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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尘埃落定,威利斯的军舰才姗姗到来。
面对着一片狼藉的商船,瑟夫带领着海军开始善后。
人群被疏散,甲板上除了残破的碎片,以及荒弃的海贼尸首,再无其他。
…………………
比克桑林号商船的宴会厅中,满座着二百多位所谓的成功人士,彼此推杯换盏,逢场作戏,谈笑风生,几个碰杯之间就决定了常人一生难以企及的贝利交易。
谁能想到,他们刚从海贼的魔爪里逃出呢?
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确幸,反倒是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糜烂。
穿着燕尾服的侍从举着托盘辗转于各个热闹的酒桌之中,为他们的交易添彩助兴!
而宴会中央的大舞台上,一个音乐家端坐在钢琴前,开始演奏美妙的乐章,旋即一个个悦耳的音符在其指尖倾泻而出,顺着空气在整个大厅内回荡着……
京中有善……咳咳!
宴上有善操琴者!
闻者无不伸颈、细听、回味!
………………
当然,我们的威利斯没有所谓音乐细菌,表示对此并不感冒。
威利斯望着那群自作陶醉状的商人们,有些鄙夷,这玩意有枪鸣来的悦耳么?
旋即威利斯埋头于餐桌上的众多食物之中,开始大快朵颐。
毕竟,人家富商为了感谢自己拯救他们才展开的这场宴会。
只是,他们现在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冷落了正主威利斯。
其身后瑟夫副官,面色肃然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石像鬼一般,守护在威利斯左右。
这一吃一护卫的行为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算的上是宴会上最独特的风景线了,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但他们一见威利斯的军服,便也不敢嘴碎些什么。
毕竟人家虽土,但人是官!
而且还救了自己,谁能对救命恩人要求些什么呢?
威利斯大口吃着肉块便当,一旁的幼狮抱着一个杯子,惬意的吸着里面的果汁,那可爱的表情让威利斯不由得撸了撸,满手的油都擦在幼狮的身上了。
幼狮不快的用肉爪擦脸,开始自己的洗白白。
“伙计,对不起了!”
“那会还对你产生了怀疑的念头。”
威利斯将已然干净的手放在了泣魂的身上,说道。
桀桀~
泣魂表示并不在意。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上的众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开始围着舞池跳舞。
威利斯也受邀参加,可惜没有舞伴,一个人跳踢踏舞也没劲,就婉拒了商人们的邀请。
提着酒杯,谢绝了瑟夫的护卫要求,威利斯独身一人走出了宴会厅。
………………………………
此时的他,淡然的站在甲板的边沿,将脸上的鬼面推了上去,听着海风从耳边拂过,将腹中的酒劲带了上来,酒精经过血管的刹那,麻痹了威利斯的神经。
“得劲!”
威利斯感受着四肢百骸的麻酥感,那种感觉,无以言表,总之是很舒服就对了。
随着那种感觉的消退,威利斯神志也逐渐清醒了起来,看着波澜起伏的大海,他心情突然的低落,想讨根烟抽。
可是四下无人的,上那去讨烟呢。
熊!
忽然两只人类男性的手从威利斯的衣领处探出,而其中的一支手上正抓着一个刻有鬼怪浮雕的打火机,刚被点燃,而另一只手的手指缝隙间还夹着两颗修长的雪茄。
以往都会嘴碎两句的威利斯,没有去点评些什么,只是低头,叼起,享受着多臂大衣的服务。
火光浮现,雪茄点燃。
望着缭绕白烟从嘴中被吐出,而后又腾空消散于天,威利斯的思绪被一下子拉回了从前。
………………………
威利斯从来不好这口,比起这个,他更好喝酒。
只是每次威利斯心情低落的时候,他山贼团的副团长萨德,都会给他点上一根烟抽。
记得萨德说过:烦恼如烟,闷着不吭声是会呛死人的,但,要是吐露出来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就如烟,吐出来就散了。
可是现在的威利斯,满腔的苦闷,似乎没有可吐露的人了。
萨德,那个叼着烟的灰衣汉子,也随着口中烟的熄灭,倒在了海军的乱枪之下……
卡扎丽娜,那个嚷嚷着要嫁给威利斯的小丫头片子,被炮火吞没了身躯……
巴斯,那个没有文化,还成天抱着书学习的二吊子山贼,死举着威利斯的山贼旗,旗未倒,人却……
希特,那个啰啰嗦嗦,唠叨所有人的管事小老头,在海军的刀刃下,安静了下来,永远的……
歌妮娜,那个煽风点火,有些腹黑,还暗恋着巴斯的臭丫头,挡在了威利斯的身后,断了自己的后路,给威利斯送去了生机……
…………
所有的山贼团兄弟们都……
是啊,散了,我们这团烟全散了……
散在那个叫蝮蛇岛的地方了,我们的尸骨、血液都嵌入了那块叫蝮蛇岛的版图中。
威利斯山贼团的曾经,已然葬在了那里。
可惜的是,我威利斯这一缕烟还在海上飘着不肯散去。
威利斯想过,想过去复兴山贼团的荣光,可是没了萨德,没了歌妮娜、没了希特、没了巴斯、没了卡扎丽娜,没了所有兄弟们的山贼团,还是威利斯山贼团么?
哼……
也许会是,但又肯定不是!
……………………
轻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尼古丁在威利斯的血液中翻腾着,使威利斯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他拙劣的学着萨德的模样,五官舒展,一副惬意到骨子里的表情,过了一会,威利斯闪到一边,掐着嗓子,尖声尖气的说话道。
“萨德,有货别藏着,给老娘来上一口。”
威利斯又闪到另一边,低沉着声音说着:“卡扎丽娜,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学大人抽烟,学点好吧你!”
“就是!就是!”威利斯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轻轻推着鼻梁,仿佛那里有个黑框眼镜挂在那里,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
“巴斯,别假装一本正经的,谁不知道萨德的烟都是你给弄的。”威利斯驼着腰,说话的样子瓮声瓮气,像极了老人。
“希特,你帮我按住萨德!我和卡扎丽娜一起把他的烟全抢过来!”
“nice,歌妮娜,就该这么办!”
………………………
威利斯来回跳脱着,像极了一个人格分裂疯子,一旁的幼狮也学着威利斯,来回跳脱着,怪叫着。
扑通!
威利斯突然一屁股坐下,而后瘫倒在甲板上,捂着脑袋,开始大笑。
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就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啾~
幼狮钻进威利斯的怀里,一双肉爪蹭着威利斯的脖颈,似乎在安慰他。
过了半响,威利斯缓了过来,他起身,把怀中的幼狮抱起,放在脑袋上,而后看向了远方。
“小家伙,你以后要记住,有烦心事啊……,不要憋着。”
“有个人曾跟我说过!”
“烦恼如烟,闷着不吭声是会呛死人的,但,要是吐露出来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就如烟,吐出来就散了。”
“不过,我现在可以证明,那个家伙是个骗子!”
威利斯捶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将要溺亡于海的人。
“它就在这里,永远散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