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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如果不是我牙口不支持，不然回去我一定把你炖了吃！”
木气呼呼地对毛球说道。
毛球学人拍胸口，嘿嘿道：“幸好毛球是金属做的。”
塔姆笑道：“不是斗嘴的时候，想想怎么脱险吧。”
“只有一个办法，杀出一条血路！”木回应道。
忽然，毛球停顿了一秒，继而转头对木喊道：“主人，毛球好像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
木低头狐疑地看着毛球，没好气地问道：“它们在说什么？”
“它们在商量怎么吃我们。”毛球回答的很干脆。
塔姆苦笑出声，“还不如不知道。”
木道：“它们牙口那么好，连你也能吃？真好，这倒了去我一块心病，否则留你一人独活，我心里过意不去。”
毛球没有回应，沉默而专注，像在倾听着什么。紧紧围着三人的贝蒙在这段时间里，也没主动攻击。木开始认真打量起毛球，难道他真能听懂贝蒙兽的交流？
足足三分钟过去，木和塔姆端着脉冲枪的手臂都开始发麻了，终于听到毛球说道：“主人，毛球跟它们谈好了，那个首领说可以放我们离开。”
“真的？”木反问道，还是不很相信毛球。
毛球解释道：“穆斯给过我一段程序，本意是让我多学些语言，毛球也没想到还有这个用途。不如主人先收起武器试试？”
“你怎么看？”木转头问塔姆问。
“试试吧。”塔姆快速权衡后，做出回应。
“那就试试。”木和塔姆同时放下手臂，但枪还在手中紧握着，以防万一。木不是相信毛球，而是穆斯。
很快，木明显感应到，那些原本凶相毕露的贝蒙，没那么气势逼人，放松不少。
即便如此，木还是不确定，于是对毛球道：“你问问它为什么来地上破坏人类家园。”
毛球沉默几秒后，回应道：“它说斗争失败，被赶了出来。”
木点头沉思，有点说得通了，动物界也流行成王败寇，新王赶走年迈的老王，霸占所有资源。
“你告诉它，说我能帮它重回族群，别在上面搞破坏，事态闹大了，联盟出兵来绞杀，对它们没好处。”
毛球传达了信息，过了一会，回应木道：“主人，它不相信你，并且，嘲笑你。”
这么瞧不起人？！
木真想破口骂上几句，奈何对方听不懂。
紧接着，毛球又神气十足补充一句：“但它说相信毛球。”
“相信你？真是白瞎了它那么大眼珠子！”木忍不住吐槽道。
“这么说，它同意了？”木又问道。
毛球又去确认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回答：“是的。”
真为它们的智商感到担忧！
木忍不住又在心底腹诽一句。
“让它带路吧。”
毛球应答一声，沉默几秒后，飞快地跑向贝蒙兽的首领，然后就见那头贝蒙兽俯下身体，让毛球爬到它背上坐好，起身后，嚎叫了一声，转身朝井梯右侧黑暗中走去。
其他贝蒙兽也开始迈步，跟着首领走去。
木和塔姆互望一眼，哭笑不得，今天让毛球出了回风头，然后也跟了上去。
走在驮着毛球的贝蒙兽脚下，木对毛球喊道：“毛球，要不你就留下来，跟它们混吧，当个狗头军师也不错。”
这话听上去有些酸臭味。
毛球悻悻然地回应道：“主人，这是毛球人生辉煌时刻，你就让我多享受一下吧，别那么扫兴。”
木扯了扯嘴角，不知如何接话，只得保持沉默，埋头赶路。
塔姆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肩，以示安慰。
行进了一千米左右，贝蒙首领在又一个矿井前停下，它比先前那个更大，应该是当时的货梯井，贝蒙硕大的身躯也能轻松进出。木和塔姆二人上前一步，扶着一根支撑柱，探头去打量，底下幽暗而深邃。
木回头问毛球：“从这儿下去？”
毛球回应：“是的。”
塔姆又问：“要下去多深？”
毛球停顿两秒，回道：“贝蒙没有相应概念。”
木和塔姆无语对视一眼，接着塔姆朝井下扔去一个探测器，很快就接收到了数据，两人看着自动绘制出的井下图像，小声嘀咕着。
贝蒙们则开始一个个进入矿井，用倒钩利爪抓住井壁，缓慢的往下爬去，毛球还在贝蒙首领背上，跟着一起下去了。
井边两人没有立即跟上，继续等着，因为他们的速度会比贝蒙快，等它们到地方了，再下去不迟。
闲着无聊，木依靠着先前那根支撑柱坐在地上，望着继续盯着显示的塔姆，关心起他的八卦，开口问道：“胖，你对格丽丝是怎么个想法？老爹可是一直为这事问我，让我督促你。”
塔姆先是嘿嘿一笑，然后回道：“不讨厌，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根据《男女关系》一书中描述，说感情可以培养，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后你把格丽丝拐带到夜莺号来，这样你们就可以朝夕相处，慢慢培养感情了。”
塔姆笑道：“重点是让格丽丝到夜莺号吧，船长先生？”
木假正经地说道：“心里知道就行，干嘛要说出来呢。”
二人继续东拉西扯地聊了近半个小时，更多的是木在滔滔不绝，塔姆不时附和一两句，两人都习以为常。
然后，木的嘴巴说干了，停下来喝口水，就在这个空档，毛球发来信息，说要改路线了，让井上两人跟上。
塔姆放大井下图像，看到贝蒙们在下去三千米的深处停下，开始穿过井壁上的一个洞口。
木站起身，走到塔姆身旁，两人站在井边，同时往前纵身一跃，就这么落入井中，笔直下坠。
离贝蒙拐入的洞口二十米距离，两人启动鞋底喷气缓冲装置，身体摇晃几下后，慢慢来到洞口，贝蒙没有等他们，左右甩着尾巴，步步向前。
沿着这条横向通道，走出十公里，塔姆看了下现在的坐标位置，显示已经离开陈记农场，看前面贝蒙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对木说道：“看来还是有人为的因素。”
木点了点头，放大着塔姆手腕上ID显示的地图，看着离陈记最近的那个农场，就在这条通道的直线方向，还有五公里就可以到达。
“你看这个农场的名字，能想到什么？”木指着前方那个农场标点，笑着问塔姆。
“陈松农场…”
塔姆默念着，然后看着木笑道：“两兄弟？”
“应该不差了。陈松农场比陈记农场要大很多，对贝蒙来说，食物更充足，它们没必要舍近求远，不出意外，前面到达陈松农场范围，我们一定能看到令贝蒙兽惧怕的东西。”
“会是什么？”塔姆下意识问道。
木摇头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结束谈话，快步跟上贝蒙队伍，稍稍有些落后了。
又是十公里路程走完，贝蒙往左拐入一个新的通道，看洞壁土壤的新鲜程度，不是原来的矿道，而是贝蒙自己打出来。
木向毛球交代了一句，然后和塔姆继续直行，想去找出让贝蒙绕道的原因。
走完脚下这条矿道，尽头又是一个大空间，不如先前那个，但也有一千平左右，看上去空空如也，按照一路过来看到的场景，联邦遗弃的设备很多，这里原来应该也有，此刻一个都看不到，可能是被人拆走回收利用了。
塔姆忽然嗅了一下鼻子，问道：“你闻到了吗？”
木的鼻子一直不如塔姆灵敏，他先是用手揉了揉鼻子，然后使劲嗅几下，这才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对人是否有毒害作用，为了安全考虑，二人还是戴上了呼吸面罩。
“找找看。”木吩咐道。
塔姆点头，从腰包里拿出气体探测仪，竖着插入弹开的ID卡槽中，启动程序后，周围空气的数据尽数显示出来，检测出未知成份，分子式暂时分析不出来，但可以依照分布情况，找出源头。
跟着数据变化走，二人缓步来到东南角落，见到一块绿色的石头，拳头大小，静静地躺在一个铁皮箱子上。
绕着箱子转了一圈，数据指向都是这块石头，确认无疑了。
“没有放射性，要不要带上？”塔姆问道。
“带上吧，如果它真能克制贝蒙，我们就多了份保障，翻脸无情的家伙，我们也见识过不少，小心点总没错。”木点头回应道。
塔姆也不废话，将石头装入真空袋，抽成真空后，又用探测仪检测了一下，没有泄露，这才将袋子放入腰包，然后用手拍了拍，对木道：“妥了，下一步怎么办？”
“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特殊的东西。”
在没有排除其他可能之前，也不确定就一定是这个石头散发出的香气在克制贝蒙。
将这块空间仔细搜寻了一遍，没再找到可疑的物品，木和塔姆会合到一处，准备去跟上毛球。塔姆打开地图，显示出毛球的位置，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百米，再看它们移动轨迹，基本肯定那条通道就是为了绕开这里而打的。
再看它们移动方向，就在连接这个空间的三条矿道中，西北方位那条矿道前方，继续等了一分钟，确定方向无误后，木和塔姆没有走原路返回，而是直接进入西北方向的矿道，往前走了一公里，就见到左侧有一个洞口，从里面传来贝蒙兽行进发出的声音，还有毛球在自言自语。
它们估计还得要个一两分钟，所以，木就依着洞壁坐下，塔姆随后坐到木的身旁，忽然转头问道：“会是陈松农场干的吗？”
木撇嘴摇头道：“不知道。这不是我们的任务。不过，我好奇他是如何知道这个石头能克制贝蒙兽，又是在哪儿找到的呢？”
塔姆点头道：“我大致分析了一下这个石头的物质组成，它不属于贝蒙星。”
木长叹一声道：“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要不回头走一趟陈松农场？”塔姆提议道。
木没有迟疑，立即点头道：“有这个必要。”
两支队伍汇合后，继续由贝蒙兽带路，走过一段曲折复杂的矿道，又走过一个长长的下坡道，温度开始上升，体胖的塔姆马上大量出汗，木将自己的水给了塔姆。
“毛球，你问问它，还有多远。”木吩咐道。
毛球很快回复：“船长先生，它说快了。”
贝蒙没有距离概念，时间概念应该有吧，但木还是不大相信这个“快了”。
十分钟后，钻过一个洞口，前方出现了红光，再步行数十步，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地底峡谷，这是自然形成的地底空间，往下百米深处，有一条岩浆河，在两旁宽敞平坦的地方，生长着许多像蘑菇一样的大型植物，白色上面有着褐色圆斑。
远离岩浆河的地方，可见到许多洞口，每个洞里都有一只贝蒙兽趴着，脑袋伸在外面，这些贝蒙有些不同，它们头上犄角是红色的。
败走他乡的贝蒙兽，全身颜色保持着一致。
这是性别的划分。
忽然，木看到一只小贝蒙兽，踩着洞口贝蒙的身体，从洞内爬出来，最后一头栽落到地上，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后，扑腾着小短腿，刚要往前冲，趴着的成年贝蒙张嘴将小家伙叼起来，转头又扔回了洞内，并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然后不再见小贝蒙兽出现。
木笑了笑，拍了一下身旁塔姆的肩膀，“走吧。”
往左沿着崖壁前行，拐了几个弯，不远处有一个天然的拱桥，连接着峡谷两侧，过了拱桥，往右开始有个下坡，中间再折个弯，下到底，总算到了目的地。
原本脚步不停的贝蒙兽首领，这会胆怯了，停下脚步，畏首不前。
木问毛球：“它怎么回事？”
毛球回应道：“害怕了。”
木叹气道：“这么快就怂了，看来我们得换个合作对象。”
毛球没有搭话，外面沉默着，私底下却是在给贝蒙兽首领做心理辅导，进行思想工作。也不知是毛球的话语起到了作用，还是贝蒙兽听够了絮叨，总之毛球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贝蒙兽首领再次迈出了脚步。
才没走出几步，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堵住了前路，这头红角贝蒙出现后，仰天一声大吼，很快从贝蒙兽群居地涌来许多红角贝蒙。
大地在震动，崖壁上有碎石落下。
驮着毛球的贝蒙兽，在听到那一声吼叫后，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低下脑袋，津贴着地面，它身后其他贝蒙也是一一照做。
木扭头看向塔姆，讥笑道：“看，一帮老爷们，被一个女的吓成这样。”
塔姆若有所思地回道：“也没什么不好。”
木又认真看了塔姆两眼，不是很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自顾自摇头，随即对毛球吩咐道：“毛球，你跟它沟通一下，问清楚为什么要赶走这些公贝蒙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