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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的心像被扎了一样,他那尘封多年的失恋记忆一瞬间又被唤醒,脑中两种电波开始激烈地碰撞。理性的声音告诉他:离开吧,再继续下去你将受伤更深。感性的声音告诉他:冰冰的眼泪告诉你,她还有些犹豫,这是最后一线曙光,你要抓住。僵持之下,感性的声音最终胜利了,压制了能量豆。接着,陈星做了他这一生中最聪明也许是最蠢的一件事情:他抱起冰冰来吻了她,坚定地说:“冰冰,无论怎样,我都爱你。”
冰冰怔住了,她看着陈星。原本,她眼中的爱情是转眼云烟,她心中的婚姻是从一而终。但是,她今天才知道陈星如此与众不同。她回想和陈星的那短暂时光,确实是一生中的一段彩色回忆,相比,其他岁月就像黑白电视片一样平淡无味。渐渐地,冰冰心中那感性的力量也占据了上风,她哽咽着说:“陈星哥哥,我如果跟你走,你今后一定会嫌弃我!”
“嫌弃你什么?”陈星纳闷地说。
“嫌弃我是个离婚的女人,嫌弃我会长胖,嫌弃我会乱花钱……”冰冰越说越没自信。
“你也会嫌弃我孤身在这冷酷的大城市,没有资源,没有发展,只有啤酒肚和臭脾气。”
“不会的,你很有思想,你的才华只会越来越绽放。”冰冰犹豫着,“可是,该如何是好呢?他不会同意离婚的,而且,这对你不好,你是公职人员,周霸霹会给你扣个破坏家庭美德的帽子,你这一生事业就毁了……”冰冰边想边说,渐渐自言自语起来,像一个妈妈在教育自己的孩子,没有注意到陈星正在一旁沉思。
“别打扰我,”陈星说,“我正在计划。”
“是不是私奔呀?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会不会上新闻呀?肯定很多人笑话我们。他知道了会不会报复呀?他家势力那么大,报复起来肯定很可怕……”冰冰又开始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
“这样吧,我想出了两个计划,计划A是……计划B是……”陈星一点点地把计划讲给冰冰听。他后脑中那颗能量豆竟然也加入其中,帮助感性的陈星对未来进行精确计算,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就这样,两人(也许还要加上能量豆)商量好私奔计划,陈星就要坐火车回广州了,冰冰把陈星送到了深圳高铁站,两人依依不舍,直到发车最后一刻,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在列车舒适的座位上,陈星脑中感性和理性的电波奏响了无比和谐的电波共鸣曲,陈星感到明天充满了希望。他在座位上很快睡着了,梦中笑得合不拢嘴,口水浸湿了他的座位。
等陈星到家,才觉察到银河系风暴的信息。一番思想斗争后,他给冰冰打电话,想告诉她逃离地球的事情。但是,冰冰的电话已经关机。他立刻出去,想拦一辆出租车去深圳。这时,他脑中的能量豆开始阻拦他了,脑中的一番感性和理性的争斗又开始了:
能量豆:飞碟只能承受你一人的质量。
陈星:如果只能一个人逃出地球,我宁愿是她。
能量豆:她走了,我怎么办?
陈星:她比我质量小一点,还可以多带一些东西,让她割下我的头,带走你。
能量豆:这太血腥了,她做不到的。
陈星:无论如何我现在就要去救她。
能量豆:你救了她,让她孤身在黑暗的宇宙中面对你的头颅,你确定这不是害她?不要太狭隘了,你要救的人还很多。地球上那么多可爱的脸庞都将一起消失,你不觉得使命重大吗?你时间宝贵,不要再感情用事了!
陈星:没有她,我救那么多地球人也没意思。
能量豆:你若想救她,就让她在地球上快乐到老,还有一百年的时间,对她来说足够了,这总比让她独自一人在飞碟里孤独终老要好吧?
陈星低下了头,他觉得对冰冰来说,在地球上渡过余生总比在茫茫宇宙中孤独终老要好。但是,他仍放不下。
能量豆:你带走冰冰的灵魂,还是她的肉身,自己选吧!
陈星:我能带走她的灵魂吗?
能量豆:她的灵魂能不能跟你走,完全取决于你们之间的爱情。
陈星下意识地摸摸头,他理想的电波逐渐占上风,他开始思考如何在短暂的时间里拯救人类,可是,他那大脑细胞根本不够用。
能量豆:拯救人类,我有办法。
陈星:你能做到吗?
能量豆:你只有15小时,只能尽可能地多地带走人类基因数据,复制了这些数据,可以另一个星球还原他们。刚好,你们公司有人类基因数据库。
陈星:我就奇怪自己为何会稀里糊涂进人类基因管理局,原来冥冥之中都是命中注定。可是,这些人类基因数据是绝密的,我一个小程序员搞不到的。不如报警,或者打电话给老板,给他们说明情况,让他们把数据给我,这紧急关头他们会理解我的。
能量豆:别浪费时间了,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
陈星:就算是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于是,陈星打电话给警察,对方让他打给医院;打电话给老板,根本不接;打电话给周霸霹,被臭骂一通。当他继续拿起电话请朋友帮忙时,发现自己社交层次太低,朋友圈里都是没能力接触到机密的。他后悔上个月没去和国防部的一个小员工去吃饭,说不定在他那里能得到帮助。
陈星无计可施,他普普通通的大脑和普普通通的地位,要拯救人类,只能是痴人说梦。此时,能量豆指引他:跟着我走,你就是大英雄。
陈星:好吧,不过……
能量豆:带上硬盘,和一瓶威士忌。
陈星虽不理解,但是还是带上了。他来到了公司,直奔核心机密的所在地——人类基因数据库房。那里有重兵把守,陈星立刻就被拦下了。
“来干什么?”保卫问。
“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公司的程序员陈星。”
保卫看了看他的胸牌,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紧急任务,检查线路。”。
“没收到通知!”保卫说,拿起电话来就要打给上司,旁边的另一个老一点的保卫拦住了,小声说:“这么晚了,这点小事给领导打电话,领导能高兴吗?你也不动脑子,怪不得年度考核没有优秀。有啥事明天早晨说。”
“那太不巧了,我要在这等到明天早上了!”陈星坐了下来,拿出威士忌,自己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