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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追究这些事情已经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需要做的是该怎么去弥补。
既然神明没有降下甘露的原因已然明晰,那么要如何解决这件事呢?
这个疑问现在直接横在在场所有人的面前。
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泽井,既然是对方提出来的,那么他肯定会有解决办法的吧?
心中开始抱有淡淡的期待。
这次泽井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倚老卖老教训当着自己面冲动的八尾一顿,他也不是看不出来,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索性直接说出解决的办法。
“其实十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时的你们并不清楚,因为我们的疏忽,导致当年献祭的神女同样亦非纯洁之人,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被当初的几个老伙计联手隐瞒下来……不管因为什么,我们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只是很可惜,没想到时隔十年之久,终究还是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其实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
他的视线扫过所有人的面庞,最后缓缓定格在八重神主的脸上。
“再举行一次献祭!”
“什么嘛,这不是很简单嘛!”
人群中传来这样的话语,隐隐地,大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说完!”
粗暴地打断了他们的喧哗,泽井虎目中透露出一丝愧疚,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
“被非纯洁之女所激怒的神明自然不能够与平常一样,只献上普通的神女便能够平息祂的愤怒。”
“祂真正想要的,是有着巫女血脉的女孩!”
......
双目瞬间瞪大失神,刹那间心脏如同被人插入无数利刃疯狂搅拌,神主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泽井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呆滞了片刻,蓦然回想起十年前当自己终于赶到‘葵与妖兽战斗的场景’时的画面——
心爱的妻子一如每天早上自己提前起来所看到的那样蜷缩小小的身子,眯着眼睛,俏脸微微染上桃红,小巧的嘴唇轻轻嘟起,樱色及膝长发散漫地铺在身下,宛如做着美梦的异国公主。
然而——
饱满的胸口处似是被利刃贯穿,留下一道足以洞穿身躯的恐怖狰狞,血液顺着身体孜孜流淌,浸入身下的大地之中留下朵朵暗红色的妖冶蔷薇。
所谓的妖兽却是不见踪影。
感受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到来,巫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用尽全力睁开了灿若星辰的双眸,毫无血色的苍白嘴唇嗫嚅着人生之中最后的话语:
“兄长,能请您代替葵,继续保护大家吗?”
......
一道凉风略过身躯,八尾身子一歪,发现手中的竹棍已然消失不见。
铛!
竹棍与太刀的交击竟然发出如同刀剑交错的巨响,震荡的波澜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扩散,人们定睛一看,本应在村外哨点的田助此刻竟出现在泽井的身前,挡住了神主那保涵杀意的绝命一击!
脚下的大地霎时间如蜘蛛网一般龟裂破碎,木屐深深嵌入大地之中,右手紧紧握住刀柄,而左手更是早在接下这一击的瞬间便抵在了刀背之上,双手在巨力下颤抖不已。
即便如此,他终究是挡下来了神主这要泽井性命的一击!
明白了,都明白了!
借着竹棍抵在太刀上的力道,神主身躯在空中宛如振翅的苍鹰,腰部发力抬起右脚,趁着对方无法移动,丝毫不留情面地狠狠鞭向自己的好友,隐隐传来的尖利破空声证明,若是被这一脚踢实,田助的余生绝对会在床上度过!
怪不得这群家伙今天没有提前通知自己!
可田助,这个被认为村中除了樱巫女以外,能够与白陌相提并论的家伙岂是普通的护卫队成员能够比拟?手中抵着长刀的左手刹那间泄力让神主的攻势出现破绽的同时,右手腕微转将刀背竖在身侧神主即将踢过来的那一侧,简单而又实用的格挡,既然脚下无法移动,那就用上半身去想办法!
怪不得刚刚心里突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若是这么直接踢下去,以这一脚的力道,哪怕田助用的是刀背格挡,神主的右脚在这场战斗中八成也是废了。可即便如此,他的攻势依旧没有半点退让!因为田助为了泄力与格挡,太刀的位置早已与刚刚横档在前时不同,人在用力过猛骤然失去支撑点时会下意识地向前倾倒,田助借用这个原理从神主的攻势中找到能够格挡的破绽,但神主又何尝不能?
身体前倾的刹那,本来要与刀背接触的位置因为身躯侧偏的缘故,由小腿骨改为木屐,硬度姑且不论,这玩意只要能够传达力道,即便之后破碎也无妨!
噔——
巨大的噪音再次袭来,与之伴随的,却是格挡着的田助被神主以木屐粉碎为代价,硬生生地将之与紧握着的太刀同时踢飞!田助终究还是估错了神主的力道,他与这个时代同龄人完全不能相比的高大身躯顿时如出弓的箭矢一般,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入围观的人群之中,人仰马翻的杂乱声与被波及人们痛苦的呻吟声近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在我的妻子因为区区神明,因为你们这群家伙而奉献自我后,你们居然——
竹棍高高扬起,神主的眼中溢散着血红色的杀意,浓重到近乎在其身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红色血雾!
他曾经与白陌说过,葵的天赋不好,因此才需要多花数倍的时间才能跟上他的进度。
但自八重村建立以来,八重的巫女,从来都是能够单枪匹马讨伐大妖(崩坏兽)的至强之人!
这样的领域,怎么可能是没有天赋的庸才凭借区区努力就能够达到的?
原因很简单,八重葵的天赋是不好,与神主相比,她的天赋是真的差了好远好远!
以至于后来心疼妹妹的神主故意荒废了自己关于剑术方面的修炼,八重葵这才凭借自己的努力慢慢超越了他。
泽井本来认为现在的神主,只要田助一人便足以拦下。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他明白,即便神主在妻子亡故后,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再次掌握刀兵,这个男人在被彻底激怒的现在,依旧是那个以不及成年(十二岁)时,便可以轻易讨取大妖的——
怪物!
凝视着身前唯一的保护伞都已经被自己秒杀的老家伙,神主手中的竹棍犹如神话中分割清浊的天之沼矛,重重劈下!
还敢把主意打到葵所留下的,最珍贵的宝物身上?!
……
可惜,这一击最终还是没有劈下去。
并非是神主突然大彻大悟顿悟空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收手不干,他被阻止的原因,是此刻挡在泽井身前的人们。
自神主发飙到田助被踢飞,其中过去的时间总共也没有超过三秒,但就这三秒钟,已经足够宗方这些本就距离他们极近的家伙冲过来了。
神主与泽井两人不到三米的距离,此刻却站着一、二、三、四,四个人,这些人直接组成了一座血肉之躯所构成的肉盾,硬生生的将神主这一击拦下!
当然,作为代价,前排的两个人直接被其击倒,后面的也不怎么好过,但终归是将之拦了下来。
瞥了一眼被击倒几人手中拎着的盾牌,神主随手扔掉在经历过刚刚的战斗,近乎已经化成粉末的竹棍,又不是专门战斗的器具,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难得。
刚刚冲上来拦在泽井身前的四人中,只有宗方没有持有盾牌,因此他也是距离泽井最近的人,哪怕是这个刚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神明捞人的家伙,在面对这样的神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对吧?”
神主那听不出悲喜的沙哑嗓音响起,这是泽井在说出十年前真相后,他的第一句话。
看到这些,他要是再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无论是刚刚拦下自己的田助,还是手持盾牌早有准备的几个护卫队成员,都在向他证明,这一幕早早就已经在泽井的预料之中。
闻言的泽井露出了苦笑,他拍了拍身前宗方那宽阔的肩膀,向前一步越过他的身体,丝毫没有顾及神主是否会趁机再次向他发起攻击。
“或许你小子不信,我只安排了田助……”
“护卫队是我安排的。”
清冷的声线从一边传来,所有人不禁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直低着头,自神主进入院中便从一言未发的凄原。
妖冶的美人早已没有在白陌印象中的从容与淡然,此刻的她,好似西伯利亚万载的寒冰,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冷意。
扬起白玉般修长的脖颈,点缀在那倾国倾城俏脸上那对罕见的琥珀色眸子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芒。
“冷静点吧,时辰。”
这个刚刚痛失爱女,甚至就连其尸体都被人拿来做文章的女人此时看起来意外的冷静,或者用冷酷来形容更为恰当。
神主注意到,几天不见,她那头及膝的奇异长发黑与白的比例从之前的四比一,变成现在的各占一半。
“凄原,这事你知道?”
不过,神主可懒得去管这家伙死了女儿到底有多愁,他现在在乎的,只有一个。
“知道,你清楚,举行仪式的时间从建村以来,一直都是由我们家担任,即使是献祭巫女的血脉也不会例外。”
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有段时间没有修剪的指甲嵌入掌心,鲜红的血液缓缓滴在地上,一口钢牙近乎被咬碎,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神主突然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然而,这还没完。
“别天真了,时辰。”
凄原再次开口,无视一边明显打算同样开口却晚了一步,欲言又止的泽井。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知道‘向神明大人献上八重家血脉的女性,便可以使其降下雨水’这一事情的?”
……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知道‘向神明大人献上八重家血脉的女性,便可以使其降下雨水’这一事情的?”
果然啊——
被她抢了话的泽井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作为在场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两人,其实这话本来应该由他这个老家伙说的才对,甚至按照之前的预想,此刻凄原其实应该‘在自己的告知下,与大家一样才知道这件事’才对。
“除了唯一能够与‘神明’沟通的巫女——葵亲口所说以外,你以为我们会去相信那些道听途说不分真假的东西?”
凄原冷着脸,再次放着所有人的面,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可这对神主来说又如何呢?
无论自己的妻子是否自愿,她都是因为所谓的神明,还有这群狗屁村民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那凭什么还要自己再次献出自己的女儿?
他刚刚想说一些嘲讽的话语,映入眼中的却是凄原那冰冷的面孔,他蓦地想起,眼前的老友在前几天经历了什么,溜到嘴边的话如噎在喉,却是说不出口。
“就让老夫说两句话吧。”
此时,泽井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其实先代本来不必将自己献上的,当初无论是我们这些老伙计还是现在已经老糊涂,整日整夜围在广场的那群家伙,我们所有人的意见都是将你们刚刚出生的女儿,八重凛献给神明,因为这场特殊的献祭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必须由巫女将拥有血脉者亲手献上!’,也就是说必须要由身为现任的葵大人亲自动手才可以。”
“然而葵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是啊……那个葵大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但当初的我们都被旱灾弄昏了头,只想着赶快结束,祈求神明降下甘露,居然连这点事都没有注意到!”
泽井露出悔恨的神色,这个老家伙的眼中逐渐浮现出先代巫女从小到大的音容月貌——
“泽井伯伯!有没有给葵带好玩的啊?”
“泽井伯伯!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有趣?可惜葵太笨……功课都完不成,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让葵出去。”
“泽井伯伯!葵把那头大猫干掉了!这样村子到了冬天是不是就安全好多?”
“泽井伯伯!葵从大城市里带来了好用的种子,这下子大家就能吃饱了吧?”
“泽井伯伯……大家,为什么不叫葵的名字呢?您…怎么也不叫葵的名字了呢……”
“泽井伯伯……”
抱着怀中被白色被褥裹起来的婴儿,凝视着她皱巴巴的小脸蛋,有着与樱巫女同款粉色长直发的葵温柔地笑了笑。
“关于这件事,请不要告诉兄长大人,葵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就告诉他,葵是被妖怪所杀的吧。”
“……巫女大人?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宗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向前两步,却顾及到那条分割人与神的链接而止步。
望着这样的泽井,八重葵莞尔一笑。
“所谓‘巫女的血脉必须由巫女亲自献上’,既然如此——”
俯下身子,将襁褓之中的八重凛放在地上,葵将脸轻轻贴过去,蹭了蹭那吹弹可破的脸蛋。
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还未满月的八重凛眨巴着那双青色的眼睛,忽然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住眼前至亲之人的耳垂哇哇大叫就是不肯松手。
“抱歉啊,凛,妈妈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一定要听爸爸和姐姐的话,不能调皮哦!不对,调皮一点也是可以的……”
轻轻掰开她的小手,八重葵重新站了起来,面对乌云渐起的天空,抽出仪式用的御神刀,长发两米的白刃倒映出她的脸颊,凛冽的刃锋丝毫未有一丝温暖。
“对不起……”
最后,她冲着焦急的泽井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微笑,洁白的皓腕微微用力。
随后,血花四溅——
……
“自己献祭自己……这样也可以……?”
一边的宗方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可以?”
凄原抬起头,望着已经高悬苍空的昊日,似乎是被刺激到双目,她抬起手臂,纤纤玉指抹过狭长的眼角,带走一丝微不可查的晶莹,露出讽刺味十足的假笑。
“身为巫女的葵向神明献上八重的血脉,也就是自己,难道没有满足神明大人那极具恶趣味的条件?”
“凄原!慎言!”
八尾看不过去,出声打断凄原的话。
狭长的丹凤眼斜睨他一眼,凄原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私下倒是无所谓,但要是由着她继续当着全村人的面讽刺神明,确实过界。
“但当初确确实实是有妖怪袭击村落啊……甚至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宗方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继承泽井的位置,也不像现在这个老流氓样子,依旧是个铁憨憨,他对那次可是记忆犹新,明明不过与普通人差不多的样子,但整个护卫队在那个满头长发怪物的的冲击下一触即散,瞬间伤亡惨重,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冲入村子。
事后统计,仅仅是片刻的接触,护卫队就伤亡了近乎了五分之一!
“提这个也没用,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没有冲入村中大肆杀戮,但妖怪的想法本就不能用人类的思维模式去思考。”
就像神明一样——
理所当然的,泽井咽下了后半句话。
他转过头,望着从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的神主:
“老夫…我和你提起这些并非是想要逃避责任,先代大人确确实实是因为这个村子才会……我知道这么做或许真的很卑鄙,然而现在的事态已经刻不容缓,凄原已经告诉我,下次举行仪式的时间就在明天,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那些东西了。”
“请您,救救我们吧!”
……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十一点出头,此刻的八重神主正站在院子当中,在阳光的暴晒下,甚至其影子都在微微扭曲,院子角落拼尽全力隐藏自己的杂草几乎都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本就处于狭小空间的人们喘不过气。
可与炎热相比,最惹眼的,是院子中的村民们。
在泽井的带领下,除了凄原依旧挂着一副嘲讽的表情在,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弯下膝盖,向院子中央的神主进行着名为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幅画面其实非常壮观,只不过被他们围在中心的神主完全没有这么想。
他明白的,泽井一开始将所有人叫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什么关于白陌的惩罚,什么曾经的故事,都是假的!这老家伙为的就是携所有人之力逼他就范!
因为这回与之前不同,樱巫女与八重凛并非一人,能够说服这两人举行这种仪式的,只有他而已!
凄原那充满讽刺意味的眼神映入神主的眼中,或许几天前,蕾娜被选为祭品之时,凄原的心情与此刻的他别无二致。
说实话,如果在十年前,他一定不管不顾地带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远走高飞,也别说他自私,这只不过是一个父亲想要保护女儿的本能。
但是——
“兄长,能请您代替葵,继续保护大家吗?”
爱妻临终前的话语犹如无形的诅咒,在这十年间不断地徘徊在神主的梦中,早已成为他甩不掉的梦魇。
一边是葵留下来的两个宝物之一,一边是葵深爱着,甚至不惜用生命守护下来,并拜托给自己的村子。
到底,该怎么办呢——
回光返照般,他蓦地想起七年之前,由自己亲手举行仪式的那一次,那是他第一次举行仪式,之前都是由身为巫女的葵完成这项使命。
这种例子并非没有,在八重村上百年的历史中,不乏有巫女因为种种意外而提前失去性命的例子,在那些时候,在新一代巫女未成年之时,需要举办仪式的话,便需要神主代为执行。
或许这算是神明大人唯一的怜悯。
当初被自己手刃的女孩,让神主第一次知道,与妖兽妖怪不同,人类的血液是温暖的。
这并非是他杀过的唯一一人,却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人。
樱——
讽刺的是,那个有着罕见紫色短发与眼眸的女孩,名字与自己的女儿一模一样。
神明确实遵守了约定,在女孩被献祭后,便降下了许久不见的甘露,可对于神主来说,她最后望向天空充满留恋的眼神与最后的话语,他永远无法忘记。
“神主大人才是最辛苦的吧,真是对不起。”
到底是为什么,她会这么说呢?
沐浴在磅礴大雨中,高台周围的人们陷入狂欢的时候,神主跪在地上,任由女孩的血液混杂着雨水染红自己的衣摆。
他应该觉悟了才对,他应该回应葵的期待才对,他应该因为降雨而兴奋的手舞足蹈才对。
可为什么,雨水的味道与之前不同,是咸的呢?
从天而降的雨水仿佛无形的诅咒所化成的锁链,将这个男人死死地束缚在这里。
兄长,能请您代替葵,继续保护大家吗?
兄长,能请您代替葵,继续保护......
兄长,能请您代替葵,继续......
他懂了,从心爱之人死亡的那一瞬,他便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说到底,很简单的问题不是吗?
阳光下的神主裂开了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一边是葵留下来的两个宝物之一,一边是葵用生命守护下来村子。
宝物的话失去一个还有另一个,村子没了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走吧。”
额头紧紧贴着大地的泽井听到耳边传来木屐踏在地上的脚步声,他抬起头:
映入他眼中的,是男人一瘸一拐的背影,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哪怕有着木屐阻隔,将田助硬生生踢出去的同时强行将自己钉在原地,神主的一只脚已经无法自由活动。
无机质的声音幽幽地从那无法挺直的背影处传来,午间的阳光与墙壁的倒影打在神主身上,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
“去神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