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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为什么？”
红灯变绿，车子继续开动。
“直觉。”
“还直...”秦译话刚说一半，被口袋里突然的电话铃声打断。
秦译掏出手机迅速看了一眼，给刘诗诗，“帮我接下，是胖虎的，肯定是我让他调查的事有进展了。”
刘诗诗接过手机，按下外放键，刚接通，胖虎那略带粗犷和笨重的声音马上充斥了整个车内空间。
“不好了，译哥，出事了。”
“又什么啊？反正没从你嘴里说出过好事。”秦译大声道。
“是庞伟，他...他...”胖虎一到关键时候总卡壳。
“庞伟能出什么事？”秦译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撞墙了！”
“撞墙？”秦译和刘诗诗异口同声。
“半个多小时前，他就一直在闹着说要出去，要找什么律师。我们好言相劝，他最后索性急的一头撞向墙壁，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要已死来表明清白。”
“我靠！”秦译来不及看路，差点装上前面的车，幸亏反应快一个急转弯躲过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刘诗诗问。
“人已经送医院了，译哥你在哪啊，要不来看看吧，第一人民医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案子还毫无头绪，那边庞伟也丝毫不让人消停。
秦译感觉心头更加的烦躁，但没有办法，只能改变改变路线，往市人民医院方向驶去。
抵达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秦译两人径直上了B栋9楼。病房走廊外的板凳上，胖虎和另外一个同事小何正头低着坐在那。
秦译大步走来，鞋跟在地板上踏出阵阵声响。
“到底怎么回事？”秦译走到胖虎面前。
胖虎和小何马上站了起来，小何一脸歉意的说道：“秦队，是我的问题，我之前有察觉到庞伟他不对劲了，老是看到他不停的用头磕着桌子，像发病了一样，但没有及时重视。”
胖虎抢过话说道：“不，别这么说，我应该要负责任，可能劝他的话没说对，他当着我的面用头撞上了墙壁，也怪我反应太慢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着急揽责，到底现在人怎么样了？”
胖虎道：“医生说人暂时昏迷了，但没有大碍，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
“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呢？”刘诗诗奇怪的问道。
两人表情无辜的摊开手，“真不知道，忽然就发病了一样。”
秦译走到病房前，打开门，看见庞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在打着点滴。
“说实话，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要不要给他找个精神科的看看？”小何建议道。
“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受了不少刺激，先听医生的，安静观察几天吧。”
秦译关上门，拉着胖虎问道：“对了，让你调查那张照片，查的怎么样了？”
胖虎道：“查过了，确实最先是从那个论坛流出去的，我联系了那个论坛的内部人员，他们答应帮助找到那篇帖子中照片的源头，还有ip信息。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了。”
“行。今天就辛苦你们两个了，晚上在这边盯着，千万不能出事，知道吗？”
胖虎和小何点点头。
刘诗诗上前道：“那这边我们不用管了，要不晚上去一趟白鹭新苑？”
秦译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是5点45分，想到他们要在医院待很晚，也有些不忍，于是对胖虎道：“你们吃饭了没？我下去先买点吃的给你们吧。”
晚上7点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秦译在医院门口院子里抽了一会烟，现在的天气不似刚才的让人郁闷，头脑也清楚了许多，他缓缓的将烟圈吐向天空的同时，试图在脑海里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捋一遍。可是等烟抽完，他发现这奇怪的疑点都像单独存在的个体一样，其中似乎看不见任何的联系，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像样的线索。不过他知道，如果想要破解这个案件，就必须要把这些疑点逐个击破。
或许诗诗说的没错，真要看看那本该死的小说到底写了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刘诗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递过一瓶水。
秦译伸手拿过，“谢谢。”
“还在想庞伟的事情？”
“我是在想那本网络小说，到底和这起案件有没有关系。是有人照着小说情节来杀人，还是说...一切都是凑巧？”
“目前来看，凑巧的可能性很小吧？凶手故意把现场布置成那个样子，特别是那朵曼陀罗花，怎么看都不像巧合，这一定是精心设计的。”
“你说的有道理，那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秦译转头笑道。
“什么？看你这样一定没好事。”
“哪有啊，我让你把那本小说好好研究一下，然后给我讲讲，里面到底说的什么。”
“切，那你自己为什么不看？”
“哎，你不知道我吗？平常连报纸都懒得看，别说看那些又臭又长的东西了，想想就头疼。”
“你没看怎么知道又臭又长？”
“什么样的人写出什么样的东西，我还不清楚？我当初一看到庞伟那德行，就知道是老油条一个，后来呢，果不其然。这次又搞出的幺蛾子，不用想，肯定肚子里又有什么小九九在作祟呢。”
“秦大队长，没想到你看人这么准呢？”刘诗诗故意翻白眼道，“要不，给我也看一个？”
秦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就是小丫头片子一个！”
“才不是。”
秦译灭了烟头，“懒得和你贫，休息够了吧？跟我走一趟。”
秦译说的走一趟，自然就是说了很多次的白鹭新苑了。自从发生那次案件以后，那个小区就成为了记者和媒体经常光顾的对象，总是会看到有人在门口对着拍照。也因为这次命案，小区的照片很多次登上报纸杂志，就连那的房价也降了很多。现在的房子很贵，住在里面的人，虽然会感觉害怕抵触，但没办法，生活还得照常继续，只是在不经意间，人们平常的脚步会不自觉的加快许多。
秦译两人再次来到这个小区，5栋2单元都是一层两户型，在死者应慧所住的401对面还有一户人家402。其实在案发的当天，已经去问过相关的情况，402住着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平常作息比较早，案发前一天晚上，9点半就睡下了，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被问及有没有见过可疑人时，他们也表示很少出门，对陌生人也没什么印象。其实也不怪他们，现在的大城市，邻里之间的关系往往都是比较陌生的，房子都是不同的人买的，估计很大一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上下层住着什么人。更何况对于这样的老人，记忆力也不是很好，所以那天基本没有问出什么。
现在他们要去的，是楼下的的301和302，如果当时真的有凶手进入401的话，肯定要经过三楼，而且案发现场就在他们的楼上，动手行凶的话势必会造成一定的动静，楼下的人也会容易察觉一点。但据物业所说，这里的房子刚交付于一年前，有些业主还没来得及装修入住，所以302是没人的，但301住着一个小伙子，看着年纪轻轻。
站在301门口敲了第五下，门才缓缓打开，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脑袋。
秦译把手放在门缝里，出示了一下警官证，“你好，我们过来想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你们是...警察？”
小伙子迟疑了一会，然后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一进门，两人都有点呆住了，虽然这房子的户型和应慧家的一样，但属于基本没有装修的那种，地上没有铺瓷砖或者地板，墙壁上也没粉刷，客厅只有一个大方桌，一些杂物被随意放置，空气中还弥漫一股发霉的味道。
后来才得知，这房子并不是他的，而是一个亲戚的，他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小伙子叫宋杨，是一名午夜电台主播。
在说明来意后，宋杨把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也乱糟糟的，一股怪味，只放了一张床，还有一张长桌，上面放着台式电脑，还有一些话筒等播音的设备。
“这里该通通风了。”秦译捂了捂鼻子，看到地上放着几桶泡面的塑料盒。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宋杨淡淡道。
“久居...那什么而不闻其臭。”刘诗诗小声道。
“反正无所谓了，我又闻不到。”
“正好要问你，12号那天中午11点左右，我们来敲过门，怎么没人应呢？你不在家？”秦译挪开床上的堆积的衣物，打算找个能搁屁股的地方。
“拜托，我做的是晚间电台，你早上来，那时候我正处于熟睡期间，别说敲门，就算是地震了，我也是不会醒的。”
“你可真行。”
这时刘诗诗轻轻的捅了一下秦译，抬头示意了一下：“这上面正对着的，就是应慧的那个房间。”
秦译明白了她的意思，对正坐在那摆弄电脑的宋杨道：“你说自己做的晚间...嗯...直播，那12号的凌晨，也就是11号的晚上，你有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秦译用手指了指上面。
“大哥，我做的不是直播，是电台。”
“你事真多，我问你话呢，能不能认真一点？”秦译严肃道。
宋杨这才转过来，他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然后忽然皱着眉头。
“想到什么了？”刘诗诗问。
宋杨眼骨碌一转，转而对刘诗诗道：“小姐姐我才发现你可真好看，我怎么看着，长得特像一明星。”
“真的吗？”刘诗诗开心的两手托着脸。
“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咳咳。”秦译气的站了起来，很少人能对他这么无视，于是指着宋杨道：“我说你这小伙怎么回事？”
“姐姐我和你说吧，这个大叔一看就凶巴巴的，我才不想和他聊呢。”
秦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拎着宋杨的后脖的衣服领子：“说谁大叔呢？”
刘诗诗嗔怪着道：“你不要这么粗鲁嘛。”松开秦译的手，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我来和他说。”
接着就坐在了宋杨的旁边。
果然，在刘诗诗的问话下，宋杨就看上去听话多了。
秦译从身后打量了他一眼，看上去也应该有25，26岁了，怎么和小孩子脾气一样？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不懂。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你真的听到了一点异样？”刘诗诗问。
“没错的，姐姐，你刚才一提，我也才想起来。”
“那你说具体一点。”
“你知道的，我平常是做午夜频道的，就是给听众们喜欢说一些鬼故事，现在的听众口味，就喜欢半夜听一点刺激的。对了，姐姐，要不我现在给你说一个吧。”
刘诗诗忙道：“现在不急，以后有机会，你还是说说那天晚上听到了什么吧。”
“那好吧，那天我正好在说的故事，是一个女生在遭到男朋友感情背叛后伤心过度，想不开就去跳楼，最后人死了，还是不甘心，就变成了女鬼，有一天半夜，悄悄来到那个男生的门外...”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秦译不满道，“赶紧说重点不行吗！”
刘诗诗往后摆了摆手，对宋杨道：“你继续，别理他——但这故事咱们可以暂时跳过吗？”
宋杨正色说道：“不行，我马上要说到关键了。”
“行吧，那你继续，我听着。”
“话说那个女鬼半夜来到男生的门外，想打开门，发现门锁着。可是她对男友的感情真是又爱又恨，想再见他一面，同时又恨他入骨。在两种感情的交织之下，只好用指甲不停的在房门上抓着，指甲和木板摩擦，发出‘吱吱吱...’的膈人声音。”
一边说着，宋杨一边嘴里模拟发出那种声音，“你明白吗，就是上课的时候，老师擦黑板，不小心手指甲刮到黑板的声音。”
“吱吱吱...也像老鼠小声的啃着纸箱的声音。”宋杨生动的拟声。
完事后，他居然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可是...”刘诗诗心里着急，正想着该怎么才能让面前这个小伙讲正事的时候，宋洋又开口了：
“不，姐姐你不会知道的。那天就在这里，我对着听众讲这个故事，正说到重点的时候，清楚的听见，楼上的天花板，正发出‘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