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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李义安嘴角微微抽搐。
“我家有几十个这月光珠。”
班守似乎并不知道夜明珠的价值一样，依旧平静地说道。
“你家在哪？”
卢剑升连忙从地上爬起，扶着一旁石壁。
李义安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月光珠”不是夏国人的叫法。
“北齐，安南郡。”
班守直起腰板，把那黑色的粘稠物从手上擦拭干净，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掌。
李义安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这人，心中充满了寒意。
十一年前屠灭老阳城的罪魁祸首，便是安南郡郡守。
“安南郡人……方坤你认识么。”
李义安握紧了拳头，安南郡这个地方，引出了一些他不想触及的回忆。
“不认识……”
班守挡在夜明珠前，又是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李义安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自己有些过激，眼前这人像极了与世隔绝的野人，怎么会和方坤有瓜葛，无非是刚才听到安南郡三个字，让他有些失了分寸。
不过班守洁白的双手在山洞中，有些扎眼，铁匠的手哪里会这般细腻。
“你不是铁匠？”
李义安看着班守的双手。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铁匠，祖传的手艺。”
班守撩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很难想象这般类似野人的模样，会有这样干净的手臂，刚让李义安好奇的是，这家伙平日里锤炼精铁的样子，会是如何。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干嘛，但是不要打扰我，我不是卢家的人。”
班守一屁股坐在铺在地上的褥子上，他整日里便是睡在这上面，不过这番举动，却是引得山洞中众人纷纷皱眉。
李义安看着眼前如同野人一般的班守，觉着这人就像一个矛盾结合体，两种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对冲。
蓬松的头发，乌黑肮脏的面孔，却有着干净的手臂和双手。
雄浑的声音，穿着破烂的衣服，，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你不是卢家的人，为何要为卢家做事？”
李义安心中有着太多疑问。
“我不为任何人做事。”
“那玄鳞甲？”
“我造着玩的。”
…………
班守躺在地上，没有枕头，只能把脑袋侧到一旁，这样既能看见李义安的样子，又不至于脖子不舒服。
李义安见状，心中只感觉十分荒唐
“你不怕我伤害你？山洞外面有着数百手持兵刃的汉子，大多都是边军退下来的，都会听从我的命令。”
“你的命就跟他一样，握在我手里。”
李义安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卢剑升，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这班守究竟哪来的自信和定力。
即便外表乱糟糟，像野人一般，但是除却那近乎没有声调的语气，应该是很久没和别人交谈所致，但是思路却是清晰的。
而且他这个样子，没人跟他交谈是正常的。
“你需要我，或者说，这天下，没有人不需要我。”
班守古井无波的脸上，出奇的出现了一抹笑意。
李义安叹了口气，和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有些难缠，这班守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现出的那般蠢笨，相反十分聪明。
“凭什么？就凭那些玄鳞甲？”
李义安感觉眼睛有些干涩。
“玄鳞甲算什么？我有一法，名为灌钢，可造天下绝世兵刃！”
班守猛的坐起身，瞪大了双眼，痴狂地看着李义安，伸着脖颈，样子有些诡异。
“说来听听……”
李义安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班守。
“不想说……睡觉了，别烦我。”
班守翻了白眼，又躺了回去，闭上双眼，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呼呼睡去。
李义安抽了抽鼻子，就看着班守在离自己一尺的地方，呼呼大睡。
“不管他。”
李义安站起身，绕过地上的班守，向着山洞里走去。
至于那颗夜明珠，依旧静静地镶嵌在石壁里，卢剑升倒是很有想法，不过身后几人都是警惕地看着他，悄悄地站在一旁，形成围合之势，卢剑升只能用眼睛狠狠地刮了几眼，过过眼瘾。
至于王破江这个怂包，直接用手挡住了双眼，边走边嘀咕道：“没看见，没看着，我啥也没看见。”
不怪他如此紧张，这夜明珠一出，李义安怕是不能这么轻松就把他放了。
事实上，李义安的确是这么想的，不仅是王破江，这卢剑升，他也不打算放了，虽然卢剑升能用来敲卢家的竹杠，但这夜明珠的价值，比那值钱多了。
不过卢剑升呆头呆脑的，还没发觉自己的处境，一心一意的想和李义安做生意，拿矿场换夜明珠。
李义安走到方才引起自己注意力的铁甲前。
一具反射着银光，布满精铁鳞片的甲胄，显现在眼前，散发着寒意。
“这就是玄鳞甲……呼~”
李义安舒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尖锐的鳞片，他一介书生，对军备的理解无非就是刀剑弓弩和铠甲，但眼前的玄鳞甲，有些让李义安开了眼界。
参差交错的鳞片呈三角形，有着约莫一寸的长度，半寸的厚度，密密麻麻布满着整个甲胄。
“这有多少鳞片？”
李义安抚摸着玄鳞甲，开口问道，问的是班守，他相信班守绝对不会真的睡着，一定是在默默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因为，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心血作品。
果不其然，一道雄厚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一百七十二块，六十七斤，”
班守从地上坐起，打量着站在玄鳞甲前的李义安。
“我能试试？”
李义安侧过头，两人的目光在幽暗的空间里触碰。
“不可以。”
班守直视着李义安的眼睛，没有要错开的意思，只不过眼神有些呆滞。
“咔……”
李义安伸手抓住铠甲的领子，那里是唯一没有鳞片的地方。
班守虽然说了不可以，但李义安并没有在意。
“呼，有些沉。”
意料之外，李义安没能成功把玄鳞甲拿起，果真如班守所说的那般，六十七斤，十分沉重。
“你说这东西卖到南魏？”
李义安有些疑惑，两个月一件的产出速度，谁会买？买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