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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在原地愣了几秒,反覆咀嚼着老头的话。
“少年莫来苦哀悼,逆风棋局要下好......”周珩喃喃。
天色渐暗,银盘升起,周珩独自一人坐在石椅上思考。
忽然间,周珩想起大哥死前的话,
“儿时既去,叹又如何?来日方长,力求逆鸣。”
彷佛一切都连结在一起般,不禁张大了口,
“啊!原来如此!”
虽然那时只听进去大哥的话语,却没仔细思索,原来大哥是要自己学习放下过去、放眼未来!
而老头......
“是要我认清现实,即使一手烂牌也要下好......”
周珩终于醒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双眼,是多么的炯然,彷佛若有神!
......
独自一人步入夜中的本宁市集,四周悄然无声,偶尔传来几处老鼠的细碎移动声,却更显安静。
不知为何,此时的周珩感觉充满了力量,不像早上来到这里时,与此时判若两人。
穿越市场,来到普通的街道,多半的院宅都已熄灭烛火,悄然入睡。
周珩也想回家,但很显然是没办法的,为了不让自己悲伤,周珩刻意往反方向走。
由于生活圈并不大,周珩对镇上的区域确切布局并不清楚,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周遭的房屋呈现统一的风格,都是白墙红檐,绵延一长串的宅院。
一边观察,周珩来到了一间宅前。
见宽敞的正门与侧边矮门就知道此宅主人应该是位有权人,望上一看,才发现匾额上题着宏伟的“张宅”二字。
周珩一惊,原来自己来到了十八家中赫赫有名的张家。
一名穿着看似门卫的男子从矮门走了出来,似乎是冲着周珩来的。
周珩见状赶紧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我速速便走。”
说完欲往回走去,那门卫却一把抓住周珩的手臂,低沉的声音说道,
“夜深人静,来者不善。”
说完便一把将周珩拉向自己,拳头挨上周珩,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出手,周珩躲得狼狈。
顺着力量挣脱门卫,周珩赶紧拉开距离。
“君子动手乃不仁,你怎么一上来便出手?”
门卫没有说话,奇怪的是,他似乎没有看向周珩。
周珩仔细一看,发现那门卫的眼似乎蒙了一块布。
是瞎子!
周珩一喜,立马蹑手蹑脚地前进,想要给门卫来个出其不意。
但没想到正当周珩跨出第一步,门卫马上确定了周珩的方位,一个箭步拉近距离。
“这么猛!?”
周珩急忙望后跑,也不顾发出声音了。
没想到那门卫却紧追不舍,而且迅捷无比,不到十秒周珩就要被追到!
“不妙!”
周珩当机立断窜进小巷,只见巷口放着施工用的木板,周珩马上把巷口堵起。
紧跟周珩的门卫不知巷口被堵起,一声巨响,直直撞上木板。
周珩不放过这个机会,趁门卫认清方位之前,窜上将门卫压倒在地。
“呼......呼......认输了吧?”周珩喘着气道,
被压在下面的门卫倒是没说话,却摇了摇头,脸不红、气不喘的。
刹那间,那门卫突然反手抓住周珩后领,右脚侧击膝盖,左膝硬是往周珩腹部踢了一脚,这样踹的惯性导致周珩腾空飞起,突觉后领一紧,自己在空中翻转一圈,已然大字落地。
周珩张开大口,吃惊地望向门卫,这门卫有点东西啊?
......
周珩双手被门卫压着,双脚不自愿地往前走,是被压进了张家大宅,但由于夜深,四周景物都不甚清楚。
自己是被压进矮门,然后一路沿着白墙行,是条小道。
门卫一路上也不说话,明明眼睛矇上,有不知道是怎么认路的。
这时就要说到张家在本宁州的特色了。
十八家共同治理着本宁州,而张家便是赫赫有名的衙门家族,家中大多培育捕快人才,所以即时是一个门卫,也是有着过人实力的。
沿着小径,穿过一个一个的矮门,逐渐深入张宅。
“叔叔啊,我真的只是刚好来到这里,我没有恶意的,你就放了我吧。”
“......”
周珩数次表明自己并无恶意,但门卫始终沉默以对。
月光洁白,庭园植被倒影如画,周珩的目光忽被吸引至庭园深处,不禁驻足。
一女子与一琴,那女子一袭雪白,裙摆垂地,如月光洒落,若天使下凡。
从周珩的角度,只能略见女子的半边脸,由于距离遥远,五官朦胧,却明显是仙子的面容。
只见女子拨弦扬手,身姿旖旎,却不矫揉,动作干脆,却韵味无穷。
五指若葇荑,拨琴弄弦,琴声悠长,隐约可闻。
忽然间,女子望这里看了一下,二人的眼神似乎对上,周珩如触电般抖了一下,心里的某条弦断掉了。
即使女子已转了回去,周珩仍呆了脸,心里已没了自己。
直到背后被推了推,才意识到自己没合拢的嘴。
不甘愿的继续往张宅深处走去,琴声越淡,周珩仍然魂不守舍,心里飘飘得。
.......
回神之时,周珩已到了张宅的最深处—地牢。
从深处散发着霉味,凝重的氛围让呼吸都变得困难,几双锐利的眼神盯向自己。
周珩被推进其中一间牢房,湿滑的地板害他差点跌交。
“喂喂!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关在这吧?我没做什么啊?”
周珩回过头向门卫请冤。
那门卫依然沉默,迳自把铁栅门锁上,自个儿往外走去。
“.....”
周珩无语了。。
此时后方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谁打扰老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