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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坩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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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白天,李寒都呆在盆地区。
  他将木材堆积起来,一层木柴一层铁矿石地铺陈好,而后点火焚烧。
  铁矿石在焚烧过后,质地变脆,方便他捣碎成矿粉。
  所有的铁矿石全部捣碎,整整积攒了三大口陶缸的铁矿粉末。
  时间也在他不断收集铁矿粉之中匆匆流逝。
  快天黑的时候,李寒抽时间吃了些烤银藤薯垫垫肚子,之后便把大力叫了过来。
  “热吗?”他看着坐立难安的大力,笑着问道。
  大力周身燃烧血脉已经通红,不时漫溢出一团团绿火,即使李寒与它相隔三五步远,依然能感应到那恐怖的热力。
  它听到主人所言,更是连连点头:“吼噜!吼噜!”
  “先去洗洗吧。”李寒指了指不远处的溪水。
  得到准予的大力喜不自胜,奔去溪流里沐浴。不一会儿,它所在的溪水间就漫溢起滚滚水汽。
  连不断流动的溪水都被烫热,咕嘟嘟地冒出气泡。
  望着这一幕,李寒心神微动。
  大力能时刻激发燃烧血脉,周身漫溢熊熊绿火,在绿火笼罩下,它并没有忍耐不住的迹象。
  这说明周围外界的高热力,不是导致它燃烧血脉超负荷,进而支撑不住的主因。
  但它白日沉睡,燃烧血脉经过一个白天的沉寂后再苏醒,却必然会进入超负荷的状态,需要尽快沐浴冷却。
  这是为什么?
  醒着的大力和睡着的大力有何不同?
  普通人苏醒时,大脑活动增加,心跳与血压都会变快,而睡着后,大脑活动减少,心跳、血压亦相应变慢,这样的转变是为了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
  ——莫非大力不具备这种功能?
  或者说,随着它睡着,它体内某个中和燃烧血脉运转速度,使之保持在正常范围内的‘器官’,也会随之陷入沉睡。
  如此一来,就会导致它的燃烧血脉不断增强运转,最终进入超负荷状态!
  李寒心中豁然大亮,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假如大力的问题真如自己想象的这样,那么至少可以保证,它保持清醒状态能在炼铁炉中坚持较长时间!
  理清思路,李寒由着大力尽情沐浴,把铁矿粉倾倒进了方形熔炉上的坩埚里。
  坩埚沉入炉口三寸,整体呈墨黑色。
  这只坩埚由黏土混合零碎矿石粉末制成,直径将近八十厘米,经过了多次的高温锻烧,可以保证在高温状态下不变形熔化。
  李寒准备了六个这样的坩埚。
  铁矿粉混着碳粉、乌石粉倾入坩埚内,占据了坩埚内部八成的空间。
  文明引擎给出的红浪纹钢配方,只需要将铁矿、红铜矿、乌石矿按比例倒入坩埚里冶炼,就能炼成红浪纹钢。
  此中必然有一种矿石发挥着加速各种矿石熔炼、吸附矿石里非金属杂质的作用。
  李寒推测,发挥这个作用的八成是乌石矿。
  所以他才会按照配比,将铁矿粉与乌石矿粉一同放入。
  放入一定比例的碳粉,亦是同理,前世看一些土法炼铁炼钢视频,都会在铁矿里加入一些碳粉,可以提高铁中的碳含量。
  把同样材质的盖子盖在坩埚上,周围糊上黏土,李寒开始将一筐一筐的乌石、木炭填入燃烧库里,堆积出刚好可以容大力跻身的空间。
  随后,他又把各色工具都搬到了熔炉周围。
  石毡、石锤、木夹……
  另还有黏土围成的盆形炉,内里填满了乌石木炭,此时正被他逐渐引燃,不时蹿出一缕蓝火。
  “吼噜。”沐浴后的大力站到李寒身后。
  即便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它浑身依旧不带一滴水液。
  李寒转头看了看它,面露笑容,引导着它跟从自己,走进了燃烧库以内:“大力,在这站好!”
  似乎意识到又有工作要派给自己,一向积极的大力瞬间立整了身形,狭窄的燃烧库里站得笔直:“吼噜!”
  它周身燃烧血脉微微发亮,与四周黝黑的木炭、乌石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李寒称赞它一句,跟着推过来一颗圆滚滚的石头,堵上燃烧库的门口。
  一颗石头堵不住。
  他早有准备,又接连推过来两颗石头,在大力的协助下,堵上燃烧库门。
  石头与周围黏土砌起来的墙面间还有缝隙,他一边用黏土糊住那些缝隙,一边冲里边喊道:“可以了!大力,放火吧!
  放火!”
  呼!
  缝隙里,隐约透出绿光,热气溢散而出。
  李寒加快速度,把缝隙完全封堵住,使得热量不会渗透出一丝一毫。
  之后要做的便是等待。
  他守在燃烧库前,看到糊上去的黏土渐渐变干,变硬。
  转去上方,查看熔炉口,能见有微弱火光渗出了坩埚与炉口间的缝隙。
  热力不断散溢,火光也逐渐增长。
  不知过了多久,李寒在熔炉周围活动都感应到了那股不断向外扩张的热力。
  他复又到下方的燃料库前,看到新封上去的黏土已经完全变干。
  李寒连续喊了几声大力,声音才传进内部,得到大力的回应。
  只要大力仍能回应,就说明里面的温度对它来说,尚能承受——一旦它承受不住,都不用李寒命令,它自己就冲开石头奔跑出来了。
  虽然大力比较憨笨,但毕竟还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因为连续的高温,熔炉以及燃料库上逐渐浮现一道道裂痕,一有裂痕出现,李寒就立刻用黏土重新把裂痕补上。
  如此循环往复,很久之后。
  炉口已经在高温煅烧下变得通红,沉入内里的坩埚更是整个变成了半透明的赤红之色!
  连坩埚都被煅烧成了这样,内里熔点比它还要低的矿石肯定已经融化!
  李寒心里一喜,连忙呼喊大力:“大力,出来!出来吧!”
  连喊了十来声,内里才隐约传出大力的声音。
  燃料库被封住的石头门开始颤动,在‘咚’的一声巨响后,顶上那块石头连同成片的干黏土被大力直接推出,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它随即将另外两块石头也一并推开,走出了燃料库!
  绿火熊熊,大力周身燃烧血脉已经变得赤红,内里隐约可见有不明物质在加速流动!
  “吼噜!”它向李寒打招呼,口鼻中喷出黑烟。
  整具身躯在乌石与木炭的熏染下,也变得漆黑。
  “来,把这个搬上来!”李寒看它还能坚持,朝它招了招手,指挥它抓住坩埚的两只‘耳朵’,将之提了上来。
  揭去盖子,浮在坩埚上层的便是红黑交杂的熔渣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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