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约会

　　绵掌？
　　绵掌是真武派的入门掌法，是一门打根基的功夫。所有真武弟子的武学生涯都是从绵掌开始的。等这套掌法练熟了，手法身法步法都有了一定基础，才开始传授真武派的内功心法先天无极功。同时可以学习其他更高阶的拳掌功夫。再过一段时间，拳脚有了一定火候，则开始练习剑法。
　　方波也不例外。从七岁开始接触的第一套功夫就是绵掌。这些年下来也不知打了几千几万遍。师傅这是要看看我到底出了什么毛病？饶你见多识广，穿越这种见鬼的事你肯定打破脑壳也想不到。
　　方波对绵掌实在太熟悉了。当下也不再多想，从起手式开始，一招一式的演了起来。一开始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自己再掉链子。几招过后，全身筋骨舒展开了，先天无极功自然运转，方波只觉一股暖流随着出拳踢腿慢慢流遍全身，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精力，说不出的舒服。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一套掌法打完，方波沮丧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他本就是末日狂欢型的性格。从小到大常常受挫，时不时的面对极度尴尬的处境，反倒磨砺的十分抗压，耐操。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用赵飞的话说是有点阳光就灿烂。
　　李天翔看方波打完一套绵掌，脸上表情丝毫不变，也没多说什么，倒背双手自行走开了。
　　这，师傅你什么意思啊？方波留在原地一脸懵逼。
　　熊大海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臭小子，打的不错嘛。”他嘿嘿笑着。
　　“厉害啊。你都能分出好坏来了?”
　　“那当然。这点见识都没有，还混个屁呀。”
　　“师傅看哪，别说了，快练功。”
　　……
　　方波又把自己掌握的拳法，金丝荷叶掌、飞龙掌、云环掌等一一打了一遍。随着套路演练，记忆也一点一滴复苏，他甚至记起了一些原主方波练习这些功夫时的细节，趣事。最后又练了一套无量剑法。
　　到中午吃饭时，同样的指指点点，方波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熊大海瞅着他乐呵呵的样子，叹道：“别的我都不服，就佩服你这心态。好像天大的事儿搁你这，睡一觉就啥事也没有了。”
　　“不然怎样？难道去死？”
　　吃过午饭几人还是回了宿舍，打算午睡一下再去演武场练习。方波一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把这种想法说了，熊大海说你别开玩笑了，何止一个人盯着你，是所有人都在看你，顺带着连我都给看了。我冤不冤啊。
　　方波也想开了。反正沦为大众的笑柄也不是第一次。之前怎么过来的现在还怎么过吧。等过一段时间，人们没了新鲜感，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他们回宿舍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睡觉，李雪莹突然来找他。
　　“二师兄，你跟我出来下，我有事跟你说。”
　　方波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已经平静如水的心情又波动了起来。李雪莹今天穿了一条湖绿色的衣裙，不施脂粉，只在头上别了一朵淡红色小花作为装饰。一出门方波便问，“师妹什么事呀？”
　　李雪莹瞟了他一眼：“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
　　这，难道是，约会吗？
　　一路上方波浮想联翩。跟李雪莹走在一起，旁人的目光都让他感到骄傲了。大家都看到了，我跟小师妹并肩而行。都羡慕去吧。他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满足。
　　李雪莹一路走，方波紧随其后，也不多问要去哪。反正去哪都好。天空蔚蓝，空气清新。所有事都让人心旷神怡。
　　李雪莹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看。方波疑惑道：“怎么？”
　　李雪莹摇头：“我觉得好像有人。”
　　方波苦笑道：“我现在是大家谈笑的对象。一早起来我就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无所谓了。”
　　李雪莹仔细看了他两眼，点头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走吧。”
　　两人来到一个小湖边。方波记得他和白剑飞，李雪莹之前经常来这里玩耍。李雪莹坐到一棵树下，拍了拍旁边，方波也坐了下来。
　　二人坐的那么近，方波都能听到李雪莹细密的呼吸声。眼前湖光山色，旁边美女呼吸可闻，他一时心猿意马，不知身在何方了。
　　“还记得小时候，大师兄经常带我们来这里玩。你还记得吧？”李雪莹侧过头来，眼睛笑眯眯的打量着方波。
　　“记得啊。当然记得。”
　　“我先问你，昨天你是怎么回事？”
　　方波一时怔住。这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道：“吴伟那一拳，我其实能躲开的。我……我就是想，该用哪一招反击，然后就被打中了。”
　　李雪莹皱眉道：“以你的实战经验，不应该啊。爹说你是轻敌大意，没把吴师兄放在眼里。你自己说，是吗？”
　　方波心里默默流了一滴汗。轻敌大意，好借口啊。还是师傅厉害。
　　“我觉得，有点吧。”他想遮掩过去。
　　“轻敌乃是与人交手时的大忌。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跑了？”李雪莹的大眼睛盯着他。
　　额。我说我跑去大便会不会太夸张……
　　他灵机一动：“师傅是怎么看的？”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李雪莹手托着下巴，看着湖面道：“爹说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娘说你无极功已经到了突破的关口，这时候心智激荡，而且少年人情绪不定，一时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也是有的。爹好像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师娘，您真是我的亲师娘。
　　“师妹，昨天我让你们担心了。”方波吐了口气。
　　“还说呢。”李雪莹嗔道：“一声不吭的就跑了，饭也不吃，到处找也找不到，吓死人了。”
　　方波想起熊大海说昨天她都急哭了，心里面莫名一阵甜意。
　　微风吹来，吹起了李雪莹的发梢。发梢吹到了方波脸上，痒痒的。吹动了少年的心。。
　　两人默默的坐着，阳光，湖水，远山。美人在畔。方波仿佛上了天堂。他想伸手搂住李雪莹的肩膀，又怕过于唐突。
　　“其实，我这次是想跟你说清楚的。”沉默良久的李雪莹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