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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迎着敌人，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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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韦德的质问，刘余庆默默一笑，他知道粗劣的伪装骗不过韦德双眼，问题不在他这，而是千叶的行为。
量子形态的计算能力，可以完美模拟斯拉夫人的举止，包括猎人该有的模样，然而身后的千叶并不懂这些，哪怕是一个不经意见的眼神，也会出卖她的身份。
二人一对比，韦德自然能察觉，其中必有蹊跷，刘余庆过于真实，千叶却漏洞百出，更重要的，虽然刘余庆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但忽略最重要的一点。
隐藏了自己的想法。
千里迢迢赶来前哨基地，定有图谋，然而刘余庆从头到尾只字未提，通常情况下，提出要求才是正常表现，除非，来者所谋甚大。
刘余庆想知道很多，比如附近的核弹发射井，洲际导弹发射车，或者核潜艇在那片海域待命。
相比这些，需要先确认零是否存在。
面对韦德突兀的提问，刘余庆微笑着解释道：“我们来这，是为追踪一只怪物，非常可怕的怪物。”
韦德上校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深沉而凝重。
“我们这座岛就这么大，平常也只有些北极狐和老鼠，哪儿会有什么怪物，你是不是找错地了。”
刘余庆眯起眼，继续说道：“那怪物没有固定形态，会获取环境中生物的基因，合成自己的外表，也因此，极具感染性，一旦接触到它，会被瞬间同化，如果它出现在基地里，这几百名士兵，只需几个晚上，就将被其全部吞噬。”
“数周前，西伯利亚高原上，一支大型车队，近千余人，就是因为它的出现，最后只逃出来数十人。”
“上校，想这件事需要慎重对待，事关每个人和基地的安危，我建议对基地内外的所有生物，进行细致排查。”
说完，办公室安静良久，韦德矗立在窗边，看着基地内人来人往，看着天空上大雪纷飞。
随后，韦德转过身，朝刘余庆说了句不着边的话：“你说，我们的归宿是什么？”
刘余庆被这问题问的一愣，大脑飞速运转，得出答案：“人类失去希望，归宿只有灭亡。”
韦德轻蔑一笑：“不，我是指我们，指这374名伟大的战士，我们的归宿，不是人类的灭亡，而是冰冷的死亡。”
“我们失去了祖国，失去了亲人，甚至失去自己的名字。”
“告诉我，我们是否还有归宿。”
刘余庆摇摇头，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眼前这几百人，都是被遗忘的人，他们失去了过去，同时也失去了未来。
“归宿，没错，死亡对于战士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刘余庆没有劝说他们，离开这个穷乡僻壤的死地，投靠大陆上那些出卖人类的苟且者，对一名坚守信念的战士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韦德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将话题转到刘余庆所问的怪物上面。
“你们要找的那东西，我知道在哪，它早就出现了，一直徘徊在这里。”
刘余庆忙问道：“那它现在在哪？”
韦德伸手，指了指地下。
一小时后，刘余庆和千叶，跟随韦德上校，从基地核心走入地底。
俄国在这里，修建了一座隐秘的核弹发射井，深藏在地下百米深处，由层层钢筋混凝土浇灌，密不透风。
走在环形楼梯上，韦德骄傲道：“这是我们曾经的荣耀，从这里发射的核弹，可以打击整个北半球的任何地方，哪怕数万公里外的夏威夷，也能轻易送达。”
“前哨基地，我们这群人的使命，便是坚守发射井，为战争做准备。”
“当然，只要战争爆发，这里也是第一时间被摧毁的目标，我们来这之前，已经做好赴死准备。”
“可惜，战争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人类，甚至没有参战的资格。”
说着，韦德已经带二人来到地底，一座核弹储备库。
数十名工作人员，身穿密不透风的黄色防化服，紧张忙碌着。在储备库中心，一枚数十米高的洲际导弹，静静躺在那。
雪白色的导弹外表，密布一层灰色血肉物质，正是零的始祖细胞。
刘余庆眯起眼，看样子低温让始祖细胞的活跃性大大降低，它们围着核导弹，靠吸收核弹头里的辐射为生。
隔着玻璃罩，韦德介绍道：“这东西出现的很早，从地下渗透出来的，当时杀了我们不少人，后来有了防备，就将它隔离在里面。”
刘余庆仔细一瞧，始祖细胞像是孢子植物一般，黏菌覆盖厚厚一层，在它的表面，长出人形怪脸，以及人类的四肢，触手末端，开出艳丽的花朵。
在韦德介绍时，工作人员进入其中，用刀切割下大量细胞组织，随后将其高温灭活，用火焰烧熟。
韦德拿起工作台上一块干肉。
“这怪物生命力旺盛，切了又长，这半月来我们就靠它活命，不过口感不咋地，又柴又干，怎么说呢，和人肉差不多吧。放心，这些都是煮干净的，不会感染。”
刘余庆默不作声，其实他知道，这些就是人肉，另一种形式的人肉，但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批判基地士兵。站在道德高地的优越感，在这群坚守使命的军人面前，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韦德上校狠狠撕咬一口，牙齿的咀嚼声咯吱咯吱：“你有把握干掉它？虽然它现在处于休眠状态，可一旦被激怒，我只能下令炸毁这里。”
刘余庆郑重点头：“行，只要有变，就掩埋这里。”
二人对严禁始祖细胞泄露一事，达成共识。
说完，韦德下令，工作人员从储备库中撤出，刘余庆独自一人走进其中。
随着刘余庆的到来，始祖细胞群似乎嗅到危险的信号，开始躁动不安，无数双人类手脚，挥舞起来，想要驱赶刘余庆靠近，同时又带着丝丝畏怯。
刘余庆调动神魂之力，锁定目标，让始祖细胞动弹不得。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没有感染大型生物的始祖细胞，弱的可怜，可在这冰天雪地，确实找不到合适宿主。
完成清除，刘余庆打开核弹头，收起里面余下的核燃料，随即沿着始祖细胞的来路，找到墙角裂缝口，一并清理干净，不留后患。
其实最大的后患，不是始祖细胞。
数小时后，刘余庆走出储备库，韦德上校让工作人员散去，将食物运送至地表食堂，随后和对刘余庆单独说道：
“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最后的请求。”
刘余庆握着手中核燃料，叹口气。
“你想让我，赐予你们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