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民国二十四年,东北边陲的白马城发生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一个平日里经常游荡在城里的风水先生王半仙,大清早的惨死在白马城中心大街边的祠堂门前。
他的四肢张开,呈“大”字形的躺在祠堂门前的空地上,暗红色的血把他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的粗布长衫染成了黑褐的颜色,并在他身下的地上汪成了湖泊。
他脸上的五官扭曲,眼睛使劲的睁大,仿佛要撕裂眼角从眼眶中跳脱出来。嘴巴张着,舌头紧缩,很明显,他一定在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恐惧。
左臂从肩膀处彻底的断开,断口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的骨茬。
白马城虽然不大,又地处偏僻的山高皇帝远,但自从二十多年前,城南五顶山上盘踞的土匪马三刀一伙被剿灭之后,便一直过着平安的日子,小偷小摸的虽然偶尔发生,但命案绝无一起。
王半仙今年六十出头,孤家寡人,没亲没故没儿没女,在白马城的街面上摆摊算卦,指点风水,给小儿取名,推演个黄道吉日,赚点小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这张嘴从来没把门的,有时候说了不该说的,得罪了人,碰上吃横的主儿,也说不定会挨上个嘴巴,遭人揣上两脚。
不过白马城本就不大,他也在街面上混了几十年,大家伙也都知道他是啥样的人,没人跟他太较真。
所以他突然死了,而且死状如此惨烈,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人们想不通到底谁跟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下这么狠的手。
“闪开闪开闪开……”
随着一阵呼喊声,几个穿着青衫肩上扛着火枪的年轻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是白马城治安队的队长郑培元。
他径直的走到王半仙的尸体跟前,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身后的几个随从围在四周,横着火枪阻挡着看热闹的人群。
仔细的观察了一阵,王半仙的身上除了左臂被卸掉之外,再没发现别处的伤。左臂断裂处的皮肉翻开,骨头外露。
地面是青砖铺的,无法留下脚印,除了汪在身下的那滩血之外,再也没发现其他的血迹。除了这句尸体,没发现任何的线索。
郑培元眉头紧皱,自言自语的骂到:
“娘的,这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他回头朝着随从招手,吩咐到:
“把城门关了,派人把守,这两天只准进不准出,免得凶手跑了。还有,去去,把……把叶楼喊来……”
随从应答了一声,转身要走,又被他喊住。
他站起身,抬手在身上掸了掸,道:
“行了行了,我亲自去一趟。你们守住现场,别让别人进来……”
说完,分开人群,朝城北的方向走去。
他所提到的叶楼,本不是白马城的人,但跟白马城颇有渊源。他是一个叫埃洛普的洋神父的养子。二十多年前,埃洛普就在白马城传道。后来去了省城,再也没回来过。
叶楼是半年前来到白马城的,当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带着礼帽提着皮箱那洋气的样子,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他在城北买了一套宅院,开了一家西医的诊所。
郑培元跟他交往的稍多一些,他发现这个二十出头的叶大夫,思维清晰,反应敏锐,平日里不苟言笑,但他那双眼睛,好似总能轻易的看穿一切。
郑培元就喜欢跟聪明人交往,所以平日里经常找他喝酒聊天。但凡是遇上什么难心的事,难解的愁什么的,总能在叶楼这找到解决的办法。两人越来越亲密,于是便插香拜把子,成了异姓的兄弟。
时间久了也便习惯了,凡事总想先问问叶楼。更何况眼前这桩命案如此离奇,现场没留下任何他人的痕迹,郑培元当然想听听叶楼的意思。
刚走不远,就在街边刘记馄饨铺门口的摊子上见到了叶楼。刘记的馄饨铺开了二十多年,掌柜刘师傅做馄饨的手艺算是一绝,皮薄馅大,汤鲜味美,叶楼回到白马城这半年,几乎每天早晨都在这吃上一碗。
“得得,别吃了,走走,跟我去祠堂,出人命了……”
郑培元夺过叶楼手里的半碗馄饨,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叶楼微微一笑,伸手把他推开,稳稳当当的端起馄饨碗,不慌不忙的说到:
“我听说了,不急,反正人已经死了,等我吃完这碗馄饨,再跟你去也不迟……”
叶楼向来就是这副不急不躁的样子,郑培元在已经习惯,也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坐下,盯着他吃完这剩下的半碗馄饨,从腰里摸出钱来,扔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冲着刘师傅喊了一声:
“钱扔这了啊……”
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叶楼从怀里拿出手绢来擦了擦嘴巴,这才稳稳当当的跟在他的身后,回到了祠堂的门口。
血腥的味道,已经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再加上众人的围拢,空间逼仄,这味道便愈加的浓郁。
叶楼用手绢掩住口鼻,先是朝着祠堂的大门张望了两眼,又围着死尸转了两圈,最后蹲下身子,用两根指头扯着死者左臂断处的衣服,仔细的看了看。
郑培元一直盯着他的脸,因为现场的一切郑培元早已仔细的探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他便试图从叶楼的表情中,获得一些信息。
但叶楼的面色一直特别的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这令郑培元颇有些失望。
“死者死前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手脚也没有捆缚过……”
叶楼站起身,说到。
“那……那说明啥?”
郑培元一脸迷惑的问到。
“说明,死者在临死之前,精神已经崩溃,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识……”
“崩溃了?”
“是的,死前遭受了极大的惊吓,精神完全崩溃,活生生的被凶手扯下了左臂,流血过多而死……”
“你是说,他的胳膊是被活生生扯下来的?可皮肉的断口整齐,分明是刀割的啊……”
“恩,你看,皮是切开的不假,但肌肉组织是被撕裂的,而且左臂肱骨并没有断裂,是从关节处硬生生拽下来的……”
叶楼不紧不慢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