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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半分钟后,依旧没有服务生过来应声。
张一再次按响铜铃。
沈柯是狮城留学生,刚刚毕业在W酒店做实习服务生。
日常工作是收拾客人用餐后留下的残羹剩饭,在成为正式服务生之前,她还没有资格为客人提供服务。
此时,她正在不远处收拾十一号桌,听到七号桌客人多次按响呼叫服务员用的铜铃。
却发现没有一个正式服务生过去为招呼。
犹豫良久,沈柯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到七号桌前。
按照顾培训礼仪,双手前置、微微躬身道,“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等这么久,张一耐心已经耗尽,口气听上去很差。
沈柯没想到第一次为客人服务就这么辣手,本着客户是上帝的原则、脸上保持微笑道:
“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您嘛,如果我做不到,再帮您去叫我们经理。”
张一再次看向沈柯,短发、清瘦,居然有几分入江理奈的味道。
旋即道,“我们已经等餐五十分钟。”
“...”
沈柯不知道厨房为什么这么慢,平时可不是这样,难怪客人会生气。
“对不起!”沈柯道歉,“我现在就去厨房为您催菜。”
话落,转身就打算去厨房,却和第一个服务员撞个满怀。
“毛燥燥的像什么样子!”服务员训斥沈柯一句,然后看向张一,“先生,请注意用餐礼仪,你这样多次催菜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用餐。”
张一气笑,时间过去这么久,自己正常催菜,硬是被说成没有礼仪。
随手把桌子上的文件砸在服务生怀里,发出哗拉一阵声响。
“你可以滚蛋了!”
张一动作很大,文件乱飞的声音也很响,引起周围许多客人看过来。
做为这家W酒店负责人,詹森·莱瑟远远地看着一切,不得不从幕后走到前台。
“发生了什么?先生您怎么能在公共场所大声宣哗呢?”
詹森·莱瑟做为酒店经理,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了解经过,而是直接指责客人。
简直是人才!
“呵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丘之貉!”
张一直接出口讥讽。
詹森·莱瑟的脸黑成锅底,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娅·罗林斯。
“马娅·罗林斯小姐,你的同伴无理取闹,他不能留在这里用餐。”
“詹森先生,你可以看看那些文件,或许你会改变想法。”
马娅·罗林斯提醒。
詹森·莱瑟从服务员怀里抓过几份文件。
因为他刚刚在狮城买房,一眼认为这些是物产证明、及几张税票。
再看内容,一秒、二秒...
餐厅里开着冷气,詹森·莱瑟额头却渗出密密冷汗。
联想到自己每月要还四万多的房货...
詹森·莱瑟只感觉周身被抽干了力气,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表情如考批丧。
“张一先生。”
半响后,詹森·莱瑟声音颤抖地试着唤了声。
“是我。”
张一指了指自己,表情古怪。
“我...”詹森·莱瑟语塞。
“不用解释。”张一打断道:“你做的很不错,能力也很强,可惜我的酒店庙太小,带上你的小弟,另谋高就吧。”
詹森·莱瑟心里极度后悔。
失去这份工作,等于宣布他刚刚买的房子两个月后就要被银行查封、拍卖。
张一不再理会詹森和他的狗腿,而是把目光看向沈柯。
“你叫什么名字?”
沈柯还处在震惊中,她看到了什么?
平常管着自己的大BOSS被开除了,而且毫无反抗力的样子。
反应好几秒,沈柯连忙应道,“我叫沈柯,天朝东广人,是酒店实习生。”
“什么专业?”张一问。
“古文字研究...”
说到这里沈柯低下头,这个专业太冷门,工作不好找。
当时咋就脑子一热呢,结果只能找到一份刷盘子的工作。
“呵呵...”张一苦笑,那怕是个计算机专业也好,不过还是依照心中所想,道:“由你暂时接替酒店大经理工作,试用期一个月。”
“...”
沈柯嘴巴大张,大到可以吞下鸡蛋。
“咳...咳...”
旁边两个律师受惊过度,呛的连连咳咳。
让一个古文字专业、刷盘子的实习生,做一家五星酒店的大经理,切糕也不敢这么卖吧?
张一不在乎,沈柯身上有入江理奈的影子,让他感到很舒服。
“好好工作,不要求业绩突破,只要能够保持,你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经过短暂回神,沈柯大脑重新开始工作,意识到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福报来了!
刷地一个九十度躬身,朗声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这句话,她脑袋还是懵逼的,‘实习生?大经理?那个才是我?’
张一挥挥手,“通知厨房上菜吧,我们已经很饿了。”
沈柯又是一个大弧度躬身,“是!”
詹森·莱瑟和他的小弟,表情十分复杂地看了眼沈柯,跟着暗然离场。
很快,也就三四分钟。
一个小时前点的菜品陆续端上来。
马娅·罗林斯要拉小提琴为张一佐餐,拦都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听不出曲名,只感觉琴音悠雅、缓慢、轻松、愉快,简直是佐餐良配。
下午。
坐一天飞机的马娅·罗林斯,留在酒店里休息。
张一也在酒店里睡大觉。
两个苦逼律师替张一去接管另外两家W酒店。
与此同时,黑天鹅号一路向西,进入印度洋后不久,遇到一艘从土澳西海岸出发的神牛国运输船。
大船两百六七十米长、五六十米宽,运载着满满一船铁矿石,因为载负重、吃水深。
大船迎着浪前进时,船头不可避免地扎进浪花里、再抬起来,依次往复。
看上去随时要沉的样子。
其实不会,它的载重量是严丝合缝的,临近超标,但并没有超标,只要迎着浪前行,它就不会沉。
片刻后——
意外发生,那大船像是头上灌铅。
船头原本有规律地在海浪里起起伏伏,突然——船头不会抬起来了。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压住船头、将按它在浪里。
又像一根筷子,缓缓斜插进水中,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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