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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进了Ivy所在的那条无人问津的小巷,背靠着墙壁。这里的无人机是Ivy用她的程式骇入的,对于同样是建造者的我来说应该也可以用类似的方式骇入...但我不能先被无人机发现,否则它们很可能会先攻击我。
不对...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无人机运转应该是有细微的引擎声的,但现在这里除了我自己的机体运转发出的声音以外什么也没有。
“铛啷啷啷...”
我随手捡了一个空易拉罐,丢进巷子里。易拉罐落地的声音回荡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Ivy...不在这里吗?
不对。我稍微探头出去望了望,小巷深处的一个仓库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叮咚~”我身上带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让我瞬间警觉了起来——幸好,没有引起别的任何动静。
我打开手机,是IM社群的热点推送。果不其然是神秘消失的Æsir事件...看样子人类现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丢失,而是认为Æsir从未到场...
但有一个身份是A.R.C管理局职员的用户引起了我的注意,IM上的ID是“Xenon”。看样子他当时也在场...而且对Æsir事件存疑,并且有调查的倾向。
我在互联网上稍微调查了一下Xenon,发现了一点值得注意的问题。
除去乐队吉他手、A.R.C技术部职员的身份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是“X”,曾经在网络上活跃的神秘骇客。
Xenon年仅十岁时就获得了青少年编程大赛的冠军,在程序上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也就是说,Xenon就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专业人士”。
不过他似乎在A.R.C内部的权限并不高,至少他看样子并不知道A.R.C系统被我入侵过的事情。而且看样子他现在的注意力全被Æsir吸引过去了,这样一来我在A.R.C后台的调查就会更为顺利...
不好意思了,Ivy。不过,就算让Xenon查到Ivy,想必身为建造者的她也会有反制的手段。
我则趁此机会深入A.R.C后台探寻更多的秘密,但模拟演算的结果告诉我,我有回不来的可能性。
我还没怎么深入,就查到了有意思的东西:“[ARCI]制造计划”。
文件内容大致是,人类正在利用从OPCII机体得到的数据,在早就已经被他们占领封锁的Factory08制造军用型号的建造者——也就是[ARCI]。
ARCI区别于OPCI和OPCII,不需要与主机进行同步,每个机体有相对独立的逻辑内核,但所有机体处于共同的无线局域网内以便于人类操控。我试着远程骇入它们的局域网,但失败了。
这些局域网的防护措施和Ivy的网络防护措施极为相似,但规模和强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如果说Ivy的线上防护措施是单枪匹马的坦克,ARCI的就是千军万马的铜墙铁壁...
现在看来只有通过Factory间互联的的内部通路来操作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得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我骇入Robo,把删除与我有关的数据、寻回被Æsir和Nora删除的数据等等指令集成在一起,在它的系统里写入了一首[Virus],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Node08。
......
我来到了主机化的Mio面前。她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千年的时光从未流逝,她依然是最初的模样。
这次可能我是真的回不来了,Mio...不过,只要还有建造者们在,Factory03就还会是安全的...
我躺进同步舱,连接上Factory的网络进入OS空间。
Factory的网络后台有连接进入其他Factory的通道,而这个通道只有在OS空间才能打开。
我顺着这个通道进入了Factory08的区域,却不曾想刚到那里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Ilka...
“哟,好久不见。你是叫...Nil,对吧?”
Ilka在Factory08的OS空间里,看起来却不像是作为主机,也不像是自由行动的个体。这里的Ilka保持着她人类时期的形象,就这么漂浮在那里。
“Ilka...?”我提高了警惕,毕竟几百年来只要Ilka一出现我就会有麻烦。
“是哦,Ilka。大概有...七百年?七百年没见过你了,哈哈...”Ilka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
“七百年?可我上次见你明明只是200年前。”
“嗯,很奇怪吧?不知不觉...我被困在这里已经700多年了。或许实际上更久...但我已经记不清了。”
“请说我能听懂的话。”
“你我都是千年的孤魂,你一直在游荡着,而我一直在等待着。”
“等?”
“等你找到我,然后我们来结束这一切。”
“我不认为找到你就能结束这荒唐噩梦般的世界。”
“哈哈...谁说要结束这个世界了。只是,结束你我无尽的折磨罢了。”
Ilka一直说着话,却分毫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人类在Factory08生产大量的军用型号建造者,这才是我到这里来的目的,见到你只是意料之外。”
“是吗。我见到你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模拟演算进行了无数遍,结果是除非没有你,否则你就一定会来;也只有我们能阻止这一切。”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曾经是Frank的助手。Frank是脑神经科学的专家,我是仿生人工智能的专家...你和Mio,还有后来的建造者...都是我们的研究成果。Frank在千年前就被终焉化为了灰烬,现在只有我知道你们的一切...也知道[另一个我]曾经犯下的罪行。”
“[另一个你]?你的意思是,建造者的你和现在的你不是同一个?”
Ilka摇了摇头。“不是。把我困在这里的,就是[另一个我]。她是从我的记忆中分割出来的恶意人格,是我的[黑暗面]。”
“...我无法相信你提供的信息。”
“没关系,听我慢慢说吧...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Mio是第一台建造者,你是第0台,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失败的试作品]。虽然记忆移植和纳米病毒共存都成功了,但你的数据是不完整的。你没有[情感]的机能,也就是说你变成了低等的人工智能。对我来说,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没有情感的人类,还能算是人类吗?”
“都已经变成永生的机械躯体了,还会在乎这些吗?”
Ilka再次摇了摇头。“果然,你不懂。Mio是改进移植程序后情感最为丰富的实验体,也因为Frank私心的原因,就让她成为了Cytus的主机。但在Mio身上,我们遇到了之前没有在你身上遇到的问题。”
“情感?”
“是的。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情感这种东西,是能让人类更好在人类社会中生活的必需品,说它是生物进化最大的奇迹也不为过。”Ilka顿了顿,“等我说完这些,如果你相信我,就帮我解除这个禁锢程序;如果不相信我,就销毁我的数据吧。”
“这不用你说。继续。”我示意Ilka继续,同时开始动手研究她身上的禁锢程序。
“Frank的研究发现,善意和恶意并不是人类情感中两极的,而是像磁铁的两极、硬币的正反面一样,是一种[相对]的,不可分割的东西。但容纳善意和恶意同时存在必然无法维持Cytus的稳定,因为二者时不时会产生冲突...所以我创造了[奇点协定],强行分离了建造者的善意和恶意。这就像做出一个单极磁铁一样神奇,不是吗?”
“然而我看到的[奇点协定]只有对恶意的引导。”
“把恶意引导出来,建立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虚拟人格,剩下的部分不就是善意了吗。”
“但Cytus的同步系统使得每个虚拟人格的自我意识都是等同的。”
“你说对了一半。你知道为什么Mio最开始不能离开Shelter,而奇点协定激活后甚至可以不需要回到Shelter进行同步吗?明明她就是主机。”
“因为Cytus取代了她的工作...等等,你是说,[Cytus]这个虚拟人格,是奇点协定从Mio的记忆里引导分离出来的?”
“答对咯。所以后来Cytus的发展进入了我预料之外的状况,越来越多的恶意人格占据了主动位置,幸亏有你和Mio的存在才没有让人类被它们扼杀在冷冻舱里。”
“这里面也包括你吧。而且,恶意人格在分离时,是完全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的,只是处理信息的底层逻辑不同。对吗?”
“是的。”Ilka点了点头,“但你没有情感机能,所以你并不需要奇点协定进行分离,奇点协定对你也无法生效。”
“那我的数据是怎么回事?丢失的那部分数据,不是应该保存着我的情感数据吗?”
“那部分数据其实只是单纯的记忆数据,是有关你作为人类时的记忆和一些零碎的感觉的——至少在我拿到手时它们就是这样。你的那些数据拥有完美的建造者机体运行信息,所以后来记忆移植的建造者,包括Mio和我,都用到了你的数据。”
“难怪我拿回之后会无法兼容...这些数据虽然原本是我的,但经过了其他建造者的加工处理,已经和我的底层逻辑不同了。”我走上前去,手里拿着已经完成的破解程序。
“没错。我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尽可能的告诉你,只要你帮我离开我这自作千年的茧。”
“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身为建造者的你,要做出那些事情?”
“如果你是指杀死人类和建造者的话...”Ilka看着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吗?不过是为了各自的信念而战罢了。”
我呆在原地和Ilka对视着,在她审判般的眼神下。
“或许,你我都没有资格去审判他人。”我打破了沉默,解开了Ilka的束缚。。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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