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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开,两方也就没了敌意。
中了一箭的神和尚并没怎么样,箭头刺进肌肉的部分仅一寸有余,甚至还没一节手指肚长呢。
创口部分皮肉外翻,像挤牙膏似的不断涌出黑血。
慕萱不理会众人的惊疑,自顾自的忙活着她认为该做的事情。
她从挎包里取出两个透明玻璃瓶。一个里面装着很多某种植物的叶子,形状圆乎乎扁趴趴的,没清理干净的根茎上还长着不少尖刺。另一个瓶子里装的是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半固体状,像浆糊,又像粑粑。
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更没人能说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过大家都很自觉,本着“疑人不用,疑人不用”的原则,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人多嘴。
“我需要水,木柴,以及能够煮东西的容器。”
慕萱一句吩咐,众人马上去办。
纯净水包里还有一些。木柴满地都是,现成的。只有煮东西的容器不太好办。
要是身边有锅碗瓢盆,几个人也不用一路啃干面了。
慕萱似是看出了这些人的处境,什么也没问,自己取出包里的线锯,开始锯树。
吴鸣当然不能让女人干这种力气活,马上跑过去接手,主动帮忙。
很快,一棵碗口粗细的柏树倒地。
慕萱用手大致比量了一截:“这块儿可以做容器,其他部分当柴烧。”
接下来,谭晓三人也分到了任务。
没工具,就用手,扒树皮,折木杈。
只要吴鸣先用锯将树干以大化小,切割成一根一根的细长条,然后很容易就可以用手掰断。反正是拿来烧的,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眼见吴鸣材料准备差不多了,慕萱扔过来一把匕首刀:“把树心掏空,作成碗。”
吴鸣长这么大没玩过木工,只能赶鸭子上架。
一阵切切剜剜,吴鸣将成品托在手上:“行吗?”
大家举目一看,不禁皱起眉毛。
鱼蕊实在想笑,又感觉不合时宜,只好使劲忍着,轻声曝出质疑:“这是桶还是缸?”
场间哄堂大笑,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慕萱,也破天荒的扬起了嘴角。
慕萱洒脱的接过吴鸣作品,笑道:“你这只碗怕是举世无双喽。”
一段小插曲,陌生感锐减,彼此又熟络了不少。
大家齐动手,燃起火堆。
慕萱拿过装叶子的玻璃瓶,取出七八片,说道:“需要碾碎了用。”
她的意思很清楚,眼下没有研磨工具,怎么办。
吴鸣拿过一片,塞进嘴里:“这样行不行?”
可他嚼了没几下,马上吐出来,好一阵咳嗽,脸色都变了:“我靠,怎么这么苦?咳咳……”
鱼蕊和卢静以为吴鸣吃不住苦,好心帮他,可是很快她们就不这么想了。
苦涩的味道至少比苦瓜厉害一千倍,而且入口即散,迅速的蔓延到口腔中的各个部分。苦劲儿直通咽喉,钻进食道。
他们忍不了,谭晓却可以。
孤单的娇躯细嚼慢咽,仔仔细细用牙齿将叶子研碎,挑出最干净的部分吐在手心上,那些被口水浸湿的残渣全被她偷偷咽到肚子里。
也许是被谭晓的壮举惊呆,也许是被伟大的爱情感化,慕萱首次将暖阳的一面挂到脸上:“苦吗?”
谭晓点点头,涩着嘴巴应了一声:“嗯。”
“既然苦,你为什么还愿意吃?”慕萱问道。
“失去爱人的日子会更苦的。”谭晓答道。
慕萱不再继续问,孰不知她内心里已经起了波澜。
磨碎最后一片叶子,谭晓托着小半捧“希望”问道:“这么多够吗?”
二十分钟之后,慕萱熬好药汤,刚好一碗。
吴鸣做的“碗”并不大,可能比那种一次性纸杯还要小一些。
就这么一小碗,能管用吗?大家表示怀疑。
吴鸣扳起神和尚的身体,从后面倚住,让他保持坐姿,方便灌药。
慕萱喂药的方法很特殊,先以碗沿撬开神和尚的嘴,让他的嘴唇触碰到药液,点到即止的抿一下。
神和尚身体一激灵,霎时有了反应,似乎想吐,又像是要咳嗽。
大家眼前一亮,有门。
慕萱舒了口气,如法炮制,只是这次喂的更多,有小半口。
神和尚身体剧烈的动了一动,一股黑血顺着嘴角淌出。
谭晓想上前清理,被慕萱拦住:“先等等。”
接着,灌了第三次,一大口药。
猛然间,神和尚的身体像闪电一般挣开吴鸣,“噗”一口血喷射而出,瞬间又向后倒了下去。
眼见心上人吐血,谭晓心疼的要命,可是再看看血的颜色,确实不应该留在体内。
缓了片刻,慕萱最后一次将全部药液灌进神和尚口中,一滴不剩。
所有人都看到神和尚喉结部分动了动,“咕噜”一声,咽了。
他之前可是连水都喝不下的,这……
半碗水下肚,药效彻底爆发,在五脏六腑里一阵翻搅,赶出巨量黑血。鼻子里,嘴巴里,甚至是耳朵里都有。
片刻之工,植被被染黑,光明被遮掩,周遭的一切物事,如夜如墨。
我靠,失血这么多,会不会……
吴鸣刚想问,忽然发现谭晓笑了:“你们快看,和尚消肿了。”
果然,神和尚全身的浮肿消失不见,皮肤也恢复到原本的颜色。
谭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三步两步跑到慕萱跟前,又拉手又作揖:“慕萱妹妹,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慕萱不但没笑,反而又绷起脸:“你先别忙着谢我,我刚才说过了,我救不了他,最多只能让他晚死几天。”
“肿也消了,热也退了,我哥还没算好吗?”吴鸣怕谭晓再冲动,连忙接过话题。
慕萱拿过第二个玻璃瓶,扬着脸回答说:“那些只是表象,真正的病灶在这里。”她指了指神和尚胸前的爪印。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打的?”卢静问道。
慕萱道:“一种类似熊的生物,但它们不是熊。”
她旋开瓶盖,用树枝在那坨不明物体中刮出一些,放到木碗里,兑进十毫升水,然后端到火上加热。
没多大会儿,空气中就飘出一股辛辣刺鼻,又酸又臭的难闻味道。
众人仔细嗅了嗅,感觉这个味道里夹杂着一丝熟悉的东西,很常见,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水沸腾了,慕萱伸手在箭壶里抽了根箭矢,放到火上烧红,然后开始搅拌。
视线跟着她的手,吴鸣注意到她的箭壶里的配备。
几十根锥头箭,箭头扁平,呈菱形,这种箭数量最多,可能是因为取材方便,制作简单。
十几根破甲锥,箭头更细更长,中远距离能轻易穿透皮甲和鳞甲,吴鸣知道这种箭是用来破甲的,杀伤力并不大。
另外还有七八根箭头超大,带有倒刺和血槽的重型箭矢,这东西一看就是杀伤力极大的存在。
所有的箭矢都是木制或者竹制,没有一丝铁器的成分。
吴鸣深知,将木箭钉入树干,需要的不仅仅是臂力这么简单。很显然,这个女人受过某种专业训练。
怔愣片刻,鱼蕊忽然蹭过来,趴在吴鸣耳边轻声说:“吴鸣哥哥,我想起来了,这个好像叫鸦片。”
这时,慕萱已经将碗里的东西搅成一团糊糊,看看吴鸣,又看看谭晓:“用掌心搓碎,敷到伤口上,你们俩谁来?”
很显然,慕萱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伙人的关系,非常聪明的选了两个最佳人选。
也是,神和尚光着膀子,让人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用玉手去敷药,似乎是有点儿别扭。
吴鸣当然不会推脱,但是更愿意将这种机会留给嫂子,当即装出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挠着头:“嘿嘿,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怕弄疼了我哥,还是让嫂子来吧。”
谭晓感激吴鸣好意,报以一笑:“谢谢。”
给神和尚敷完药,众人七手八脚的搭起一间帐篷。
木材有的是,没布就用草替代。反正只是临时休息,也不可能住一辈子,能稍稍挡风遮雨已经足够了。
几个人从早上折腾到傍晚,总算将伤员和食宿都安顿好。
鱼蕊大大方方的将背包里所有食物倒出,意思是请慕萱吃个饭,谢谢人家。慕萱招架不住她的盛情难却,索性放弃抵抗,吃就吃吧。
现在有锅有水,煮东西不再是难事。
香喷喷的面一碗接一碗的出炉,饿了一天的肚皮一个接一个的被填饱,连慕萱都直接吃到撑,不断的打着饱嗝。
谭晓试着给神和尚喂饭,出乎意料的发现他居然有了吞咽的反应,一不留神就消灭掉半碗汤。
还想继续喂的谭晓被慕萱劝止:“他身体刚恢复本能反应,别喂太多,慢慢来。”
谭晓放下碗,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我也不知道。”慕萱摇摇头,一脸无奈。
“那你应该知道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吧?”卢静问道。
“我只能猜,不能确定。”慕萱答道。
“没事的,慕姐姐,你就说说呗。我们这一路上很多事都是猜的。”鱼蕊突然说道。
“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巫毒。”慕萱说道。
“毒?”
“巫?”
众人皆愣。
稍稍顿了一下,慕萱继续说:“巫毒是传说里的东西,我并没有见过。这人的状态,和过去老人们讲过的那些中毒人很像。”
“万幸,不是尸毒就好。”鱼蕊拍了拍心口,如释重负。
“南灌镇里没人懂这些呀,难道丧尸还会下毒?”卢静道。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我哥和这种熊类生物战斗,我哥伤了熊,熊伤了我哥。这种熊被下了巫毒,熊血混进我哥伤口,导致间接传染。”吴鸣狠狠拍了下大腿。
“也许当时还有别的什么生物在场,也许是某种特别的丧尸,可能性很多呀。除非和尚哥哥醒来自己说,否则我们没法还原真相。”卢静道。
“这处伤口是巫毒进入他体内的唯一途径,这一点可以确定。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携带了巫毒,又是什么东西将巫毒传染给他的,这些还不能下结论。”慕萱说道。
“那这些伤口呢?”鱼蕊指了指神和尚背上的那些浅痕。
“那些只划破了皮膜,并没触及血管。”慕萱道。。
“为什么这些没事呢?”鱼蕊还是不懂。
“血液是流动的,会将巫毒载向身体各个部分,比如心脏、颅脑、神经。皮肤外面的巫毒就如同附着在衣服上的灰尘,掸一掸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