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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七尺大荒 / 第一章 知天命 1

第一章 知天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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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我要用多少次回眸才能真正住进你的心中?
  ——题记
  当他看到脚下山脉蜿蜒,以钟山为首的群山,像苍龙似的蟠伏于东南,而以石头山为终点的西部诸山,又像猛虎一般雄踞在江滨,便脱口而出:“钟阜龙蟠,石头虎踞。”
  这是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子,红衣散发,估摸着二十多岁的光景。远处钟山方向隐约地有紫云金气涌出,男子微微察觉异样,于是按下云头,踏入一片竹林。
  “古往今来曰世,上下四方曰界。”竹林深处建有长亭,一位童齿鹤颜的老者在亭内抚琴,一边拨弄琴弦,一边喃喃道来:“难得一方清平世界,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长亭阶下,一位少年手持宝剑,闻声起舞。少年身着白衫,外头披着玄色长袍,腰间系着玛瑙吊坠,一张唇红齿白的俊俏脸托起玉冠束起的黑发。虽然看着十八九岁的模样,但剑法却是了得。少年挥剑如风,剑气四散,遇竹则止,力道拿捏甚是微妙,虽不伤竹枝分毫,却仍有龙虎之威。
  再看时,亭中老者突然飞速抚琴,琴声急促。少年原来并不是舞剑散心,而是在抵御老者的琴刃。所谓琴刃,肉眼不可见,只有近身时才能听得那划破长空的爆裂声。一曲将终,少年也越发吃力。老者一连拨挑两下琴弦,两道琴刃便从东西侧袭来,少年挥剑勉强迎了东侧琴刃,却无暇顾及西侧琴刃。
  眼看着琴刃即将击中少年,隐藏在竹林中的男子从袖中射出一支凤翎,破开了西侧琴刃。琴声戛然而止,老者起身,走下亭阶,走到一根紫竹旁,取下竹干里的凤翎,朝着男子的方向瞪了一眼。男子忽然觉得全身寒颤,只好走出。
  舞剑的少年最先开口:“敢问来着何人?”
  男子作揖,道:“在下风不染。今日云游之时,见山上有云气,浮浮冉冉,红紫间之,想着必有神人宝器在此。方才见之,原来是二位高人。不知二位是否方便透露姓名。”
  听得此番恭敬言语,老者眼中的寒气渐渐退散。“老朽乃是这钟山里的一位地仙,道号‘九阴真人’。舞剑的这位是我的弟子,叫做‘徐曜阳’。”
  九阴真人开了天眼,看见风不染的原身竟然是一只凤凰,甚是惊喜。“既然是凤凰子弟,请上座。”说着,这位九阴真人已经归还了凤翎,引着风不染入了长亭,徐曜阳也跟着,席地而坐。九阴真人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壶酒,斟满了三盏玉杯,一一奉上。
  “晚辈不曾想到,钟山之中还有这方仙境。”风不染坐定,环视紫竹林,只是感觉神清气爽,不由感叹。
  徐曜阳先行解答道:“这片竹林唤作‘小普陀’,与南海观世音菩萨的紫竹同根同源,故此有些佛门清净。”
  于是三人酌酒闲谈,甚是投机,不知不觉地已是亥时。
  “民间传闻凤凰子弟谦恭虚己,不争世俗,最爱云游。天色已完,不如在我这山庄里歇息下,也好游玩几日。”风不染资质非凡,九阴真人有了收徒之意,便极力挽留。
  风不染自然是答应下来。既然是云游,遇此仙山圣地,哪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九阴真人于山庄里安排下风不染,一夜无话。
  夜晚,徐曜阳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旁的茶几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叠好的玄色道袍。他手里揣着一方丝帕,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玛瑙吊坠。此件玛瑙成色极好,鲜红似血,雕刻着金丝饕餮纹,狰狞威严。徐曜阳自小便无父无母,这件吊坠是他爹娘的遗物,师父九阴真人叮嘱他切不可随意在世人面前显露,若是危难之际能保性命安全。同样不能轻易显露的还有左手手心里的“秘密”——“花形胎记”。先不说世间门派大都觊觎魔族子弟,单是那胎记之特殊便可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曼陀罗花,无蕊无心,四曼为相,为佛门四大吉花之一。其中的因果缘法,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山里的几日光阴,尘世间也过了数十载。寒冬腊月里,钟山之阳的梅花岭已是白里透红,烂漫芬芳了。徐曜阳和风不染相约着前去赏梅,也准备拾些落花,赶一口开春的梅花酿。
  红梅如霞,白梅似雪,深藏在钟山之中,平日里都是徐曜阳和九阴真人在偷闲打理,也是应了那句小诗:“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
  “幸好这梅花岭远离尘世,不然早该人满为患,也没有这般清静。”风不染感叹着。仙山之梅,袅袅娜娜,端庄大方,自然是没有世俗的小气。
  “风兄云游四方,也晓得凡尘世俗?”
  “云游者,并不只是游山玩水,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要了解一下的。”
  “风兄,不知这尘世间有什么风土人情?说出来让我涨涨见识。”
  “凡间怪事异闻数不胜数,不知你要听哪处的风情?”
  “且说说金陵城的趣事吧!”
  “这金陵城距钟山不过数十里,还需我这外地人来说?你是要在我身上寻乐子么?”风不染以为徐曜阳是要检验其所言真假,便笑骂道。
  “说来惭愧。风兄有所不知,我从小到大还从未出过钟山,那金陵城更是不曾踏入半步。”徐曜阳有些歪头搭脑。
  “好吧,我便与你说说。”说着,风不染一跃跳到梅树上,坐在枝丫处。如此一上一下,一个讲,一个听,快说了一个时辰,拾落花酿酒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大概到了午时,二人饥肠辘辘,徐曜阳便提议去珍珠湖钓鱼,吃个野餐。这珍珠湖躲藏在崇山峻岭之中,掩映在丰林翠秀之下,宛如钟山的一颗珍珠泪。相传此湖湖底与淮河相通,淮河又与东海相连,所以常年活水不断,故此湖里的鱼虾很是鲜嫩肥美,也单纯得好上钩。
  徐曜阳和风不染二人分工明确,徐曜阳钓鱼,风不染拾柴火搭烤架。正在徐曜阳专心盯着湖面时,水下好像有暗波浮动,好像有大鱼上钩。只见那水波越来越大,徐曜阳以为是大鱼上钩,也没掂量手里的力气,猴急地提了鱼竿。倏忽间,水波重天,从湖里拍出一个白衣女子。乍一看,还以为徐曜阳钓起一个人出来。风不染闻声前来,和徐曜阳一起凑过去。。
  风不染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女子鼻前:“幸好!幸好!还有一口气!可能是溺水了,被冲到这里。”
  徐曜阳眼尖,惊讶道:“不对!她的衣服都被撕破了,身上也满是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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