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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 令人心动的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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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证过身份后,按照所有黑市通行惯例,木和塔姆交出了身上的脉冲枪,丽莎这趟出门没有携带武器,她不想在阿凯面前暴露身份。
  然后四人穿过红色大门进入黑市内。
  里面还不是真正的黑市,是一个对称空间,木四人下了几级台阶,正往中间那个有亮光的平台走去,从另外三个方向同时有人进来,正对面那一拨是三人一起,左右两边分别是五人和两人。
  进入黑市的通道不止一处。
  四拨人在中间平台齐聚,没人出声,各自保持着距离,但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偷偷打量另外三方。
  三个一起的这拨人当中,有位上了岁数的老人,满脸褶皱,深似沟壑,雪白稀疏的头发,眉毛几乎掉光,但那双眼睛乌黑明亮,炯炯有神,比较惹人注目,他身后跟着的两位年轻人,一个看起来憨厚壮实,但个子不高,与老人差不多,另一位年轻人瘦高个子,双目细而狭长,眼角上扬,嘴角总是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整个面容看上去与雪狐有几分相似。
  两人组都是女孩,长相一模一样,俏丽可爱,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将玲珑曲线展露无遗,唯独头发各不同,一个火红,一个淡蓝,很明显是一对双生子。
  五人组好像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都是年轻男子,长相无甚特色,相互间保持着距离,也无眼神交流,虽然都穿着宽松的衣服,但还是难掩健硕的身材。
  木先和塔姆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望向丽莎,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三人同时移动脚步,有意无意地将阿凯护在中间,并提高了警惕和戒备,木和塔姆装着若无其事的将双手插兜,戴上了时刻准备着的电击手套。
  脚下平台在这个时候开始上升。
  诺亚空间站的黑市共有四层:第一层是普通交易市场,以日常物品为主,服务的是当地居民;第二层是飞行器相关物品;第三层是武器交易;第四层为高端精密仪器设备交易。
  双生子在第二层下去,三人组在第三层走下平台,五人组跟着木四人也来到了第四层,但出了平台他们去了不同的方向。
  第四层不大,只有二十五个柜台,成纵横队列分布,顾客并不多。阿凯在这里有熟悉的人,木信任他,让他在前面带路。
  丽莎和阿凯并肩走在前面,木与塔姆缓步跟在后面。
  一边走着,木假装环顾四周,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见那五人再次分开,各自去了不同柜台。
  “会是冲谁来的?”塔姆偏头悄声问道。
  自从达拉然的事情之后,二人就猜测接下来一路不会太平,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快速,如此频繁。
  那三拨人是赏金猎人无疑。
  黑市的客人中,赏金猎人占据几乎一半的比例,常理来说不该大惊小怪,但身为优秀的赏金猎人,如果连这点危险感知能力都没有,早就被淹没在了时间的尘埃中。
  他们的目标可能是木二人,也可能是前面两人。
  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而且地点还是在黑市内,如果黑市背后的势力未参与,那只能说明雇佣这些赏金猎人的雇主根本不把诺亚空间站放在眼里。了解黑市的人都知道,它真正的老板从来都是上层的官方。
  木摇头道:“八成是我们,如果是为了前面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来了,他们就出现,这也太巧了。巧合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他们选择正面冲突,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有所依仗,黑市有没参与呢?”塔姆点头后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希望没有吧,否则我们今天恐怕走不出去了。”木的面色开始阴沉下来。
  前面的丽莎忽然回头一笑,这个笑容值得玩味,她似乎确认了那些人不是冲阿凯来的。
  丽莎又故意放慢脚步,然后与木并肩而行,小声问道:“需要帮忙吗?价钱好说。”
  木斜瞥了丽莎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冲我们来的?保护好你自己的目标。我们的价钱也好谈。”
  “呵,死鸭子嘴硬,不管你们了。”丽莎轻吐一句,又加快脚步跟上阿凯。
  很快,四人来到一个柜台前,接待是位秃顶老头,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
  阿凯伸手按响了柜台上的铃声。
  秃顶老头受到刺激,猛地抬起头,两眼迷离地一通乱扫,最后使劲揉了揉,才看清眼前四人,目光定在阿凯身上,脸上立即有了笑容,肥胖的脸上皱起了一道道褶子。
  “原来是小凯啊,可有些日子没来了。”秃顶老头乐呵呵地笑道。
  “今天不是给你带客人来了吗。他们是我朋友,你可得实诚点。”阿凯笑着回应道。
  “看你说的,我老王头做生意,天公地道,童叟无欺,诚信为本,什么时候不实诚过?”这般说着,秃顶老头又将笑脸转向木和塔姆,问道,“二位要买点什么?”
  塔姆上前一步,从腰包里掏出一张早就列好的清单,递到老头手中。
  接过清单,秃顶老头上下扫了一眼,呵呵笑道:“你们运气不错,所需的材料正好都有,昨天刚补的货,全是最新产品…稍等,我来核算一下金额…”
  秃顶老头将清单扫描进系统,然后快速报出价格:“总价15065个单位,或者732个布隆。”
  塔姆默算了一下,回道:“680个布隆,不行的话,我们换下一家。”
  没有商量的余地,核算成本,砍价这块,是塔姆的强项,木从不随便开口。
  秃顶老头脸上的肌肉明显抖动了一下,笑容随之消失,沉声道:“年轻人,你这刀落的有点狠吧?我知道你们是赏金猎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行情和规矩,入乡随俗,遵守点规则,说不定还有个下次。”
  “再大的规矩,也有个你情我愿,买卖不成仁义在,难道你们这里喜欢强买强卖?再说,你这个溢价确实高了点。”塔姆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没想过让步。
  小男孩阿凯注视的目标,在买卖双方之间来回切换,搞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老王头以前不这样啊?
  好一阵眼神的针锋相对后,买卖双方都不肯退让,眼看买卖就要黄了,忽然秃顶老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呵呵笑道:“你再加一点?”
  “685。”
  “700。”
  “690。”
  “695。”
  “成交!”
  “送到什么地方?”
  “船坞,猫头鹰,0203。”
  “时间…”
  “随时。”
  秃顶老头一边点头,一边将信息输入系统,很快完成。
  “付完款,一个小时内送达。”
  木上前一步,借着与秃顶老头付款的时候,低声问他:“在这里损坏物品,怎么赔偿?”
  秃顶老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怔,很快笑着回应:“没人敢在我们这里放…”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秃顶老头没能吐出来,他见到有三个人端起脉冲步枪,对准了这边。他瞬间明白过来,慌乱中按下警报,同时在柜台边缘出现了能量护盾墙,将整个柜台保护起来。
  丽莎一把将阿凯揽在怀中,抱紧他整个人向右侧卧倒,滑行出两米后,起身护着阿凯,躲到了隔壁柜台的后方。
  木和塔姆二人则同时扑向了另一侧,弓身快速躲到了另一个柜台侧后方,暂时安全。
  那三个手持脉冲步枪的,正是跟随来到第四层的五人组,第一轮扫射没取得效果,他们收了火力,开始朝这边走来。
  而另一边,又有两人出现,正好在木和塔姆的身后方,没有任何停滞,立即射击。
  塔姆回头,已经晚了,没任何地方可以躲避,他只好挪动脚步,用他宽大的身躯将木遮住,对方持有的脉冲步枪,这样做意义不大,但是他本能反应。
  脉冲激光飞速射出,直奔塔姆的后背,几乎是瞬间,就要洞穿他们二人。
  却见二人脚下的地板突然下沉,被人从下方切割出一个圆来。
  一系列的变故几乎是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发生,饶是木和塔姆这种久经磨练的老手,也一时回不过神,脑子有点发懵。
  二人随地板落到第三层,突发的异常动静,将这层的客人和柜台接待都看呆住了,死一般的沉静,目光都注视着这边。
  木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三人,一位笑眯眯的老者,一高一矮两名年轻人,憨厚壮实的年轻人双手端着一把体型偏大的离子发射器,就是他用这个切割了地板,救下木和塔姆。
  而那名高个年轻人,双手同时持有脉冲枪,忽然高举过头顶,对准了天花板上的圆洞,将刚刚探头出来的一名杀手给爆头。
  “别趴着了,赶紧撤吧。”老人望着地上的二人,呵呵笑道。
  在木最初的分析中,将这拨三人当成了最强劲的对手,感觉他们是最有威胁的一方,万没料到,最后救下他们的反而是这三人。
  另外,上面五人的脉冲步枪是从哪儿来的?还有面前这三人,离子武器,脉冲枪,他们是怎么把武器偷偷带进来的,还是说有人在帮他们?
  地上的木和塔姆爬起身,跟着老人没有往出口走,而是走了反方向,另外两人走在后面负责断后。
  没走几步,前面出现了两个窈窕身影,在第二层就下了的双生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第三层,
  “洛,你去对付上面剩下的四个,韩,你去开路。”老人快速吩咐身边两个年轻人,接着又回头对木笑道,“一人一个?我年纪大了,一挑二有点干不动。”
  得了吩咐的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立即散开。
  塔姆刚想上前,被木拦下。
  “你的伤害还没有好完全,我来就行。”
  塔姆沉吟一秒,点头道:“我去另一边。”
  “好,要小心。”
  “你也是。”
  塔姆转身往后,跟上了洛,高个子扭头看了塔姆一眼,嘴角的笑容终于成形浮现,将右手的脉冲枪递了过来,塔姆接过脉冲枪,向对方点了下头,然后一个走向升降平台,一个走到天花板那个圆洞底下。
  木继续往前,与老人并排,面对着双生子。
  “谁雇的你们?”木忍不住问道。
  红头发的那位女孩,咯咯笑道:“亏你还是个赏金猎人,居然问出这么一句废话。”
  “那我换个问题,我们的赏金是多少?”
  “听说你挺爱钱的。我怕告诉你,你一个忍不住把自己给送出去了。这不是砸我自己的饭碗吗?”依然是那个红头发女孩。
  “我脑子又没坑。”
  “100万个单位。”忽然,老人转头望着木,笑呵呵地回答道。
  100万!
  木还真有点心动了。
  “你也接了这个任务?”木好奇地问老人。
  “对,但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要保你,我当然选择选择钱多的任务。”老人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保我?多少钱?”木的好奇心再次被激起。
  对面的双生子先是狐疑,接着也对老人的话产生了兴趣,蓝头发那位问道:“保他有多少钱?”
  “价码不一定就是金钱,也可以是别的东西,它也是相对而言。对我来说,保他们的赏金更吸引人,但对你们就不一定。所以,别和我老头子抢生意。”老人耐心解释道。
  “可以,那我们就安心挣那一百万。”
  闲话到此结束。
  打架,木是野路子出身,技术不高,但敢打敢拼,靠的脑子。对自己,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然而,当瞧过对方的路数,木的心底开始没底气了,人家明显是受到过正规训练的行家。
  再看老人,别觉得他年纪大了,就该弱不禁风,真动起手来,那身手敏捷着呢,与那红头发有来有往,稳稳占着上风。
  回头继续看木这边,身上接连中招,这双生子以腿功见长,修长的双腿可不仅仅是好看,关键时候还好用。
  木的下巴,脸颊,胸口,后背,都吃了一脚,火烧火燎。
  秘密武器也失灵了,对方的皮衣能阻挡电击。
  剩下的,木只有硬扛挨打的份,只希望老人尽快解决战斗,过来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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