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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白曦穆就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他不敢继续睡觉，因为一闭眼，脑海里就有无数的似碎片般的记忆在闪烁。
一会儿的他在陌生的地方和身边的几个陌生人共同喝着类似于酒的液体；一会儿又在在尸体遍地之前的田园村里；一会儿则又在不知名的地方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对着自己做任何事……他想要仔细看清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叹着气。
想起昨晚那个面具男的态度，他的心感到一丝苦涩。但自己并不怎么清楚这苦涩从何而来。
昨晚的他抱着崭新的衣物走到在厨房忙碌的小二，小二在他开口前就离忙把他带去澡堂。
禁言咒在面具男离开时就解了。
小二的举动不是尊重，而是一种服从。
白曦穆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黎明，终于在白曦穆左顾右盼中冲破黑暗。
收拾好东西的他在桌边僵坐着，肚子时不时的叫唤，昨晚小二端来的饭菜他一口未动。他接受不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人吃着别人送来的东西。
不管在哪，刻入骨子里的习性不会那么轻易消失。
“叩叩——”规律的敲门声应着白曦穆的期待响起。
他急忙跑去开门，面前站着的不是昨日的面具男，只是与面具男同样有着银发的英俊男子，那男子友善地向他笑着。
“请问，您找谁？”白曦穆谨慎的问道。
男子闻到，笑容未减，嘲讽：“怎么？我取下了面具，你就认不到了？当真是愚蠢。”依旧温和的语气让白曦穆后背一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不是故意的？”男子打断他的话，“我可不喜欢你这么懦弱的孩子，明明已经14岁了，还像个三岁孩童般，应该说是连三岁孩童都比你胆大。”
男子笑着看着他，眼里只有冷漠，白曦穆低下头，卑微道：“您教训的是。”
“把头低那么下去作甚？我可不曾对你做过什么，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我一把年纪了，没兴趣欺负小孩。”男子站在门口望着头只抵自己胸口的少年，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抵着自己的下巴，“对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收拾好就下来吃饭，我们该启程了。”
“是。”
看着男子走后，白曦穆赶紧把屋子里的小行李收拾好，背在背上去找那名男子。
只有他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那个人了，身边可以信赖的人都离开了，只能那么卑微，那么恭敬地对待那个男人。
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待白曦穆走近后，男子看到他身上的包裹忍不住开口说道：“你的行李里都有些什么我并不感兴趣，但是还请你把你的脏衣服都扔掉，潮袼门有适合弟子穿戴的服饰。”
“我知道了。”白曦穆点头应着。
他刚坐下，男子就起身欲离开的样子。
“没你的事，先吃吧，我是修仙之人，感觉不到饿。”男子回答他，“我在客栈门口等你。”说罢出去了。
白曦穆听闻坐下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早晨的客栈是不开门迎接顾客的，所以整个店的前厅都是空荡荡的。
待他吃完打了个饱嗝后走到门口就看到男子牵着两只马。
男子拍了拍一只马的马背示意白曦穆坐上去，自己也随即坐上去。
白曦穆见状急忙跑过来学着男子的动作往上骑。
马似乎受了惊，一直挣扎，把白曦穆甩到一边。
男子无奈，只好下来安抚受惊的马。看到马又从归温顺后，他转向白曦穆，“可有受伤？”
白曦穆此时已经站起来，马虽受了惊，但所幸并没踢到他。
他摇摇头。
为了避免马再次受惊，男子直接把他提到马背上，“一会儿，好好抓紧缰绳明白吗？”
“嗯。”
男子驱动缰绳往前驶去，他还吹了声口哨，白曦穆骑着的马应声也开始追随其后。
很快便出了云城。
走在路上，白曦穆终于开腔询问：“请问您，叫什么？还有我该怎么称呼您？”
“到现在才想起这个？呵，真的是。”男子听闻笑了，“我叫姒溱彦。是潮袼门的掌门人，你以后就称我掌门即可。”
似真燕？好奇怪的名字。白曦穆在心中想着，也没瞧见旁边脸已经黑了还维系着笑容的某人。
于是我们的姒掌门驱使马走近些一下打在白曦穆的背上，道：“是姒溱彦！不是你想的那个什么，什么鬼！”
白曦穆差点被这一掌打出血来。他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看着旁边黑着脸已经保持优雅的掌门，他勉强弯弯嘴角“那个，掌门，我这是要成为潮袼门的弟子了吗？”
“不然你以为呢？你送到我手中的玉佩即代表了你的选择。”掌门蔑了他一眼，“在你刚得到这块玉的时候，你就有两个选择：一你可以选择把他当掉，这样你就可以无忧无虑一辈子。二你没有当掉而是送到了我的手中则表示你已经接受了当潮袼门的弟子。”
……白曦穆沉默，他有一种自己被卖掉的感觉。
“呵呵，你也算是幸运的，这个时候还没到潮袼门收取新弟子的时候，每个来潮袼门拜师的新弟子都是要经历考验的。如今你是被我带回来的，自是不会接受那些考验而直接可拜入各位长老中的其中一名的门下。”掌门像话本子里的老头一般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
哇，我好流弊！白曦穆又开始在心里自我夸赞起来。
掌门沉吟片刻，问道：“你是因何事遇到那个青衣女子的？”
一句话将白曦穆带回，他仔细想了想，几天前的经历似乎只是一场梦，模糊不堪，想了许久才开口不确定道：“我好像，好像看到我的家已经被毁了，娘亲和朋友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姒溱彦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终是没再说什么。
“掌门，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潮袼门？”
姒掌门又摇出他的折扇，悠然道：“没多久，御剑五天就到了，骑马嘛，抄近路差不多半个月就到了。”
你在开玩笑吧？半个月？白曦穆在心里惊叹。
“对啊，半个月，还是快马加鞭没有停歇。”
“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白曦穆很是诧异。
掌门不以为然的扇了扇扇子，“我有读心术，除了修炼到金丹期的人及其以上可以不被我读到，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哎，什么都知道的我很是苦恼呢！”说着还扶着自己的脑袋表示很苦恼。
“您要脸吗？”白曦穆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掌门听后摇着头笑了笑，道：“怎么，和我探熟后就开始为所欲为了？”。
白曦穆开怀的笑了。
半个月的路程有些遥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