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个好人

　　阿星惹的麻烦最终还是连累到了猪笼寨，斧头帮出手，苦力强承认了自己是将二把手踹成半身不遂的人，随后自然便是一场混战。
　　洪家铁线拳，十二路谭腿，五郎八卦棍，沐隐江虽然没有接触过掌法剑法之类的，但是拿三样武学跟凌波微步相比，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就好像习惯了用9900K、2080ti配制的电脑打游戏，然后回过头用大屁股98系统的电脑玩儿扫雷，实在有些提不起兴趣。
　　阿星被斧头帮带走，沐隐江并不在意，反正距离离开这个世界还有七天，阿星是否如同原定剧情活下来，跟沐隐江都没有半点关系。相反，沐隐江在打斗的时候隐身没出现，打完之后却出现在了阿鬼的铺子里。
　　“鬼哥，我知道有个地方，跟猪笼寨差不多，想要安心生活的话倒是也可以，你……”
　　沐隐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阿鬼摇了摇头，似乎将一切都没有放在眼中。
　　“没事，只要包租婆不赶我们走，我就留在这里吧。”
　　“可是你们如果不走，斧头帮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还是会找上你们，他们打不过你，可以找杀手来对付你们。”
　　阿鬼笑了笑：“小隐，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这么久，再去其他地方，反而适应不了。更何况，该来的，躲是躲不掉的，我们习武之人，一旦选定的自己认可的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沐隐江茫然抬头：“不懂。”
　　阿鬼见状随便坐下，端起自己的劣质搪瓷缸子喝了口水，目光从眼前的猪笼寨里一扫而过，竟是有些唏嘘。
　　“小隐，你其实懂武功吧。”
　　沐隐江有些诧异，在猪笼寨的时候他从未暴露过自己会武功，阿鬼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惊讶，我也是偶然看出来的，看得出来，你学的武功很精妙，如果再练几年，一定能达到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境界。我也知道，你在外面跟着黑帮混生活。”
　　沐隐江没有说话，静待下文，直觉告诉他，阿鬼可能会说一些让他受用许久的话，换种方式说，也就是江湖经验。
　　“我知道你混黑帮，但是小隐你的眼睛骗不了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一个极其单纯的人。我们习武之人，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你也有你的苦衷，但是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可能你感觉我说的这些没用，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片江湖，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沐隐江有些迷茫，问道：“鬼哥，可是如果正道中人做坏事呢？”
　　“做坏事的人，还能算好人？”阿鬼闻言笑道，“做好事的人，能算作坏人？人在江湖，如果无从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就用他的行为去判断，正邪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我说这么多，是相信你不会选择去做一个坏人。”
　　沐隐江不服：“鬼哥，我想当渣男。”
　　阿鬼悠然一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一个念旧的人，很难在感情方面做到朝三暮四，而且你的理智让你克制。”
　　沐隐江默然低头：“鬼哥，我是来劝你离开的，没想到却被你说教了半天。”
　　“我知道。”阿鬼说着拉开抽屉，拿出沐隐江早上放进去的香烟，撕开包装，自己点了一根，又顺手递给沐隐江一根。
　　沐隐江接过烟，却见阿鬼将剩下的烟连盒子递到自己眼前。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躲是躲不过的，这次你能提醒我，下次呢？我躲在这里是不想再被影响到生活，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躲不掉，等着就行了，更何况，正邪不两立，对于斧头帮那样的黑帮，我早就看不惯了。”
　　“鬼哥，你不抽了？”沐隐江问道。
　　“送给你吧，做个好人。”
　　沐隐江沉默了，随后将烟重新装回自己兜里，顺便将阿鬼递给自己的那一支也装了进去。
　　“鬼哥，我会当一个好人的，但是我不同意你的想法，十恶不赦的人，根本没有做人的资格。”
　　沐隐江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阿鬼愣了片刻，随即笑出声。
　　“这小子，邪性，身在江湖，邪性一点，倒也是好事。”
　　一口气上楼回房，沐隐江情绪莫明有些低落。在猪笼寨生活的这六年，阿鬼是最照顾他的人，要说没有感激肯定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沐隐江却开始突然怀疑自己。
　　理性决定计划，感性决定变数。
　　默默抬起右手，小指从眼前划过，沐隐江翻身而起，推开门的瞬间沐隐江脚下一点便化作残影飘了出去，凌空落下，脚尖在两栋楼之间的钢丝之上一点，身影便再一次跃起，喘息之间便已落在对面二楼门口。
　　楼下，抽着烟喝着茶的阿鬼目睹这一切，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随后小声赞叹道：“好轻功！”
　　脚步落地，门被打开，沐隐江看着开门的包租公，眼里没有任何惊讶，包租公也不惊讶，只是让开身位放沐隐江进门。
　　“包租公，今天出手救酱爆的人是你吧。”沐隐江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包租公愣在原地。
　　“强哥虽然会十二路谭腿，可轻功完全可以说稀松平常，那么快的身法，根本不可能是他！而且我看到了，早上的时候你被包租婆扔下楼，花盆砸脑袋，但中午的时候你本来是在休息的，可斧头帮来的时候你竟然还趴在地上。”
　　包租婆坐在椅子上，包租公站在身边，二人一句话都没说，仿佛是在默认。
　　“斧头帮我了解，知道鬼哥他们是习武之人，一定会在找习武之人来对付他，如今的杀手排行榜，当年的第一杀人王火云邪神进了精神病院轻易不会出来，但是排名第二的天残地缺却是有钱就接活儿的主。”
　　“我知道你们二位有苦衷不会轻易出手，但是我希望如果鬼哥他们遇到危险，你们能早点出手救他们的性命。”
　　“如果我们出手会怎么样？”包租婆饶有兴趣问道。
　　“天残地缺铩羽而归，斧头帮想尽办法找到火云邪神。”
　　“你既然知道火云邪神，也知道斧头帮一定能找到火云邪神，你认为我们会暴露自己？”包租公平静问道。
　　沐隐江闭上眼睛转过身，如同准备离开一般，只是右手落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如果这样，那就请包租婆赶他们离开，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