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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梦里青草香。”
三月,草长莺飞之月。
和熙的阳光洒落草地之上。
放眼望去,满目翠碧。
在这青草之地上,却有悠扬歌声飘荡。
少年闭目哼唱,在这静谧之地,却显得出乎意料的和谐。
就连飞舞之莺鸟,都低伏浅飞,围绕着少年旋转。
丝毫没有惧人之意。
忽然,哼唱歌谣的少年睫毛微微颤动。
而后,张开了眼睛,那漆黑如墨,亮如星辰的眼瞳之中,满是无奈。
少年似乎耳朵微微发痒,左手在耳垂之上微微拂过,而后低声叹道:“这么好的天气,都不让我好生休息一番。
太难了。”
言罢,少年将枕头颅的右臂放开,一个鲤鱼翻身,直立而起。
三月的春风徐徐吹来,将少年洗的素白的衣衫之角吹起。
阳光之下,衬的少年似乎如地上之阳一般,温暖,和熙。
少年举目望向草地于天相连之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那里,有一道红光飘来。
在阳光的折射这下,就好似红霞一般,似要将这草地点燃。
少年定定地看着那道红霞,眼中满是笑意。
只是很快,少年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红霞之中,娇俏的声音响起,将围绕着少年旋转的莺鸟都惊飞。
“江上流,本姑娘来找你啦!!!”
少年的嘴角抽动,深呼一口气。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红霞掠飞而至。
停在少年面前。
直到行至身前,方才看明白,这哪里是什么红霞。
分明是一袭红裙的娇俏少女。
少女人才方方立住,身上却已然有香气袭来。
是淡淡的幽香,有些近乎于兰花香,虽淡却难忘。
少年望向急匆匆跑来的少女,无奈地伸出手来,伸向少女的头顶。
少年虽是少年,却已然初初长成,身姿挺拔,摸到少女的鬓发之上,却是并不费力。
少女眨动着大大的眼睛,星眸微嗔,却没有反抗。
“下次不要跑这么急,钗子都要跑掉了。”
少年伸出手来,将少女发髻之上插着的狐耳玉钗摆正。
少女面色一红,正待说些什么。
却见少年反手就是一个爆栗。
“还有,胡可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的名字叫江离。
不叫江上流!!”
“痛痛痛!”
少女急声痛呼,眼泪都快溅出来了。
那一双积蓄湖水的星眸望向江离,少女气哼哼道:“我不管,你是本姑娘的玩伴。
我愿意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
江上流,江上流,江上流!”
江离扯了扯嘴角。
望见少女眼中愈发积蓄深厚的湖水,终究还是心中一软。
“罢了罢了,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最起码,不是江下流。
若不然,传出去我青丘玉面小郎君叫做江下流,我还怎么俘获少女芳心。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自己,当年是在上流漂游,而不是在下流漂游?”
江离脑中思绪发散,旋即摇了摇头,望向眼前少女,温声道:“好了好了,怎么来寻我了。
不是说好了,让你在课堂上帮我遮掩一下的吗?”
青丘私学,是青丘设立的学堂,教书先生有,且仅有一位,名唤李青莲。
这位先生天文地理,千秋史书,往圣经典,皆有所涉猎。
青丘孩童,自识字开始,就跟着这位先生学习。
江离虽然不是青丘中人,但他自小和眼前少女一同长大,却也在这位先生座下学习。
按理来说,今日的他,本该坐在学堂之中的。
嗯,按理来说。
少女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江离只是温言询问,她便已然将方才的爆栗抛之脑后,缓声解释道:“还不是小鼻涕虫。
他故意引诱先生向你提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纸人只能模仿你的样子,没有自己的意识的。
先生一把推过去,差点没把纸人给捅破。”
江离拍了拍手,冷笑道:“小兔崽子,真是胆子大了。
等我收拾他的。”
少女撇了撇嘴,小声呢喃道:“他可不是兔子。”
江离只当没听到,缓声向前走去,询问道:“今天先生讲什么了?”
说起这个,少女的脸上当时就有了神色,少女一边蹦蹦跳跳的前进,一边说道:“今天先生讲的是精怪中的耳报神。
耳报神,是可依附于人之耳中的精怪。
江湖术士所梦寐以求的至宝樟柳神,就是耳报神的一种。
先生说,所谓樟柳神者。
以樟木柳木接凑,雕作人形。其法觅人家儿女八字清秀者,刻在木人身上,呼曰灵官。呼之百日,魂附木人,便能说话行走,与人无二。
善言人间一切阴阳吉凶事,并能关引亡魂到家。家人环集,问及生前事,对若影响。以故江湖术者奉为至宝。
然先生又说了,所谓的樟柳神,到底不过是人为所制之精怪,后天造就,不得上乘。
虽然多有神异,可称之为樟柳人更为贴切。
真正的耳报神,应当是纯以草木之精夺造化之机所诞生的精怪,方可以神字添以其后。
因草木之精所生,聚散随心,方可藏匿于人之耳中,形如黄豆,发莹莹青光。
又与天下草木气机相连,柳条草木所摇曳之地,流言蜚语皆可传入耳报神之耳。
再由耳报神转述给主人。
天下之事,皆在耳中,这才是真正的耳报神。
只可惜,这等天地精怪,诞生之条件极其苛刻,近数十年来,大衍从未听闻有人能有机缘,得耳报神傍身。”
江离了然的点了点头,窥见少女眼神之中的亮光,忽而笑道:“可儿,你想不想要耳报神?
叫声哥哥,我送你一个。”
少女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江离与之一同长大,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却见少女果然犹疑一会,旋即冷哼道:“江离,你别骗我,耳报神这种天生的精灵,哪是你说送就送的,母后的宝库里都没有这种宝物。”
江离不置可否的摸了摸左耳。
站在他右方的少女,却恰恰没有看见。
江离的左耳之中,有一黄豆大小的小人缓缓走出,一双纤细的小腿摆在江离的耳廓之上,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