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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我需要向您请假一个月……”
办公室内,叶斐尔教授看到这封邮件,眉毛不禁一抽。
“请假,他的这么快就有进展了?还是说在骗我?”
教授犹豫了一会后,把手搭在键盘上,同意了江子云的请假要求。
“希望你是真的有了进展吧。”
对于自己的学生,他选择了信任。
当然,教授对江子云的担心,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江子云的天赋,如果换一个人,估计即使他改行教授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其实,许多老师都是如此,只要他的学生足够优秀,他便会对学生报以期望。如果有人觉得老师不够重视他,请不要怪老师,一个班最少二十几个人,老师不可能注意到每一个人。
当然,打骂学生的不算在其中。
说到底,没有人愿意教蠢才,尤其是不愿努力的蠢才,这就是事实。
……
江子云看了邮件,松了口气。
不过,对于米尔希的事,教授认为把它留在江子云这里更好。
对于米尔希的能力,江子云现在已不怀疑,但是,把它留在这里,江子云觉得,如果自己灵感来了,这小猫绝对要挨饿。
所以,江子云先准备了一个月的猫粮,让米尔希饿了自己吃,江子云相信,以米尔希的智慧,这是没有问题的。
江子云有时好奇,作为一只猫,米尔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智慧,不过,忙于,他还没来得及向教授询问。
江子云准备,等到这个课题结束,就和教授问一下米尔希的事。
清晨,一夜未眠的江子云有些疲惫,乱糟糟的头发却难掩他眸中的兴奋。
关于那个灵感确实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联系几何与拓扑,但是,这个程度并不算太大,只是让江子云完成了3%的工作。
江子云从中获得了一个定理,即任意维几何在代数结构上与环形拓扑结构联系。
既然称之为定理,他显然已经证明了。
江子云感觉,这个定理在延伸两大领域的理论上可以给他带来很大帮助,或许,延伸理论的时间用不到一个月。
江子云伸了伸腰,然后扑在桌上便睡着了。
吃着猫粮的米尔希看了他一眼,懒懒地叫了一声,随即也蜷缩着身子睡了。
窗外的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慢慢地走向了天空,时间也从清晨来到了午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着,或许在这变化中蕴含着自然的真理,却无人可以发现。
一阵风轻轻撩起窗帘,拨弄着江子云的发梢,雅典大学中依稀传来学生讨论的声音,江子云这才醒来。
“现在几点了?”
江子云拿过手机,看了看,居然已经都快一点了,不由得有些惊讶。
“我睡了这么久吗?”
对于睡着的人,他的梦也许只是一瞬,但对于醒着的人,那或许就是半生。
这句话有些夸张,但是,也形象的表明了睡与醒在感觉上巨大的时间差。
江子云瞥了一眼小猫,还在睡着,也就不去管了,继续投入中。
……
雅典大学的的最东边,一个小小的花圆里,芝聂随意坐在地上,几沓草稿纸堆在他的身旁,上面放了一直笔。
传说,这里是那位发现了代数-几何大统一的大佬时喜欢来的地方,那时,雅典大学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大学。
后来,因他的发现以及后来雅典大学人的努力,雅典大学成了国际上数学第一的大学。
那时,时有学生来到这里以求灵感。
两个世纪后,这里重新恢复曾无人问津时的安静。
芝聂是在昨天回宿舍时偶然发现这个地方的。
对于芝聂而言,即使是在雅典大学,这个地方也是别外的安静,如同不属于尘世,也像才出水的芙蓉一般澄澈清明。
在这里,他觉得自己似乎超脱了人间,来到一个只有自己和真理的世界。
关于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他现在没有一点思路。
杨老先生在三个世纪前所留下的问题,对于他而言仍然存在不小的难度。
他心中一直疑惑,为什么三个世纪以来数学的发展如此缓慢,依照往常的历史规律来看,这么长的时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才只有这点发现。
整个数学,好像被一道无形的铁链锁住一般。
他心中升出许多凉意,于是把衣裳的链子再拉上一些。
摇了摇头,他暂时把这个想法放在一边,准备结束了在做验证。
他把注意力集中于对杨老先生的问题的思考中。
“该死,一点思路都没有。”
一阵风轻轻从油橄榄树的叶子间绕过,吹落了一地的油橄榄花,芝聂不由得感到迷茫。
做过数学题的学生或许能够体会,看着一道题迟迟找不到答案的焦虑和不安,对于一个数学家而言更是如此。
数学的迷宫弯弯绕绕,自然的真理隐匿于黑暗,当一个黎明破晓,数学家们又会迎来一个新的夜晚,或许,所寻只是虚无,但是,谁又能指责这些举着火把的朝圣者呢?
人类向宇宙的询问,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但是,每一个询问者都在这寻找的过程中获得了救赎。
也许,人生的意义正在于如此吧。
芝聂如是想到。
淡白的油橄榄花仍然在落。
……
下午,芝聂的仍然没有任何进展,他有些烦躁,但是,他也明白,哪怕是一个天才,在没有灵感的时候,解决这个命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芝聂决定先去上叶斐尔教授的课。
在雅典大学,生仍然是有课的,当然,对于芝聂而言,他可以适当地选择不上。
当芝聂到时,课才刚开始,叶斐尔教授笑着对学生们打着招呼,看见了坐在中间的芝聂,也没说什么,开始讲课。
这节课是关于数论的。
当叶斐尔教授将这节课的知识点讲完后,决定让学生们自由提问。
叶斐尔教授最终叫了芝聂前一个女学生起来,芝聂看到,那是一个亚洲人,前额留着刘海,带着一副眼睛,显得有些呆。
“能讲讲您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过程吗?”
女学生问道。
叶斐尔教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问其他学生。
“你们想听吗?”
“想。”
没有人会拒绝,因为这是现在顶级数学者的经验,是课本上学不到的。
“好吧。”
说完,叶斐尔教授示意那个女学生坐下,不急不慢的讲了起来。
“我记得三十年前小学和中学的数学课本上都有哥德巴赫猜想的记载,大概是为了开阔学生的眼界,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哥德巴赫猜想的。与怀尔斯一样,当时我尝试过证明他,但是失败了。当我读到高中时,突然对拓扑学很感兴趣,在高二时,我发现了有缺空间。”
芝聂看得出来,教授提起这段经历时脸上的骄傲。
教授顿了顿,继续说:“当我发现有缺空间理论时,我的直觉使我想起了从前见过的哥德巴赫猜想,我感觉它们能联系到一起。后来,我发现运用有缺空间理论能用拓扑学重新定义圆法和筛法,我把两个方法综合运用在哥德巴赫猜想中,最后完成了证明。”
“这就是我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过程,总的来说与直觉离不开,或许对你们没有太大帮助,感谢你们能听我讲完。”。
“好了,下课了,同学们再见。”
一会后,学生们走了出去,教授看着芝聂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