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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老庄的这些日子里,陈义多想变回成人身,还能被其抱在怀里,享受那胸腹间的欢愉。
而此刻,他将头脸埋在白晶晶的胸腹间,感觉其体温慢慢逝去,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不禁泪流满面。
在此之前,他还弄不清楚他和白晶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直到现在,他明白了。
他失去了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是亲人,也是爱人。
他感觉心空了,世界也失去了颜色。
但不等他从悲痛中清醒,金蝉子突然走上前来,在其后背上一按,推出一个佛印。
陈义惊觉,怒道:“你干什么?”
虽然是金蝉子救了他的命,但是他怪金蝉子来晚了。只要金蝉子早来片刻,白晶晶就不用死了。
那四个罗汉已经死了,所以,他将白晶晶的死怪在了金蝉子身上。
“我是将你的灵运重新封印,若不然,西天很快就会再派人来杀你。”
“你滚,不用你管!”陈义悲怒交加,完全不受控制。
“你现在伤心也无用。白姑娘乃是尸魔,杀生无数,其魂魄到了阴司,必要受地狱煎熬,百年内不可投胎。我在阳世的时限将尽,要到阴司中修行,等待转世。这段时间,我可照拂其一二……”
陈义一个机灵,猛然清醒过来,回头望着金蝉子,心中暗骂自己糊涂:“这是仙佛做主的时代,只要有本领,便可以让人还阳。”
只听金蝉子继续道:“你现在还未得到菩提的真传,道行太弱。等你学艺有成,能到来到阴司,我必将白晶晶的魂魄完好还你。”
“为什么要帮我?”陈义沉声道,“说,什么条件?”
“条件我已说过,就是让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去西天取经!”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你杀了我不就成了。刚才没有救我,也就达到目的了。”陈义有些不解。
“我的确想。可是一旦杀了你,那沉寂多年的月光宝盒就会突然发作,让时空逆转,时光倒流。”
“你怎知道,难道你试过?”陈义瞪大了眼睛。
金蝉子竟点了点头。
“我靠!”陈义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么说,我是不会死了?”
“也不一定,传说月光宝盒中的混沌之炁已消耗殆尽,不再具备逆转时空的能力。因是被盘丝大仙下了咒,才会涸泽而渔,为了救你,使月光宝盒强行发作。”
“那大可以杀我几次,把月光宝盒的混沌之炁消耗殆尽,就行了。”
“这个主意不错!”
“我靠,你还当真?”陈义不禁吃了一惊。
金蝉子微笑道:“贫僧杀你一次,无法得逞,便是无缘杀你,便是再杀也无用。这是因果,无可更改。”
陈义不管什么因果,听其不杀自己,便心中稍安,道:“且不说我是不是唐三藏,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取经?”这已是他第二次问。
金蝉子神秘一笑,道:“等你来接白姑娘时,我便告诉你。”
“好!”陈义便知他不说,有了这个答案,也算是心中有谱了。
金蝉子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我原看不上你,不过你比我多了几分豪气。或许,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改变这片天地。”
但觉白晶晶还有复活的希望,陈义心中悲伤减轻了几分,难得有一个好似无所不知的人在此,遂问道:“有人说我是孙悟空转世,你却说我是唐三藏,而且,我这几天好像也经历了猪八戒的生活,你可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不可说!”
陈义为之一噎,道:“为何不可说?”
“时空错乱,逐相不明,难以述说。其实,在离开灵山,入世修行时,便注定了西天取经之事。那时,佛、道皆有推算,将有师徒四人到西天取经,以求正果。可是,五百年前那场旷世大战之后,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命星皆已消失,不知所踪。”
“猪八戒和沙和尚都没有了?不对,五百年前,应该是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他们两个人呢?”
金蝉子惊奇地望了他一眼,道:“天上并无这二人。佛、道两家也只是预言会有师徒四人,除了我和孙悟空之外,其他二人的姓名并无法得知,你怎知二人姓名?”
“这?”陈义有些懵懂,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自语道:“我的身份无法明确,世上又无猪八戒和沙和尚,便是想取经也不能啊。”
“我不知你来自何世?奉劝你一句,时空混乱,世道多变,你以为过去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做不得准。即便是你亲身经历,或许到头来,也会发现那或许只是一场真实的梦。所以,万事必须尽力,不可怠惰。”
陈义叹了一声,道:“明白了。”
金蝉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既明白,我便去也。这时节,白姑娘的魂魄应该已经到了地府,我必须前去相助才是。”
“你快去吧!”陈义闻言,登时着急道。
“但愿你能早日到来!”
“你就盼着我死啊。快走吧,啰嗦!”
看着金蝉子消失在面前,陈义忽然又想起一事,大叫道:“等一下!”
可惜金蝉子已经去远,听不到了。
“我靠,忘了跟他要几件防身的法宝了,就是符箓也行啊……”
懊恼片刻,他转过身,发现白晶晶的躯体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心情登时沉重起来。
他心中甚是难过,哀伤片刻,找来一块布,将白骨包好,背在身后。
然后,他又转身朝那些四个罗汉的尸体走去。
他挨个掏摸了一番,发现这些罗汉身上除了袈裟、佛珠之外,竟没有什么其他宝物,不禁令人气馁。
那木鱼棒槌虽是一件好的兵器,可是握在手中,竟提不起来,怕有上千斤。
他被金蝉子重新封了灵运,力气有限,只能作罢。
他拨了四具尸体的袈裟和佛珠之后,又恶狠狠地对尸体猛踢了两脚,头朝西方,啐了一口,切齿道:“如来,你今日杀我不死,等我学艺有成,看我打到你西天灵山雷音寺,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经过一场人神大战,高府已成一片废墟。
他找到那高老先生和高翠兰,发现二人只是昏厥,尚有气息,心中大安,于是紧了紧身上的包裹,走出了高老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