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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家人与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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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里停车吧!”
  玉莹小区外,有辆F田缓缓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青年从副驾驶位钻了出来。
  “兄弟,麻烦记得给个好评啊!谢谢啦!”
  驾驶位上的中年男子冲着白衣青年喊了一声,这是每个滴滴司机在乘客下车时必说的一句话。
  白衣青年笑着应了一声,背上一个棕色帆布包,转身朝小区里走去。
  时间已经是傍晚,小区里陆续有吃过晚饭的居民走出家门,携家带口在夕阳的余晖下散步消食,有几个人看到了刚刚走进小区门口的白衣青年,冲着他打起了招呼:
  “咦?!这不是小穆么?!”
  “张伯好!”
  “小穆回来啦?!吃饭了没?”
  “王姨好,还没,回家吃。”
  “小穆来,帮李婶把这只鸡带上去,让你妈炖汤给陈警官喝!”
  “不用啦李婶!”
  “什么不用?!给我拿着!你和小忆也得喝,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和邻居们打招呼打了一路,陈穆终于来到自己家门口,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袋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鸡肉,忍不住摇了摇头。
  “爸,妈,我回来了!”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后陈穆一边换上拖鞋一边喊道。
  然而屋里没有人答应,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一个人在。
  “爸?妈?小忆?”
  陈穆又喊了一声,却依旧没有人回答。
  他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带着疑惑到客厅和厨房看了看,又走到其他房间一一查看,却没有找到那几个本该在家等他吃饭的人!
  “奇怪,都出门了吗?”
  嘟囔了一句,陈穆转身朝客厅走去,他想去拿手机打个电话,却没想到在身后客厅的沙发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陈穆愣了一下,看着那个身穿黑色斗篷,低头坐在沙发上的怪人,轻笑一声说道:
  “小忆,你又胡闹!就这点小伎俩想吓我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怪人没有反应,依旧低头不语。
  陈穆摇了摇头,上前准备教训一下这个调皮的妹妹,然而当他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突然一阵扭曲,在陈穆惊愕的目光,原本熟悉的房子突然消失,墙壁被一层猩红的肉壁取代,家具电器纷纷被肉壁消溶吞噬,唯独那个黑色怪人身下的沙发得以幸免!
  “怎......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小忆......”
  陈穆话音未落,只见那个黑色身影缓缓抬起了头,四周泛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惨白面孔映入了他的眼中!
  “啊!”
  “小兄弟!小兄弟!”
  一个急切的声音在陈穆耳边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当中!
  F田汽车正停在玉莹小区的门口,司机大哥面带疑惑得看着一脸木然的陈穆,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导航页面说道:
  “到地方了兄弟,是这里吧?!”
  陈穆点了点头,起身下车,望着眼前熟悉的小区门口,心中默默想到:
  “今天太累了吗?怎么会突然睡着了?!”
  司机大哥乐呵呵得说道:“小兄弟你要是坐车睡觉的话最后坐后座,坐前面太危险了,你刚做噩梦差点一脚踩我油门上了!”
  陈穆尴尬得笑了笑,掏出手机支付了订单车费,顺手给了个好评。
  站在家门口,陈穆看着钥匙,发起了呆。
  虽然从小区门口到家这一小段路上并没有出现和梦里一样的事情,但是那股刺骨的寒意和那张诡异的面孔依旧缭绕在他的心头,让他莫名恐惧起门后的一切!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随着一声轻响,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高瘦的男子出现在陈穆面前。
  “爸!”
  “怎么了?干嘛站在门口不进来?!”
  望着陈宫那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陈穆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道:
  “哦,没事,拿错钥匙了而已!”
  要是让身为刑警队队长的老爸知道自己一个20岁的人被噩梦吓得不敢进家门,怕是免不了一顿思想教育!
  “小穆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
  厨房门口,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妇女拿着锅铲,笑着对陈穆说道。
  “是~美丽的妈妈大人!我的饭我自己盛!”
  餐桌上,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惹得陈穆肚子直叫,将那个诡异的噩梦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小忆呢?她不来吃饭么?!”
  陈穆话音刚落,一个气鼓鼓的娇小身影迈着重重的脚步走进了厨房,双手抱胸坐在餐桌边上,一脸气愤又委屈得叫了陈穆一声:
  “哥!”
  看小公主这气势,陈穆心中了然,他偷偷扭头看了爸爸一眼,见其脸带愠色,就知道这父女俩肯定又吵架了!
  妈妈程鸯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陈穆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问其缘由,毕竟是用餐时间,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我吃饱了!”
  见陈忆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起身准备离开,妈妈忍不住问道:
  “啊?你才吃了一口啊!”
  “我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等下饿了在外面吃!”
  “哪个朋友?先跟你说好,不准你去见那个小子!”
  爸爸夹起一块白切鸡,抬头用一种严厉的语气对陈忆说道。
  陈穆咽下口中的食物,静静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知道接下来小公主肯定要大闹一场了。
  果不其然,陈忆一听这话,顿时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冲着爸爸叫了起来:
  “凭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爸爸重重得拍了一下桌子,态度坚决得说道:
  “不能见就是不能见!你才高二,不好好读书谈什么恋爱?!”
  “高二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我谈个恋爱你们意见这么大,哥哥当初带夏夏姐来的时候你们就那么开心!这不公平!”
  陈穆嘴角一抽,妈妈见情况不妙,连忙打起了圆场:
  “怎么会呢?!爸爸妈妈只是担心你被人欺负而已!你哥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咱们家的猪会拱白菜但也不可能欺负女孩子的......”
  陈忆委屈得哭了起来,对于父母在这件事上不肯让步感到非常不公,正在气头上的她指着陈穆大声说道:
  “什么叫咱们家的猪?!他又不是你们亲生的!”
  气氛瞬间坠入冰点,陈忆捂着嘴巴,看着陈穆默默低下了头的样子,泛着泪光的双眼闪过一丝愧疚。
  “你......”
  爸爸拍案而起,大吼一声正想说些什么,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着“小刘”两个字。
  陈宫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陈穆和哭着跑回房间的陈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小刘啊,什么事?嗯!有进展了......”
  趁着爸爸接电话的功夫,妈妈起身走到陈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你别在意,小忆一时嘴快......”
  话还没说完,只见陈穆握了握她的手,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
  “没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我没事的,妈!”
  程鸯点了点头,转身在泛着皱纹的眼角轻轻擦了一下,赶紧想办法安慰自己的小女儿去了。
  “......好,我马上过去!”
  陈宫挂断电话,拿起衣服就向门口走去,陈穆见状忍不住问道:
  “爸你不吃了吗?又有案子?!”
  陈宫一边穿鞋一边应道:
  “嗯,有个案子要马上过去处理,晚上怕是回不来了,明天你妈和小忆要去看外婆,东西你妈都准备好了,那边你自己去吧!”
  陈穆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才45岁却已经两鬓斑白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知道了!”
  “至于小忆,等我回来再......”
  陈宫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陈穆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交给我就行了,您别太生气,回来再好好谈谈就行!”
  拍了拍陈穆的肩膀,陈宫转身开门离去。
  跟妈妈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二人回到餐桌旁,陈忆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肯出来,陈穆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晚上九点,原本紧闭的房门悄悄得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小脑袋偷偷摸摸得伸了出来,对着厨房的方向探头探脑得张望着。
  “饿了就赶快过来吃吧,等会面就坨了!”
  陈穆坐在餐桌旁,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得大声说道。
  “嘣!”门关上了!
  “3,2,1!”陈穆心中默念。
  “吧嗒!”
  门又开了,陈家大小姐闷闷不乐得走了过来,一声不吭得吃起了陈穆给她煮的面。
  眼看着陈忆的表情逐渐由阴转晴,陈穆心中暗笑,开口说道:
  “爸爸晚上不回来了,妈妈怕他没吃饱,给他送饭去了!吃完早点洗澡休息,虽然明天周六,但是别熬夜,会变丑的!”
  陈忆轻哼一声道:“人家美着呢!”
  咽了咽口中的食物,陈忆低下头轻声说道:
  “哥,对不起,我刚刚......”
  还未等她说完,却被陈穆打断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不过你要表现诚意的话,等会吃完自己把碗洗了!”
  看陈穆似乎并没有生自己的气,小公主眼露笑意,撅着嘴巴说道:
  “你就帮我洗一下嘛......”
  “自己洗!”
  吵吵闹闹到了晚上10点,陈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只见他突然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果然在这!”
  一枚白玉戒指静静得躺在陈穆的手心,它做工简易,色泽暗沉,普通得就好像2元店卖的那些劣质商品,丢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注意。
  陈穆默默得看着那枚戒指,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略一犹豫之后,他缓缓伸出了左手,将其戴在了食指之上。
  大小刚好。
  次日早上10点,G市郊外的竹山公墓,陈穆提着一袋香烛,静静地站在一座大理石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对笑容满面的年轻夫妇,面容与陈穆各有几分相似。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这里沉睡着的,就是陈穆的生父生母,张浩和许芸。
  十年前的今天,一场车祸带走了这对年轻夫妇,留下一个刚十岁的孩子。后来陈宫来了,身为张浩好友的他带走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将他视为己出抚养至今,也就是现在的陈穆。
  放下手中的东西,陈穆花了点时间打扫好周围的卫生,然后摆上一点简单的贡品,点上香烛,祭拜一番之后,在一旁随便坐下,拿出一块面包吃了起来。
  “陈叔叔工作太忙,小忆和程阿姨去看外婆,所以今天来不了,他们让我跟你们道个歉......
  对了,小忆交男朋友了,因为这个和陈叔叔抄了一架,还没闹完呢,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事,她才高二......
  你们留给我那笔钱,我拿了一点出来,投资了一个朋友,就是我上次说道那个周梵,你们记得吧?!他开了一个烘焙工作室,做点小生意,我就当入个股,能拿一点分红.....
  我跟夏夏分手了,我们终究不合适......
  挺难受的,不过现在好多了,你们放心......”
  空荡荡的墓园里,陈穆轻轻的说着话,偶尔会突然安静下来,喝口水,靠着冰冷的墓碑,望着不远处黄叶飞舞的小竹林沉默不语。
  陈穆一直待到接近下午五点才从墓园里出来,这里地方偏僻,的士很少,滴滴车也不多,好在公交还是有得坐的。
  虽然是周六,但也许是地方偏僻的原因,这条路线上的乘客数量远远少于其他公交,除了周梵和司机之外,只有寥寥数名乘客,好处是有大把的座位可以坐。
  “昨日傍晚7点左右,在我市C区xx小区外发生一起持刀伤人事件,一名男子手持刀具袭击路过民众,造成5人轻伤,1人重伤,警方表示案件正在进一步审查......”
  陈穆皱着眉头,看着手机WX公众号上推送的一篇新闻,应该就是这个事情让陈宫从昨晚忙到回不了家。
  “停车!开过了开过了!我要下车!”
  这时,一个身穿棕色外套的中年男子突然站在车门处冲着司机大声喊道。
  司机头也不回得说道:“停不了,下一站再下吧!”
  中年男子听罢脸色一黑,看了看路线图,下一站和他要下车的地方起码有1公里远,很明显他并不愿意多走这么一段路。
  男子黑着脸来到车头的驾驶位旁,操着不知哪个地方的口音,语气不善得要求司机马上停车,司机不耐烦得和他说马上就到下一站了,让他再稍微等等,可是中年男子急了性子,见司机完全没有停车的意思,居然伸手就往方向盘夺去!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突然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他扭头一看,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正死死得抓着他的肩膀和双手,将一把他从司机身边拉开了去!
  “你疯了吗?!车还开着就去抢方向盘?!”
  陈穆揪住中年男子的衣裳愤怒得吼道!
  中年男子被他这么一骂,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大叫一声之后用力挣开了陈穆的束缚,将他一把推倒在地,随即居然转身对着司机挥起了拳头!
  “多管闲事做啥子!停车!给老子停车!不停车老子打死你!”
  司机猝不及防得挨了重重几拳,手上动作一乱,刚刚驶入隧道的公交车立刻失去控制打起了转,乘客们吓得发出一阵尖叫,而刚站起身的陈穆却因为车身突然的晃动失去了平衡,脑袋狠狠得磕到了一角!
  陈穆只觉得脸上湿热,他伸手一摸,接着隧道中昏黄的灯光一看,一片腥红!
  “啊!”
  “危险!”
  “妈呀!”
  “叽!!!嘭!!!”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刹车声和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陈穆整个人被惯性甩飞了出去!
  “啊......
  没想到我也是这样的结局......
  真的是......
  怪好笑的......”
  意识逐渐模糊,黑暗悄然降临,陈穆闭上了眼睛,他没有看到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在他的左手上亮起......
  无尽虚空深处,无数恐怖的时空乱流交错纠缠着,形成了一处绞肉机般的死亡地带,没有任何虚空生物胆敢靠近,如果稍有不慎,哪怕只是擦到一点点,也会被那些乱流死死吸住,然后绞成粉碎,即使是强大的远古泰坦也不敢涉足此地!
  在这片死亡之地的中心地带,矗立着一座巨大而又古朴的宫殿,仿佛被一个透明的圆形外壳所包裹着,时空乱流被外壳牢牢得阻挡住,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座宫殿。
  而在宫殿中央的花园里,一个身着素色长裙的少女正靠着一个巨大的毛绒靠垫,白皙如玉的手上拿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玩具魔方,看少女一脸专注的模样,显然正玩得起劲。
  “嗯?”
  突然间,少女将魔方随手一丢,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边厚厚的书本用力一翻!
  只见书页上歪七扭八得写着各种晦涩难懂的文字,有的清晰,有的模糊。而此时在书页左上方的某处,一串本是模糊不清的文字突然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少女脸色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她合上书本,甩了甩及腰的黑亮长发,朱唇微启,对着花园某个方向用120分贝的音量喊道:
  “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金色面具的人影出现在少女面前,单膝下跪轻声说道:
  “小姐,其实您不用叫得这么大声,我也听得到的!”
  少女嘿嘿一笑,拿着那本厚重的书本在白袍人头上轻轻一拍,一道淡淡的金光钻入了白袍人的面具里。
  “有个世界被重新开启了,安排一个分身到这个坐标去,接下来怎么做你决定!”。
  白袍人低头称是,随后消失不见。
  少女对此毫不在意,她拍了拍身后的巨大靠垫,重新拿出那个魔方仔细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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