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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我全力一跃攀上侧边的墙壁,成功躲开了滚轮的正面碾压。我计算着滚轮靠近的速度,找准时机再度发力跳到了滚轮上,翻滚着重重地摔到了滚轮后方。
我看着渐渐远去的滚轮和一地扁平的废铁,扭了扭身体确认自己没有摔出问题。
按理说跟着滚轮前进的方向应该可以找到出口...但我还没来得及前进,脚下的地板突然向下打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回收区??
无论如何我不能掉进去!
我拼命往侧边奔跑,终于在地板完全塌陷前抓住了边缘,脚下的深渊隐约传来骇人的热量。
我顺着边缘爬回了来时的地方。根本就是毫无进展...还差点把命丢了。虽然已经死过了一次,不过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回收车载着刚刚拆解的又一个Loomer与我擦肩而过,我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那堆废弃Loomer的附近。就在这堆Loomer的后方很明显有一个巨大的机械门,但这门好像并不能从里面打开——毕竟内侧的这里连一个按钮或者像操作台的东西都没有。
我绕着这严严实实门缝走了不一会,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略显慌张的操作声。我右脚缓缓后撤,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弓起身体摆出战斗态势——不管他是谁,开门的一瞬间我就能放倒他。
“呲——”伴随着轻微的排气声,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我眼中闪着危险的红光,在门缝刚好足够我通过时闪身冲出,朝着门外的人影挥出重拳!
“不要!!”一个嘶哑的声音制止了我,我的拳头停在了那个人影的面前数厘米的位置。
循声望去,却是趴倒在地的Frank。和之前完全不同,此时的他衣衫褴褛眼窝深陷,制止我的呐喊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Frank?”我眉头微皱,“你来做什么?担心我没死透?”
“不...我从来就不希望你死,咳...咳咳!”Frank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身体由于痛苦蜷缩了起来,“你...是最后的希望...还有Ixia...”说着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我面前这个穿着斗篷的人。
“Ixia?”我掀开了面前这个人的兜帽。
这是...一台Operator!?
叫Ixia的Operator抬起头看着我,半透明的头部和眼睛一样发着淡淡的蓝光。
“最后的数据在...Ixia那里...拜托了...”
吐出最后的一句话,Frank的头无力地倒下,眼球变成了不规则的金属块状。
“Frank?喂!Frank!!”
我冲过去摇晃着Frank,却只见一团团不规则的金属块开始从他的眼耳鼻口中冒出来...
是病毒?
“Ixia...你是叫Ixia没错吧?”
“本机代码为[OP-A-0001009],编号IX。识别到语音指令,请准备接收数据。”说着Ixia递过来一个记忆晶片。
“哈?”我接过晶片,插入耳旁的接口。
一阵闪烁过后,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以我皮肤自带的全息投影的模式。
画面中的Frank坐在椅子上,神情憔悴。“代号N...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非常抱歉对你做了那些过分的事...但我希望你听完接下来的事情之后,能理解我的做法...”
“Arc的目的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做过无数次ai推算,他们的技术无论如何都会导致现有社会秩序的崩溃和覆灭...他们想建立一个由Arc主导的世界。”
“且不说这样的世界是好是坏,至少他们根本没能完全掌握自己手上的技术,就进行了疯狂的实践...你是第一个和病毒完全融合的人,所以大介想要你的数据...”
“即使用了你的数据,他也根本做不到让病毒能和大部分人共存...Arc的人都是一个样,他们根本不听我们的劝告就释放了病毒,还美其名曰造福社会...”
“的确刚开始时病毒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传播得也非常迅速,数月里就让全世界的人都连接上了精神网络,Arc也一举成为了世界第一的集团,我们公司的Operator也随之成为了被唾弃的对象...”
“然而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病毒增殖的开关被开启的一瞬间,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他们的体内早就潜伏着病毒了。一周,仅仅一周...全世界就因为这个病毒死了将近半数的人类。各个Node的政府崩溃,大家终于想起了我们的Operator...”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用Operator,只有处于病毒潜伏期,或者无症状的病毒携带者才能完美地驾驭Operator。目前的1000台Operator,成功移植人类记忆的仅有127台...剩下的都只能装载人工智能,或者抢救无效的人的一部分记忆。”
“还有一部分人...他们睡在冷冻舱里,其中就包括这127台Operator的原主...建造计划和行为逻辑我都写在了他们的程序里,他们是[建造者]...重建人类社会的建造者。”
“然而事情永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Arc的野心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所以我留下了你,并且在危急时刻远程重启了你...我希望你...能看着他们,走向正确的路...”
“呵,就连我和我的家人都已经感染了这该死的病毒,这毫无疑问是人类的终焉...Mio...”
影像中断了。
“Mio是谁?”我问道。
“Mio是Operator主机的代称。”
“我问你身为人类的Mio是谁!”
“MioNeummanJr.,Frank的孙女,无症状感染者,冷冻舱室序列号为0000。”
“带我去外面!”我拉开Frank的外套,蒙住了他的脸。
......
我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象到过如此惨烈的景象。人类和动物的尸体堆满了大街,有的甚至还在无力地挣扎。植物疯狂且野蛮地生长着,张狂的野草和破败的尸体互相交缠在一起,宛若地狱。
尸横遍野,没有人声,亦听不见鸟鸣,只有隐约的机械声。
“Operator...建造者的核心任务是什么?”
“核心任务1:保护冷冻舱内的人类。核心任务2:重建人类文明。核心任务3:制造更多建造者和建造者基地。”
“建造者基地?”
“Shelter。目前仅有Shelter01,人类幸存者和主机均位于其中。Operator于白天进行建造任务,夜间必须回到主机进行同步学习。”
“那我呢?我的任务是?”
“没有相关数据。”
??????
我跟着Ixia走着到了所谓的“Shelter01”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Operator们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方向走进Shelter,接上线路进入休眠。
Ixia带我走到这个巨大球状建筑的入口,就自己去休眠区接线休眠了,丢下我一个人——或许说一个机站在门口发呆。
干脆随便走走好了。Shelter主体是个球壳的形状,内壁镶嵌着整齐的的休眠舱,容纳所有的Operator。大厅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柱子,柱子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导线,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主机了。
主机...应该就是Mio吧?
“Mio?”我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一阵柔和的电子音响起,大厅内浮现出一个人型的全息投影——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
“异常机体?不对...你是人类...还是建造者?”Mio好奇地绕着我上下观察着。
“呃...Loomer。”
Mio愣了一会,露出疑惑的表情:“找不到相关数据。”
等等。Frank称呼我为0号...或许这样能行?
“...建造者代码OPN-0000000。”
“识别中......”Mio看样子像站在原地发呆。
这代码其实是我胡诌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行数字就随口说出来了。
“识别成功。[0号实验体:Nil],编号:N。请跟我来。”Mio说着,大厅中央的柱子上打开了一道门。居然是个电梯吗这玩意...
我坐电梯下到了地下的舱室,放眼望去尽是冷冻舱。我东张西望着,眼前的景象在满足我好奇心的同时又掀起了我更多的好奇心。
“Nil,你自己逛逛吧,有事可以随时叫我。”说完Mio就消失了。我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地下拥有比地上部分远大得多的空间,这些装着人类身体的冷冻舱密密麻麻地摆放在交错的支架上,每个冷冻舱上都标着他们的名字,男性和女性分开摆放,按照编号顺序排列着。
我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事情。Operator...好像全都是女性外观?
与之相比Loomer则全都是男性外观。嗯...有些奇怪。
我特地凑近女性的冷冻舱观察他们的名字。从1号到127号...竟然全都在名字旁附有罗马数字的编号,并且有一部分人的名字和罗马数字编号巧妙地相似。
1号I,Iris;4号IV,Ivy;5号V,Vanessa;6号VI,Vis;9号IX,Ixia;10号X,Xena;11号XI,Xi;49号IL,Ilka;50号L,Luna;90号XC,Xiorc;100号C,Carol;110号CX,Criox。
我不知道这些对上序号的名字究竟是巧合还是Frank的恶趣味,总之这127台特殊的建造者就是装载了这127个人的记忆的机器人...
就算她们是在冷冻舱里躺着,这...
究竟谁才算是在活着呢?
也许记忆被移植之后原本身体死亡的我可以确信作为机器人活着的我就是我,但她们...究竟是装着记忆的机器人是她们,还是躺在冷冻舱里的人是她们?
又或者说,二者都是?
我开始明白当初Extenlife推出Operator时为什么会引起伦理争议了。只是,在人类濒临灭绝的如今,什么伦理都是纸上空谈。
Extenlife,延续生命。以前他们做义肢和器官,在残疾和绝症面前延续个人的生命;现在他们做出Operator,在世界的灾难面前延续整个人类文明的生命。
至于Arc,方舟...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就是“毁灭世界”这么简单且愚蠢的理由?
我看着这舱室里整整齐齐的冷冻舱,忽然想起了古老的诺亚方舟神话:上帝想要用洪水消灭世间的恶,于是让诺亚制造了方舟,在方舟上留下了各种生物和诺亚的一家人。倘若这个神话是真的,那上帝和诺亚就绝不是善人,要消灭的也根本不是恶。。
那么被消灭的是什么,被留下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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