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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们是天盛娱乐练习生。”
“我是吴昊。”
“我是嘉辰。”
“我是沈瀚洋。”
徐星繁刚拿起话筒准备说什么，忽然传来一句“wow！吴昊！”，声音又尖又细，还伴随着掌声。
沈瀚洋顺着声音方向抬起头，发现喊话的竟然是坐在第二位的练习生。就算他数数眼花，旁边苏少清这样安静的美男子他肯定不会认错。
明明自己也在人气高位，这么急着抱大腿，会不会吃相太难看了点？
不过他这一喊倒是一呼百应，现场也零零落落地陆续响起了掌声。
“你人气很高啊！”徐星繁笑说。
吴昊连忙摆手，义正言辞地说：“没有没有，来这里就是来向pd学习的。”
“七年前，你已经出过一次道了啊，也是在这里。”徐星繁说，“这七年，过得怎么样？”
沈瀚洋站在吴昊的旁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余光能看到他低下头，沉默半晌，才拿起话筒，慢慢吐出三个字：“不太好。”
“七年前，我出道的时候，以为之后，我就可以拥有很多在舞台上表演的机会，可是没有。团解散之后，我很久都没有舞台。尤其这两年，基本上只能拍戏。”
想要登上舞台表演这个想法，刚刚别的练习生上场时也说过很多次，只不过这话从吴昊嘴里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毕竟他是真实地经历过从万人瞩目，到如今只能黯然回炉重造的人。
虽然不知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沈瀚洋听得竟然有些动容，转过头看向他。
“我没有觉得演戏不好，”吴昊停顿了一会儿，睫毛闪了闪，“只是对我来说，我还是更想要舞台。”
全场有一霎那的安静。
徐星繁第一个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说：“重新回到这里，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希望等一下能看到你们非常精彩的舞台。”
接下来的三分半，是吴昊的主场。
endingpose一出，全场就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刘亚西和赵艾莎两个导师更是直接站起来为他鼓掌。
“吴昊，你做到了！”赵艾莎先喊道。
吴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又向所有人鞠了一躬。
“吴昊，你是很突出的。”徐星繁拿起话筒，目光却转到了沈瀚洋身上，看着他的名牌说，“沈瀚洋，你练习了多久？”
“三个月。”沈瀚洋心里暗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
练习生这行，尤其像徐星繁这样的前辈，都是至少经历过三五年的地狱练习，才大浪淘沙最终出道。自己这么短的练习时长，加上的确舞蹈是短板，怕是药丸。
“三个月？！”徐星繁惊道，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强忍着怒气。
从刚刚几组的评分和点评，沈瀚洋就已经感觉到徐星繁的不满，现在自己可以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现场的气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三个月是有点短，”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但是已经是一个比较完整的表演了，就是接下来你面对考核任务的时候，必须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
沈瀚洋感激地看向楚瑶，忙鞠躬说：“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这就是人美心善本人了吧！
“你们有准备什么个人表演吗？”楚瑶试图转移话题。
场上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徐星繁似乎是调整好了自己情绪，接过话筒。
沈瀚洋和嘉辰先退到一边。
吴昊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歌曲。
这也是沈瀚洋第一次听吴昊单独唱完一首歌。声音细腻清亮，共鸣又有磁性，咬字清楚不拖沓，虽然音色上有一点偏中性化，但完全不娘。
这时候抱着吉他的吴昊，应该就是万千少女心中那个校园男神学长吧。
一曲唱罢，吴昊自然再次夺得满堂彩，和导师们的一致好评。
沈瀚洋不得不承认，人骄傲也有骄傲的资本。至少到现在为止，从唱跳综合实力来看，吴昊的确是数一数二。
“你先还是我先。”沈瀚洋问嘉辰。
没有反应。
“嘉辰？”
沈瀚洋悄悄扯了一下嘉辰的袖子，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惊得转过头，才发现嘉辰整张脸早已紧张得面无血色。
这可不是好兆头。
沈瀚洋刚想说要不自己先上，就听到欧亚杰用那一口不怎么标准的国语说：“嘉辰，是队里的rapper是吗？”
“是。”嘉辰低着头就冲了出去，“老师好。”
沈瀚洋从旁边能看到嘉辰没有拿话筒的手，一直在搓着卫衣的下摆。
“有准备什么其他的表演吗？Iwantsomemore！”欧亚杰挥着手，试图挑起气氛，其他练习生也配合地开始鼓掌。
嘉辰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大口地做了两次深呼吸。
音乐响起，沈瀚洋听出这是嘉辰这两个月一直都在练的那一段，里面的flow他都已经跟着听熟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嘉辰只唱了两句就卡壳了。
沈瀚洋跟着紧张起来，想到嘉辰平时常常把自己关起门来一练就是几小时的样子，心里默默为他祈祷：想起来，一定能想起来。
“辰辰加油！”吴昊冷不丁一吼，把沈瀚洋吓了一跳，随后其他练习生也跟着喊了几句“加油”，为嘉辰鼓掌。
依沈瀚洋之前自己上台唱歌的经验，忘词的时候，最好的支持应该是让表演者自己圆过来。因为表演者自己这时候肯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停回想到底下一句是什么，这时旁人插进来的任何一句话只会打断他的思路和表演的节奏，甚至让他更加尴尬。
但是，这的确是一个艹团魂的好方法。
此时，嘉辰果然更紧张了，在台上来回走，最后终于只能以一句“谢谢大家”，仓促地结束了表演。
沈瀚洋还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但又觉得这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嘉辰可能比谁都想一个人迅速退场，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吴昊却早已经走上前，拍了拍嘉辰的肩膀。
“这个失误，不应该。我们要珍惜每一个舞台的机会，”徐星繁说，可能是看到了嘉辰无比自责的样子，口气稍微软化了一点，“还要多多练习，刚刚一开始的舞台表演还是可以的。”
“谢谢老师。”嘉辰又一鞠躬，但头却没有再抬起来。
“你呢？”徐星繁把目光投向了“刚刚的舞台非常不可以”的沈瀚洋，“怎么样，瀚洋你也有个人表演带给我们吗？”
沈瀚洋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初舞台已经让自己在徐星繁面前的印象差到爆炸，所以他说话的态度自己也没放在心上。
“有准备一首歌，是我的原创歌曲。”
“WOW，你会创作哦？”此言一出，唱作导师罗如恒仿佛一下子被激活，挺直了身板，小小的眼睛闪烁出光芒。
“对，但是还不是很成熟，歌名叫《你曾是少年》。”
这几天沈瀚洋先是找声乐老师恶补了歌唱技巧，又熬了几个大夜把曾经不过和几个酒肉朋友摸着玩玩的键盘，给正儿八经地入了个门。今天站在这个舞台上，拿起话筒，听到伴奏响起的时候，总算他心里不算完全没底。
“有些时候，你怀念从前日子，
可天真离开时，你却没说一个字，
你只是挥一挥手，像扔掉废纸，
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酒喝到七分，却又感觉怅然若失
……”
沈瀚洋一开口，全场的练习生都安静地看向他。
“镜子里面，像看到人生终点，
或许再过上几年，你也有张虚伪的脸，
难道我们，是为了这样，才来到这世上
这问题来不及想，
每一天一年，总是匆匆忙忙
……”
唱的时候，沈瀚洋两世的记忆交错着。
呵虚伪的脸，谁又没有呢，只怕面具戴久了，连自己也相信了。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
……”
唱到副歌，全体练习生们已经开始自发跟着音乐，拍手打节拍。欧亚杰带头随着节拍挥动手臂。
而罗如恒此时正专注地看向沈瀚洋，眼角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习惯说谎，就是变得成熟了吗
有一套房子之后，才能去爱别人吗
总是以为，成功之后，就能抚平伤痕
欲望边埋着，错过的人
当青春耗尽，只剩面目可憎
……”
“我的妈呀，太扎心了这歌词……”
就坐在导师后面的最后一排练习生忽然大喊，然后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慌忙捂住嘴。
不过大家都投入地听歌没有人在意他。
徐星繁也低下头，看着手里节目组提供的歌词谱，转过头轻声对罗如恒说：“词写得不错哦，是吧？”
罗如恒显然还沉浸在沈瀚洋的演唱中，连看都没看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我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相信每个陌生人，
当我和世界初相见，当我曾经是少年
……”
一曲唱罢，现场骤然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掌声，有几个练习生都开始抹眼泪，喊道：“这歌词都把我唱哭了。”
”这歌太好听了吧！”
“我要是能写出这样的歌，我还来当什么练习生啊……”
徐星繁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重新露出了笑容：“你的创作很不错，就是这歌名……为什么是‘曾经’是少年？你现在是，不是少年了吗？”
徐星繁已经开起了玩笑，看来刚刚这首歌的确让他对自己改观不少。
沈瀚洋也放松下来，回答道：“是希望以后无论自己走到哪一步，都可以不忘初心，记得自己少年时的向往和梦想吧。”
“嗯，挺好的，”徐星繁顿了顿，转过头，“楚瑶老师，你是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