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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男子笑着耸了耸肩，旋即才正色起来。“虽然你们应该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但这还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幸会，你们可以叫我伏羲。”
夏尔米眉头一皱，“机械之蛇道，蛇父伏羲？”
伏羲点点头，“那算是我的身份之一吧。”
“那女娲又是怎么回事？”夏尔米继续问道：“当刑天降临的时候，他口中所呼唤的‘龙母’，是女娲。”
“她是你的妻子兼妹妹，你不打算向我们解释一下？”
伏羲垂首叹息了一声，然后悠然起身，缓缓踱步到了自己之前所坐的位置上。
期间他一言不发，夏尔米也没有出声催促。
甚至连方纳尔都没做出什么反应，他现在还细细消化着刚才的信息量，愕然呆立在原地。
伏羲坐回专属于自己的靠背椅，长吁一口气的同时，身子也随之瘫下了少许。
“曾经，女娲是纯正的人族，也是诸多高圣位之一，站在了人族强者的顶端。”
“但是……当她察觉到，自己的实力足以在洪荒大陆横着走的时候，她迷失了……”
“彼时的我、昊天、她，三位皇者都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我以科技为基础，研发出了符文学，走向了窥探宇宙真理的道路。”
“昊天则浸淫于修真，鲸吞着洪荒大陆的天地灵气，醉心于炼制法器，在人族中的声望要远超我和女娲。”
“女娲……她走向了一个完全有悖于人道的歧途。”
“洪荒百族生物学。”
这个名词听起来稍显违和，但在知晓了多元宇宙百族之后，夏尔米却并不觉得奇怪。
“主神空间中的兑换分为三个大类，‘科技’、‘修真’、‘血统’，分别对应着我们三人的研究成果。”
伏羲说到这里轻声叹息起来，“前面两者，是假借外物提升人族的实力，但最后一项……背离了天道的初衷。”
“女娲，她打算从基因层面改写人类的颓势。”
这时，方纳尔也终于回过了神，他转过身来重新坐下，冷冷道：“听你这么说，把我‘捏’出来的那个人，应当是女娲才对……”
“这项研究成果的确是她的。”伏羲轻轻一笑，“但这并不是她独有的技术，或者说……她当时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将这项技术普及到了人族之中。”
“所谓‘血统强化’，便是一种暴力抽取万族基因原体，强行灌注到人族的强化方式。”
“有的人完美融合了进入体内的基因，成了后天的‘混血种’，但这种奇迹……亿万中不存一。”
方纳尔眉头一沉，迅速接道：“可当时人族的基数，还要超过这个数字千百倍。”
“没错。”伏羲垂首轻叹，“因为人口基数摆在这里，所以即便这个‘血统强化’的成功几率低得令人发指，但还是产生了数亿数量的‘龙子’，也让女娲手下的势力日渐壮大了起来。”
“为什么要叫‘龙母’和‘龙子’？”夏尔米则疑惑道：“当时来说，龙族应当是百族之一吧？”
“对。”伏羲点点头，面色倏而有些沉冷，“当时的龙族数量虽少，但实力足够强劲，整个族群处于百族的中上游位置，但……”
“作为第一批实验材料，它们几乎被女娲灭族了……”
听罢，几人神情齐齐一窒。
“女娲为了服众，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她自己。”
“她斩去了‘混沌龙母’的下半身，并将这条尾巴生生缝合在了自己身上，以表决心。”
“这是个令人作呕的小手段。”
“她是人族的‘高圣位’，有大气运庇护，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后果……”
“这女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义无反顾地演了这么一出戏，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基因层面上改变人族。”
方纳尔重新点上了一支香烟，吁雾笑道：“呵，疯狂科学家……”
“她何止是疯狂！”伏羲忽而有些激动，“这贱人简直就是变态！”
“那些‘龙子’的确有些实力，但在人族中也只能算是中层，一些实力不强的‘亚人种’，在当时会经受怎样的磨难，还需要我多说吗？”
“种族歧视？”方纳尔眉头一挑，又嗤声笑了，“多新鲜呐……”
“不止是歧视。”伏羲眉头深深沉下，“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他们本是同胞，却成了其他同胞眼中的玩物！”
“有人啖食其肉，就为了尝尝这个新物种的味道；有人淫辱亵玩，就为了满足心理那种扭曲的癖好；有人将他们当成宠物饲养把玩，和其他百族一起关在恶臭扑鼻的‘猪圈’里，你觉得这仅仅是歧视？！”
“从他们为女娲奉献出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们甚至已经连人都不是了！”
“百族视他们为笑话，甚至连他们曾经的同胞都将其排挤在外。”
“他们……是女娲凭空捏造出来的一个全新种族。”
“却因为没有气运的庇护，他们变成了那种凄惨的样子。”
“你能想象吗？一个仅仅是长着猫耳的姑娘，身体都没有长成，却被当街亵玩，路过的行人甚至指点取笑的情景？”
“你能想象肉铺前挂着许多血淋淋的头颅，却只是和人稍显差别吗？”
“你能想象我路过‘猪圈’时，听到的那一阵阵悲泣吗？”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你不曾经历，你也永远不会懂！”
“……”
方纳尔轻轻嘬着嘴边的香烟，眯着眼沉默了下来。
伏羲这边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徐徐道：“女娲积累的罪孽，终于让她遭到了报应。”
“因为私下捕杀太多的百族，她犯了众怒，被百族联合军讨伐，‘龙子’们也被灭得十不存一。”
“我和昊天为了保她前去救援，却也被东皇太一设下了埋伏。”
“昊天被打得灵肉分离，女娲被百族掳走，而我……”
说着，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从灵魂根源上，被阉割了……”
“这意味着，不论我转世多少次、轮回多少年月，都永远只能是一个无法生育、甚至无法行房的阴阳人。”
“……”方纳尔两眼眯得只剩一条细缝，良久后，才沉声道：“你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