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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垚说得故事，又冷又无情。吴穹听得心寒，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悲剧每天都会在世界的某些角落里发生，只不过大多数人看不到罢了。
吴穹貌似无意地顺口问：“白渊的结案报告你看过没有？”
“没有。”杨垚立刻否定，“我昨天才知道白渊的案子是杨森在管。”
吴穹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知道白渊是怎么死的吗？”
杨垚抿了抿唇，有些事情他知道，却不能如实告诉吴穹。如果他说了真话，吴穹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杨垚强行把话题岔开道：“白渊一直有个心愿。”
吴穹歪过脑袋，等待杨垚自己把话说完。
杨垚又抿了抿唇，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底气：“白渊希望吴叔叔能过得幸福。”
“呵！”吴穹嘲讽回击道：“我现在都家破人亡了，我还去哪里找幸福感？”
既然杨垚不愿说真话，吴穹不妨再把话说得直白些：“警方给的结案报告说，白渊是自杀。我活了一个世纪，寻死觅活的人我见得多了。我就没见过哪个人自杀前还有说有笑，带着老婆孩子风风光光去自杀。”
杨垚似乎是被吴穹戳中了七寸，他小心瞄给吴穹一眼，又急忙低下头不敢看吴穹的眼睛。
吴穹的视线却寻着杨垚的面门穷追不舍，“年轻人，你骗不了我，你知道白渊的真正死因。作为白渊的父亲，我是否能和你一样，拥有知情权？”
“白渊他……”杨垚吱吱呜呜不敢往下说，但是吴穹这里的确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他……”
“他怎么了？”吴穹像是一个无聊的审问者，漫不经心地玩弄起自己的手指。不过，只有吴穹自己知道，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白渊的死因马上就要真相大白。
杨垚不敢说有关亨利公爵和交响乐团的事情都是假的。如果吴穹知道了真相，按照吴穹的脾气，或许杨垚会死得比白渊害惨。“白渊他……”
“教授！”不等杨垚吱呜出个所以然来，泰坦突然冲进门说：“杨森警官来了！”
“这么快酒就醒了？”吴穹微微挑眉，不知是轻蔑还是赞许。“请上楼来吧。”
见吴穹要把杨森叫进门来，杨垚登时就慌了！“吴叔叔！你为什么要让杨森进来？！”
杨垚一慌，吴穹反倒是感觉心里更踏实，因为慌乱中的人不可能长时间保守秘密。吴穹和蔼可亲笑道：“别慌，你哥哥马上就来和你团聚。”
“不！他不是我哥哥！”杨垚慌忙跳下床来，他万分紧张地辩解道：“我和杨森早就断绝关系了！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垚刚刚念完决裂宣言，一张阴冷肃穆的面孔就出现在房门口。杨森双拳紧握走进门来，他每往前走一步，空气中的杀气就浓烈一分。
直面杨垚，杨森冷声问：“畜生！你什么时候和亨利公爵有联系的？”
杨垚被吓得退后几步，他退得急，小腿撞到床脚一时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杨垚扶着床边想爬起身，可是他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杨垚肌肉僵硬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我见都没有见过他。”
杨森脸上写满大义灭亲的怒意：“我就知道留你这个孽种活在世上，迟早是个祸患！你就是贱！跟你那个短命妈一样贱！”
“不许你侮辱我妈妈！”杨垚从小就怕杨森，但是他有一条底线，他不许任何人玷污自己母亲的名声。
杨森冷笑一声：“你那个短命妈要是不贱，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又贱又下作的孽种？”
“你再说一句试试！”杨垚不知哪里寻来了勇气，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爬起身挺直腰杆，咬牙切齿指着杨森！“明明是你那个副局长爸污了我妈妈一辈子的清白！”
杨森懒得和杨垚废话，他松了松拳头，然后一巴掌狠狠抽在杨垚脸上！那力道之大，直接把杨垚打翻在床上，震得杨垚七荤八素爬不起来。
“咳咳！”吴穹坐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提醒兄弟两这里是谁的家。有什么家暴纠纷回自己家处理去，别在吴穹这里撒泼耍横。
“吴教授！”杨森转身换上恭敬的语气说：“事情我大致了解过，这件事情警方完全不知情，也没有任何一个警察参与过。完全是杨垚这个畜生和亨利公爵人为制造了一起车祸，最终害死白渊夫妇。”
“你说什么？！”杨垚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森，他完全不明白杨森怎么会编造出这种荒唐的罪状来！
吴穹听着杨森的汇报，再看看杨垚的反应。吴穹没想到这个小警察这么会推卸责任，甩起锅来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吴穹坐在原地，歪过头斜眼问杨森：“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了？”
杨森蹙了蹙眉，他转头问趴在床上磨磨蹭蹭的杨垚说：“杨垚，你帮亨利公爵牵线搭桥还杀人，亨利公爵给你的赃款你藏在哪里？”
杨垚慢慢爬起身，他几乎忘了刚才被杨森狠狠扇一巴掌的事情，因为现在这个凭空多出来的杀人罪名比刚才那一巴掌还要恶毒！“什么赃款？我没有杀人啊！”
“不把证据拿出来你就死不认账。”杨森言辞凿凿，一一将他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出：“去年四月，白渊写信给你并在信中提及一个交响乐团。你转手就将信中内容出卖给亨利公爵，亨利公爵得知消息后七月加入乐团。
“但是你们的交易出现问题，八月的时候你设计害死白渊。不过你们之间的交易没有结束，今年四月你再次与亨利公爵合作，帮亨利公爵联系上吴教授。”
杨垚打小就知道杨森阴狠，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杨森能够恶毒到这种程度。杨垚反问：“我为什么要杀白渊？”
杨森也反问：“这个问题该我来问你。你们之间肮脏龌龊的交易出了什么问题？你设计害死白渊是想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杨垚质问杨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人？！”
杨森冷眼看着杨垚，看了许久后才说：“证据是吴教授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出来的。要不是吴教授将证据通报给警方，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这孽种连自己交往十几年的朋友都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