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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看着坐在他对面一排的士兵,戴着头盔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又转向两边,都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的头盔。他觉得有些无趣,但他知道自己要是惹恼了这群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男子叹了口气,心想——这个糟糕的世界还有这么一群无趣的人,真的是没有这更糟糕的事了!
闷热的车厢里只有头顶白色的灯在发着光,车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他放弃了想要欣赏风景的念头,开始转过身乖乖的坐着,开始回忆自己在这个糟糕的世界经历过的事情。
男子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因为他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他失去了自己全部的记忆。
只有救他的那个医生告诉他,他是被从下城区的一个集市里救出来的,当时他身上穿着衣服就倒在集市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去理会他,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下城区这种因为羸弱而死在外面的人,而到了傍晚休市的时候会有车辆把他带走的。而这个医生本着内心一丝仅存的善念将他带到了自己家里,救起了他。
他还记得医生第一次和他的对话——
“我想……你不是这个世界里出生的人”医生不太确定的说着,“你很奇怪,特别的奇怪。”
他很困惑的问着:“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缓慢地说道:“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在大脑里面植入一个模块,我检查了你的大脑,里面并没有这个东西。”
模块?男子并没有什么概念,于是他问医生:“是不是我的模块丢失了?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有没有可能是丢失模块造成的影响?”
医生仔细想了想在,摇头了头:“我没有在你的大脑发现有植入过模块的痕迹,我想应该不是这个情况”。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男子选择了打破它:“还好我还活着不是吗!我这么四肢健全的还能活着已经很开心了!”
“事实上,你的右眼已经坏掉了”医生紧接着说,“但是我已经给你植入了一个替代品,所以你现在应该看着完全没问题。”
他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事情,看向床边的镜子,镜中的自己和正常人别无二致,只是右眼的眼球闪烁着银色的光芒——那是一颗假眼。
“这是一个模块化眼球,我尽可能帮你把它移植了过来。”医生告诉他,“这是我的一个患者遗留下来的,眼球内可能会有一些过去主人的痕迹,会让你感到不适应,但是很快就会消失吧。”
“谢谢你,医生。”男子不太确定地问,“可是我应该怎么来支付这笔费用,我想我是没有钱来支付给你的。”
医生摆了摆手,说“没事的没事的,材料是我自己就有的,要算的话也只有些治疗费用罢了。”
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医生看着他问道:“我想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吧,正好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做,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找份工作。”
男子点了点头,说:“那您告诉我吧!我能做什么工作?”
“我想……这个这颗眼睛会告诉你的”医生意味深长的盯着男子说道,“如果做不了也关系,没有人会指责你的。”
但是这才几个月啊,就被安全局的人给抓了,男子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自嘲地笑了笑。他看着周围的头盔,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于是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后来,他开始从医生那里了解这个世界的模样。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夜之城”的城市,而这个世界是由几百个像“叶之城”这样的超大型城市所组成的,而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只为了一样东西而奋斗,那便是永生。
本来听到这里,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并质疑医生是在把他当孩子在逗乐。
医生却摇了摇头,说:“永生是存在的,但是也是很痛苦的。”
男子表示还是不肯相信,于是医生就继续告诉他,早在几百年之前,这个世界就发明出来了功能强大的义肢,这些义肢本来只是让身陷残疾的病人能够得到救治。但是随着研究不断深入,义肢越来越趋向完美,甚至比真正的人类的躯体还要强大。
而这个时候,一家公司崛起了,我们都只叫它——“源公司”,这家公司开始了越来越多的研究,甚至后来人体的器官也可以被义器官代替,而人则可以永续自己的生命,这个公司也变成了人们心中的神。
但是神从来都不是慷慨的,你只有供奉给他你的所有,它才会施舍给你点儿东西。
源公司在世界不断扩张着,而很多都市的人都选择了跟从他的脚步,为这个公司服务。当然还是有人站出来选择反抗它,因为他们认为源公司不过是在吸他们的血,但无一例外都被消灭了。
后来,源公司开始推行植入脑模块的举动,虽然开始有人质疑但是当源公司告诉他们——你们可以从中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且只要你好好工作,就可以无限升级模块之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跟从。
于是脑模块,义器官成为了源公司统治这个世界的两个推手,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源公司的世界。
“但是这个脑模块……有没有什么坏处?”男子不敢相信地问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说:“当然有,很早之前人们就发现了,模块会记录你的思维,你的梦境,你的一切的一切,当有人在暗中计划反抗源公司的时候就被抓了起来,后来也消失了,到最后也没有人敢反抗他们。”。
这个世界——真的有够糟糕的啊,男子心里想着,当时自己的心情和此刻大概是相同的吧。
一瞬间,车停了下来,他们的目的地到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的性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男子心里暗暗想着,当他踏出车厢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矗立在自己面前高大的黑色石头刻着——“下城区安全局”以及旁边的一排小字“源公司行动特别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