疫苗。
但是，超级量子计算机还是明确预测出，生化恐怖分子极有可能利用改造后的天花病毒进行袭击行动。
于是，世界卫生组织决定再制造一百亿剂新疫苗储存起来，保证世界上的每个人各有一剂。
作为医学院的高材生，周伯奇上大学时就得知了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所以，正常情况下，新闻不会干扰你正在享受的交互式游戏或者肥皂剧，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比如外星人入侵地球，或者哪个大城市又消失在了蘑菇云里。
然而，这新型天花病毒是人类有记录以来地球上最猛烈的病毒珠，传染性极强，而且外加的那三个罕见基因组也让它能轻易突破世界上最好的疫苗。
毫无疑问，这种病毒是可以碾压所有恐怖武器的病毒之王。以现有的技术，人类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攻克它的。
周伯奇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如何的坚信不疑以及如何的漫不经心，尤其是那些脱口而出的狂言疯语，真的是啪啪打了自己的脸！
病床上，他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息。
此刻，来给他检查身体的同事们绕着病床围成一个半圆，个个都身穿着隔绝良好的防护服。
其中一个一直以来看他不顺眼的女同事，压低声音说着风凉话的同时，差点高兴得当场跳起踢踏舞来。见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她又冷笑着补充一句，说道：
“看丫的，这会儿咋不能耐了呢？！”
这句话，周伯奇听到了。
不是模糊地听到，而是清晰得有点刺耳，就像是突然发出狰狞动静的大喇叭。
“何必呢！”周伯奇感叹着，却根本没去理会那女同事，翻个身，继续假装出熟睡的样子。
“真要死了，妈妈一个人可怎么办？”
“我今年21岁，也太年轻点了吧。”
“才刚认识一个大胸女孩儿，郜卜卜，她现在还好吗？”
此时此刻，周伯奇想的都是这类问题。
“好想大醉一场啊！”
“嗯？”
忽然，一股浓郁的酒香气息扑面而来，这酒香跟医院里的酒精气味有天壤之别，甚是好闻。
怎么回事？心想事成了吗？！
周伯奇顺着香气嗅嗅鼻子，转身抬头一看，惊喜地大叫一声。
“卜卜！你……来了啊？”
郜卜卜
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地方，能让世人重新燃起生活的激情和希望：感官新世界。。
这是一个让人全身心沉浸其中的虚拟宇宙。
相比残酷的现实世界，人类中的绝大部分都更愿意在这里消磨时光，乃至安家落户，这其中也包括部分意识上传过的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