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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法夫纳安保集团的据点,和黑虎帮那只是简陋加油站稍微加装了几块木质挡板的据点毫无疑问是云泥之别,能够进到这处安保严密的据点当中的,只有法夫纳集团的重要客户——不然至少也得是潜在重要客户才行。
蕾娜尽量舒服的躺在沙发里面,她解开了自己的防护服,取出了里面的几个已经略微有些变形的装甲板,将武器放到了自己能随时够得到的地方,她懒洋洋的挠了挠自己的金发,支起仰躺的神子,打量着坐在对面,正在打磨着手上骨骼的李守玄。
整个据点外部都有独立的闭路电视监控系统,由作为管家系统实时的进行检测,在据点内部有客人的时候,一旦发现有感染者靠近,管家系统就会自行判断感染者的等级以及是否有攻击性,如果据点外部的防御系统能够应付,管家系统便不会告知客人,只有超过防御系统能够应付的等级,才会对客人发出警告,并尽力的拖延时间,通过另外一个安全门让客人逃生。
因此,这里相对而言是安全的,即便刻意的让自己随时保持警惕,但在这样温暖且安全的氛围当中,还是不注意的会稍微放松戒备。
李守玄也解开了浅灰色的城市迷彩服,却依旧板板正正的坐着,正用自己的匕首仔仔细细的削着眼前这根猎杀者的前腿骨,稀稀落落的骨粉落到了地板上,这是番细致却枯燥的工作,李守玄就好像每一个优秀的匠人一样,工工整整,仔仔细细的打磨着。
短时间内,李守玄的工作看不出什么进展,他手里的骨头还是那么个模样,蕾娜看的有些困了,稍稍的打了个哈欠,支起一只手来托住了自己的脸。
“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李守玄将前腿骨放到了灯光下面,观察着上面的弧度:“到了后半夜我再叫你起来守夜。”
“放心吧。”蕾娜笑了笑:“有安保系统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与其担心感染者闯进来,我还不如担心担心你。”
李守玄哼了一声:“我对发育不良的未成年少女可没什么兴趣。”
蕾娜也不生气:“虽说比起形容我的年龄来说,你更可能只是在单纯的人身攻击,但是我还是姑且解释一下,我已经十九岁了哦——对了,似乎听人说起来过,金台李家的李承重,还有两年才成年吧?”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李守玄切下了这个骨头的一部分,丢到了地上,这根骨头已经逐渐出现了形状,像是个又细又长的棍子。
“如果你真的是那位李承重,我们能谈的事情就多了。”蕾娜这个时候笑得很成熟:“比如说,联姻?”
“我可不会娶一个见面第一天就跟人聊结婚的女人。”
“财阀家的婚姻,不由得自己做主——除非你选定的那位比家里挑的更好。”蕾娜倒半点不羞涩:“比起要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倒是觉得你不错,虽然是个在这时代活不下去的好人,但没关系,一家里面只要有一个愿意当恶人的就够了。”
“有了埃森纳赫家的支持,又是李家理所应当的嫡系血亲,那你继承金台李家也是迟早的事情,有了金台李家的帮助,说不定我也有希望继承埃森纳赫家的产业,再加上我们手里面拥有解药的配方,这些加在一起,甚至可以颠覆这个世界。”
蕾娜越说越兴奋,像是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可李守玄只是笑了笑:“那似乎也不错。”
“你答应了?”
“可惜我不是李承重,不然我一定答应。”
蕾娜切了一声,懒趴趴的从一边的茶几上捻起了个糕点:“我不催你,你好好考虑,以我的身段和样貌,你不吃亏的,要是真的讨厌极了我,咱们结婚之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完全不耽搁,只要个名分就行。”
“活着何苦委屈了自己?”李守玄笑道:“哪怕是名义上,也不该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否则你得到的痛苦一定比你得到的快乐多。”
“啊,这些无聊的心灵鸡汤我就敬谢不敏了。”蕾娜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道德洁癖?”
“埃森纳赫家的小姐,应该听说过伊曼努尔·康德吧?”李守玄用手里头又细长了几分的骨头敲了敲桌面,检测了一下骨头的坚硬度:“人类因为先验的逻辑而无法理解物自体本身,不能接近物质上的绝对完美,但是却可以在精神领域通过提升道德的方式接近精神上的完美——嗯,如果你无法理解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道’,你可以将精神上的完美也当成是我在追求的东西。”
“所以当一个苦修士,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就是你追求精神上完美的方式?”
“如果那样就能完成精神上的完美的话,我甘之若饴。”李守玄用匕首在骨头的一侧开出了一些小洞:“但是显然,那样是不够的,比起遵循被社会规范,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发生改变的道德,当一个被人定义的道德完人,遵守自己内心的道德律则显得更加重要,也更加困难——这才是真正接近完美精神的方式。”
“那样活着一定很累吧?”蕾娜用一点带着可怜的眼神看着李守玄。
“在西方式的观念当中,练拳是为了出拳,有权利是为了使用权利,有能力者应该施展使用这些能力,但我们东方式道家的观念当中,练拳是为了收拳,有权利是为了不使用这些权利,有了中止纷争的能力是为了不陷入纷争当中。”
“这的确很累,但坚持的时间长了,倒也不觉得累了。”
李守玄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寂寞。
“所以你拒绝我的理由就是不符合你心中的道德?”
蕾娜从搅和不清的观念问题当中重新将问题带回到了一开始的正轨上。
“是,婚姻难免要掺杂利益上的算计,这点我很清楚。”李守玄坦然的回答道:“但单纯的因为利益而媾和会让我的心里不适,而让我心理不适的事情没有干的必要。”
蕾娜算是搞清楚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的理念,脸上不仅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
“也就是说,归根结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有爱上我吧?”
李守玄没有说话,用刀背慢慢的磨去他手中骨头的一些不平稳的棱角,现在蕾娜已经能看得出他做的是什么东西了,是个骨笛,不知道为何,随着李守玄用匕首的每一次轻轻的摩擦,那骨质的笛子慢慢的开始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
“那我会加油让你爱上我的。”
蕾娜半开玩笑似的说着。
“那你真的要加油了。”李守玄半开玩笑的回应:“从长个开始怎么样?”
蕾娜轻哼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管家系统。”
“在,小姐。”
管家系统温和的声音从客厅中响起。
“有什么需要吗?”
“在我的房间烧好热水,今晚我要洗澡,另外”她转身离开之前,瞪了李守玄一眼:“帮我准备一杯热牛奶,连带着晚餐一起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我今晚不会锁门哦。”
“当然不能锁门。”李守玄慢慢的吹去骨笛上面的骨屑:“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我还要叫你起床换班呢。”
蕾娜翻了个白眼:“那我还是锁上吧。”
看着她慢慢离开,李守玄摇了摇头,取出了蕾娜送给自己的喷雾,再一次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中拿着的白骨笛,然后凑到了嘴边,试着吹响笛子。
笛子发出了空洞的回响,仿佛是凄厉的笑音,在中空的骨骼当中来回碰撞,带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李守玄取下笛子,又修正了一下笛子上面的五个孔洞,来回数次之后,他才满意的放下了笛子。
这笛子当然不和规制,只有笛身和笛孔,什么笛塞、笛膜、笛脑一概没有,但李守玄做着个笛子,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演奏音乐,讨人欢心,而是当做一种法器来用,吹笛子的时候靠的也不是气,而是身体当中的法力。
这法器原本有个挺麻烦的名字,李守玄懒得记,姑且就直接叫骨笛,这笛子必须用白骨所制,对材料的要求不高,但基础的骨笛只是法器的基底,在骨笛做成之后,还要再篆刻铭文,注入法力,时时带在身上孕养,不过要比一般的法器省力许多的地方在于,骨笛会摄取被器主杀死之物的一缕魂魄,十缕魂魄算是成了粗坯,百缕魂魄略有小成,千缕魂魄初显神韵,万缕魂魄大功告成,十万缕魂魄——没有骨笛受过十万缕魂魄的滋润,自然也没人知道那时候的骨笛会变成什么模样。。
通过正规途径要想孕育一个法器,尤其是在自身法力薄弱的情况之下,那是需要相当漫长的时间和精力的,但付出了这些时间和精力之后,孕育法器粗坯的人本身可能已经不再需要这些法器,只能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代代孕养,因此那些有名的法器,都是不知道多少人前赴后继的日夜供养所造就的。
李守玄没那功夫,只好和自己的法力要取捷径成长一样,让自己的法器也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