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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牛头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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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你现在没事吧?”
  “嗯,怎么了?”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能不能麻烦你,再过来搭把手啊?”
  “好呀,要我做什么。”
  “你站这里,这样。”
  “这样吗?”
  “欸,对对对。我数三下,然后一起动手啊。三,二,一,起!”
  “啊——”
  髋部爆炸性的剧痛实在让人控制不住音量。
  随着一声嚎叫,我终于看见了那两位,将要把痛得灵魂出窍的我带走的,鬼差的真面目。
  不过,他们和想象中有些偏差。
  其中一人——是个矮子,另外那个背对我走来走去的灰毛怪,长着条夸张的大尾巴,果然存在动物形态的鬼卒呀。
  啊,朝我走过来了,样貌上有点像松鼠……嗯,像松鼠……等等,松鼠?
  .
  “唔,你醒啦。”松鼠将手中握的草叶往嘴里送,边嚼边嘟囔着,腮帮子圆鼓鼓的。“小子,算你命大。”
  “醒来了吗,太好了。”旁边另一道声音有些欣喜。
  石铭定睛细看,那一袭橙衣和眼前这货,果然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你你你,你们不是之前……”石铭挣扎着,欲坐起身,却被松鼠纵身一跃,结结实实地踹回地上。
  “着什么急呀,乖乖躺好别动弹。”松鼠站在石铭胸口,利索地掀开衣服,将嘴里的草叶混合物吐出,糊在石铭的身上。
  这时,石铭才察觉到自己衣衫褴褛,浑身各处皆伤痕累累。
  “石铭你先不要动,小吾给你涂的草药,可以促进伤口愈合哦——哦对了,等我一下。”话未说完,橘衣女孩转身而去,留下松鼠和石铭在原地。
  沉默许久,石铭忍不住尝试搭话:“喂,我问你,我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在哪里?时间呢?还有,你们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说话?”
  “首先,我叫小吾不叫喂,其次,问题太多,再者——”石铭获得一记暴栗。“凭什么你问什么我就要答什么啊臭小子,快翻身。”
  石铭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勉强翻过身,赫然发现自己躺在用青色藤蔓与鲜花精心编织而成的草席上,下面垫着干草垛,清香、松软又舒适。
  松鼠像吃了鞭炮一样,骂骂咧咧地给石铭的后半身上着药,而石铭即使虚弱得无法自主行动,嘴上也毫不服输,言语中没有露出半点怯意。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女孩回来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张荷叶,放在石铭前方“我去拿了点水……也放了点草药进去,让你好的更快。”
  石铭努力伸出手,想要接下荷叶,却看见右手臂软软地下垂,前臂以一个夸张的角度扭曲着。
  “哦哦,你的手臂还有骨折呢,抱歉,我来喂你喝吧。”小姑娘急忙说道。
  松鼠无语地抱头。
  淡绿色的寒浆入喉,清凉之意即刻传遍四肢百骸,痛意便减了三五分,力量似乎也在慢慢恢复。
  在石铭喝水的时候,女孩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虽然非常抱歉,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之前你从悬崖边上的时候,我们恰好路过,本来只想和你打声招呼的,没想到......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原来是这——嘶啊!轻、轻点啊,发狂了吗?你这只大力松鼠?!”石铭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夺回手臂收在胸前转过身护着,生气地大声质问。
  松鼠扔掉手中的树枝,双手交叉抱胸,一脸嘲弄:“我没想怎样,只是好心帮你接骨而已,你就痛得叫成那样。”
  石铭努力克制着自己:啊,好生气,但是看在救命恩人的身份上,即使松鼠他嘴再臭,我也要保持礼貌。
  但那松鼠仍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继续吐槽:“也不知道你妈妈有没有教你,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啧啧,人类也太软弱了点。”
  这句话像是导火线,将怒火中烧的石铭瞬间引爆,保持礼貌这种事,是不可能办到的!
  两者之间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在少女的劝阻之下,口角大战勉强告一段落,松鼠倒是无畏,还时不时向对手发射诸如“小爷在此,不服来干”等挑衅意味的眼神,没有丝毫让步;另外一位则气鼓鼓的,明显余怒未消。
  见此,试图说和的小女孩决定有所动作,她示意石铭伸出断臂,并用双手将之轻轻捧住,闭上双眸开始默念。
  “要干嘛?”石铭一头雾水。
  “嘘,噤声,老大在对话呢。”松鼠也顾不上吵架了,急忙压低嗓子制止。
  对话?石铭疑惑。
  霎时间万籁俱寂,微风拂动下,此前被松鼠气急败坏地扔到草垫上的一段树枝,兀的浮空而起,随风绕了石铭周身几圈后,自觉地靠在骨折接合处。不仅如此,此树枝竟当场发芽抽穗,长出新的藤蔓,并将自身牢固地缠绕在断臂上。
  短短几分钟内,不可思议的奇迹,就发生在小男孩眼前。
  “天啊,”石铭惊讶了,“这、这太厉害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正如你所见,我刚刚告诉这根树枝你的伤势,询问它是否愿意依附并固定到你的手臂上,它非常乐意提供帮助,所以我就稍微给点——搭个桥,这样就搞定啦,嘿嘿,简单吧。”
  “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女孩与松鼠眼神交换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向说明:“此前匆忙,我等未曾自报家门,擅自行事,还请原谅——我南华,乃山神是也,掌管此地,司万物生死。”
  “山神?!”石铭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至于小吾,则是我的乖徒弟、好帮手哦。”南华调皮地补充道。
  松鼠再次无语地抱头。
  “这、这松鼠与姑娘你竟是此等身份。”石铭磕磕巴巴。
  “且慢!再说一遍,我是小吾,老大是南华,不要乱了称呼。”小吾极力纠正。
  “是,是。”石铭唯唯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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