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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彼岸倾染空未满 / 妹妹?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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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嗡——”
  手机来电,振动的声音在周围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令人心烦。
  “嗡——”
  一个少年瘫坐在街区背后小巷最阴暗的角落里。少年左手边横七竖八放置着三四个喝完的啤酒易拉罐,每一个都有被捏压过的痕迹……
  夜,漆黑的天穹高傲地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是啊,和世界比起来那般渺小的人类啊,的确是可悲的,因为他们的世界和那片令他们琢磨不透的天比起来,亦是渺小至极。而时间,终将是会如洪水般冲刷掉曾经存在过的一切……
  少年若有所思,右手晃着最后一罐啤酒,卫衣帽里的脸色苍白如纸,泛红眼眶内的眼神极其黯淡。楼前刚下过雨,阶边留着泥泞,整条小径都湿漉漉的,灌木丛周围起了雾,深青浅灰。离少年最近的一杆路灯看上去上了年纪,只能散出一丁点极微弱而混浊的光线,灯杆上红绣斑驳,灯玻璃上积了厚灰。
  “嗡——”
  又是,一阵刺耳的铃声。
  “很急吗?”少年呢喃道,皱了皱眉,眼神中满是不解。
  少年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接通了……
  “果然没睡啊,小子。”电话里传来一个浑厚而有力的声音,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哈哈!”少年笑声很清脆,道:“我是夜猫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倒是然哥有何贵干呀?这大半夜的连打这么多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清歌,我猜你还没睡,是你爸刚才发短信来,说让你尽快来我店里取现金,就是你这个月生活费,他在手机里转账给我了。然后还说……你妈妈的病情有所恶化,唉,本来让我不要告诉你的,但我觉得吧,这种事你还是知道点好……”
  “行了,然哥,我知道了,挂了,你早点睡吧。”少年用手捂住头,神情痛苦,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再多说,便挂了电话。他仰面望向头顶上的天空,黑色的幕布微微泛紫,织进了月亮……
  电话里的人是李莫然,二十五岁,开了一家小书店,被他称为清歌的少年,名乔清歌,他们是表兄弟关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还比较深。乔清歌在西城中学读初二,父亲是一名杰出的科研工作者,家庭条件不错,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只是上了初中之后,母亲生了重病,父亲必须要陪她长期去外省治疗,留乔清歌一个人住在家里,通过李莫然联系。
  (二)
  放学后的校前门是最喧闹的,有来接孩子的家长,也有陆陆续续走出校门的学生。
  乔清歌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走学校的后门回家,也受不了任何吵闹的环境,但凡是有一点超出他承受范围的声响,他便会双耳发热,无法思考。
  学校后门的植被很多,但由于处于长期背光的生长环境,都不那么高大茂盛,湿气也很重,树叶颜色都很深。
  乔清歌喜欢清静,自从父母走后,他便很少说话,在班里存在感很薄弱,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人主动和他说话了,其实,倒也不是一直这样,在白若纱退学之前,乔清歌心中还存有希望。
  白若纱,是乔清歌升了初中后的同班同学,生的极为好看,一双眼中似卧眠了星空。乔清歌刚上初中时也只是觉得她很可爱,却没有任何想了解她的感觉。人孤独久了,会对什么都淡了兴趣啊。
  但是,在升初二的暑假,乔清歌和白若纱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起初,只是在一起上美术专业课,乔清歌没有主动去搭话,倒是白若纱坐了过来,随便和乔清歌聊了些话题,结果聊得很好,他们都喜欢画画,看书,喜欢同一门学科,喜欢听同一首歌,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也都有在平凡生活中的梦想。乔清歌曾有些诧异,竟有他和白若纱思想上就是一个人的奇怪想法。
  就这样,日复一日,少年少女熟络起来,谈的话题越来越多,能逐渐向彼此敞开心扉,也能理解対方的内心。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儿,本都喜欢安静的两个人,一起去逛街,吃饭,去八月的宁国乘船漂流……
  可是,两个星期之前,乔清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感觉,觉得白若纱会离开,再也见不到的那种,可能是出于太想把她留在身边,一冲动后和白若纱表了白,结果白若纱转身离去,留下一句生冷的对不起……从那晚以后,白若纱再没有来过学校,后来从老师那里得到她正式退学的消息。
  “果然,再没有来过吗……”
  学校到乔清歌家的路不远,但乔清歌走得很慢,回忆了很久,想了很多。
  都是过去了,乔清歌想,其实真的不是多喜欢孤独,只是受够了太多失望。
  转过回家路上的最后一个路口,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逐渐有些失控,便像线一样连着地面,街上的人多是没带伞,故而慌乱起来,迅速回家或就近到手边的商店里避雨。不一会儿,街道上便空荡了起来。乔清歌倒仍是自故自悠哉地晃着,仿佛没感觉到这倾盆的大雨。
  “多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乔清歌自言自语道:“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淋雨的呢?”
  乔清歌走进了小区,雨仍是戏弄着高大的树木,路面上仍是看不见人影。他刚想往前走,却听见右手旁的树丛里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出于好奇,乔清歌走近树丛。
  “啊啊……”突然一个少女的叫声传了出来。
  乔清歌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有人吗?”树丛里的少女也听见了外面有走动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
  乔清歌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瞳孔猛然一缩,先是一怔,随后便快步上前,疯狂地用手拨开树丛。
  这声音,不会认错,决不会认错!
  是白若纱,是白若纱啊!
  树丛被拨开……
  四目相对。
  当白若纱看见拨开树丛的乔清歌时,眼中除了惊讶,更多是欣喜。
  雨还在下,不停地敲击着地面,很是嘈杂,而此刻乔清歌和白若纱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安定……
  (三)
  “你别感冒了吧。”乔清歌把白若纱带回了自己家,白若纱的俏脸上满是憔悴,明显没有睡好,再加上又淋了大雨,乔清歌很担心。
  “所以,”白若纱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正在为自己吹头发的乔清歌,问:“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乔清歌耸了耸肩,挑起眉毛,答道:“你要想说你自己会说啊。”
  “呜……”白若纱低下头,眼中有些复杂。
  短暂的沉默……
  “是这样的,”白若纱最终还先开了口:“我的外公去世了……”
  “什么?”乔清歌很诧异,白若纱曾和他提起过她的外公,是个很和蔼的老人。白若纱的母亲在她九岁那年去世,而父亲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便带走了小两岁的弟弟,把白若纱的抚养权扔给了外公,外公对白若纱很疼爱,一直把她照顾得很好。
  白若纱低下头,泪水如一颗颗晶莹的琉璃珠一样滚落下来。
  “我搬去和爸爸住,因为西城中学,是重点,私立学校的学费本来就高,然后他不愿意支付供我上学,问也没问我就给我退了学,让我以后就在家里干活啊,还经常冷落我,可我才多大啊,”白若纱早已热泪盈眶,语气却异常坚定:“我才不要辜负自己的青春!这是外公教我的道理!”
  “唉,所以你就跑出来了,啥也没带?”乔清歌问道。
  “嗯,”白若纱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爸嫌我太慢,抽了我几个耳光,骂我是废物,我一冲动,就……之后他也没追出来或者找我啊,我一直向城市东面跑,最后跑累了,就到这了呀。”
  乔清歌眉头一锁,还真有这种家长?
  “我现在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同学家又不能一直住着,唉,昨天晚上因为怕被人发现,一整夜都一个人躲在树丛里……”白若纱无奈道,眼神空洞,声音很委屈,很无助。。
  “我父母长期不在家,就我一个人住,你爸不要你,我要你,来做我妹妹吧。”乔清歌笑道,温柔地摸了摸白若纱的头。
  “欸欸欸?”白若纱的脸一下子烧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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