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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穹犀利的目光突然盯到杨垚身上，“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的样貌一直不变，你不觉得好奇吗？”
“这个……”杨垚小心翼翼看过吴穹一眼，“白渊以前告诉过我，您的体质跟我们不一样。”
吴穹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白渊什么都会和杨垚说，他把吴穹异于常人的体质告诉杨垚自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吴穹介意的不是白渊的口无遮拦，而是杨垚的背信弃义。
吴穹让保镖泰坦添酒，吴穹面前的高脚杯刚刚装满，他便又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垚慌了，真的慌了。他不知道吴穹的酒量有多大，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小。
吴穹还是那句话，不咸不淡，不紧不慢。“我干了，你随意。”
这事情是“随意”二字能糊弄过去的吗？借着上一杯酒的酒劲，反正喝一杯是喝，喝两杯也是喝，不如一鼓作气干了第二杯，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在长辈面前失了风度。
杨垚耿直Boy一个，别的事情不行，死扛硬撑的本事可是他从小就训练出来的拿手绝活！抬起酒杯，他二话不说就往嘴里灌！一口气喝不完就分两次喝，喝到最后感觉越喝越甜，酒精的味道都不怎么浓了。
刚把第二杯酒灌进肚子里去，杨垚的酒劲就彻底上来了。他满脸都是醉生梦死的傻笑，约莫是把今天赴宴的主题给忘了。
吴穹用指尖摸索着玻璃杯的边缘，漫不经心地说：“白渊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他什么都告诉你。白渊祖上和我是什么关系，他也告诉你了吧？”
“嗯！”杨垚用力点了点头，虽然他说话已经口齿不清，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说：“白渊都告诉我了。他说他爷爷和你是师兄弟，以前关系特别好。所以他爷爷死了以后你才收养他，当儿子一样养着。”
吴穹眉头又是一紧，“他只跟你说了这些？”
杨垚浑身一震，他直愣愣看向吴穹，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说：“其他的他也说了，后来他爷爷把你关起来，关了三十年。他爷爷为了赚钱，就把你……”
“够了！”吴穹厉声打断杨垚的话！想到那暗无天日的三十年，吴穹满腔咒怨又开始翻腾！他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可是他没有。再次听到那暗无天日的三十年过往，他还是忍不住爆发出山崩地裂的怒火！
“教授。”泰坦轻轻提醒吴穹一句，让吴穹快点把思绪拉回现实。
吴穹眼中再没有半点好颜色，他冰冷的视线刺在杨垚身上，声音同样冷如死寂。“白渊那么信任你，所以他才会把他的一切弱点都告诉你。但是你是怎么对他的？你竟敢把他写给你的信拿去卖钱！”
“卖钱？”杨垚不明所以眨眨眼就，虽然他已经开始醉了，但是他的逻辑思维还没有混乱到听不懂吴穹说话的地步。问题是吴穹刚才说得这句话他确实听不懂，文法词汇都奇怪得很。
吴穹冷笑一声，将整个事情脉络从头梳理一遍：“去年四月，白渊给你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他想去听一个交响乐团的表演。你收到这封信的时间是去年五月，可是到了去年七月亨利公爵才加入这个交响乐团。”
杨垚懵懵懂懂眨巴眨巴眼睛，其实他不太了解交响乐团，对亨利公爵也没多少了解。要不是白坤写信给他，他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乐团。至于亨利公爵，杨垚压根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
吴穹看杨垚的确是醉了，醉得连话都不会说。这正是吴穹想要的效果，他要杨垚酒后吐真言。
吴穹继续说：“亨利公爵成功加入了交响乐团，也按照计划来到亚洲巡演。但是这中间出了岔子，白渊死了，去年八月死的，亨利公爵加入乐团后的第二个月死的。”
这回扬垚脸上表情有了变化，他再也开心不起来，深交十五年的朋友说没就没了。
吴穹冷声问：“对于白渊的死，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杨垚想了想，什么也说不出来，唯有淅淅沥沥的眼泪珠子从他眼睛里陆陆续续掉出来。
吴穹冷哼一声，“现在才想起来哭，是不是太晚了？”
杨垚听不明白吴穹在说什么，他为自己辩解道：“我听到丧讯的时候就哭了，哭了好几个月，每天晚上都哭。”
“呵！”吴穹并不在意杨垚说了什么，因为他认定杨垚和白渊的死脱不了干系。“哭完以后呢？哭完以后继续拿白渊写给你的信卖钱？”
杨垚哭得特别委屈，“我没有拿白渊写给我的信卖钱，那封信我到现在都还留着。”
“说谎！”吴穹一眼瞪到杨垚身上，刹那间竟然把扬垚的酒劲吓飞了三分！“亨利公爵从西半球跑到东半球，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我一面。他原本是想通过白渊见到我，但是白渊死了，所以他就通过你见到我！”
吴穹在空中划出一面屏幕，他把屏幕弹到扬垚面前说：“这是我给亨利公爵写的手术记录。亨利公爵是自己用刀把他自己的手指切断的，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给他做手术，然后通过医患关系接近我。
“但是我那个时候在休假，我不会去给他做手术。于是你又帮了亨利公爵一次，你把白渊写给你的信拿给我看，劝我去给亨利公爵做手术。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去给他做手术！”
杨垚被吴穹说蒙了，“亨利公爵为什么要切自己的指头？不对，我是想问亨利公爵为什么想见你？”
吴穹不容反驳的眼神似是能看穿人心，他质问杨垚：“这个问题得问你啊，为什么亨利公爵会知道白渊寄给你的信里写了什么内容？无论是白渊活着还是白渊死了，他都是利用那封信里的内容达成的最终目的。”
“我不知道啊。”杨垚越听越糊涂。本来酒精已经让他的脑子够不好使了，现在再被吴穹奇奇怪怪的问题绕一圈，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你真的敢说不知道？”吴穹把屏幕上的画面一切，他指着画面上的人说：“这个人叫杨森，他是你哥哥。白渊出车祸之后，你哥哥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察，第一现场取证的工作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