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仁慈

　　全副武装的胖子，是个名副其实的技术宅，他的加入不仅没有拖累队伍，还带来许多便捷和欢乐。
　　随着变异加剧，城市被自然入侵的面目全非，很容易迷路，在密林中晕头转向，失去方位。
　　胖子拿出卫星定位仪，通过对比乾城地图，帮众人找到条通往医院的近道。
　　“你这东西怎么充电的？现在不应该没信号了吗？”
　　胖子对许雯的追问爱答不理，等胡飞开口后，才兴致勃勃指着背包：“上面放着太阳能充电板，晒一天，大概能维持电子设备使用两个小时，当然风力发电也行，我在家把风扇改成手摇式，人工发电。至于信号问题，卫星可没坏，内陆地区还有负责接收的基站在运作，不过现在网络处于半瘫痪状态，这次的变异危机是全球性的，处理不好，人类得全完蛋。”
　　说完，胖子看了眼柳树的方向，眼神中满怀期待。
　　众人沿着羊肠小道，用胖子打磨的砍刀披荆斩棘，距离城郊医院，仅剩十余里路。时过正午，烈阳高照，汗流浃体之下是饥饿在催促。
　　手里的粮食不多，仅剩六个肉罐头，给厂长父子俩吃的都不够。
　　胖子舔了舔盖子：“医院那边，肯定有吃的吧？”
　　胡飞点点头，如果挂满医院的残肢器官也算食物的话。不过食物这种最低层次的需求，柳叶刀应该能轻松解决。
　　变异进程加快的背后，是对食物的极度渴求，这是一切生存危机产生的根本原因，哪怕原为生产者的植物，为了获取更多营养，也在悄悄发生掠食性变异。
　　简单进食后，把罐头埋进土里收拾干净，众人怀着饥饿重新启程。
　　“救命！帮帮我们！”
　　路过一所幼儿园时，呼救声从高楼中传来，许雯抬头一看，是窗户里的老师。
　　厂长询问胡飞看法，胡飞嗅了嗅，他闻到变异生物的气味，准确的说，是鸡屎的味道。
　　“走，去看看。”
　　来到幼儿园门口，女老师向众人解释呼救原因。原来幼儿园养的小动物里，其中一只公鸡发生了变异，长成两米多高的大公鸡，一张锋利的喙比钢铁还硬，木门根本挡不住它的啄击，这两天它一直守在学校附近，捕杀里面的孩子。
　　其他人已经死在公鸡利爪下，这名幼师和九名孩子，是仅存的幸存者，她们躲在二楼教室，等待救援。
　　胖子听完大喜过望，对着胡飞眉来眼去：“哥，搞来解解馋？”
　　胡飞摸摸自己手臂，正巧他想实验下新的发明。上午在厂长家看到胖子的诸多装备，突发奇想，将左手改造成了木质炮铳，现在就拿变异公鸡试手。
　　让厂长保护好三人，胡飞一人走进幼儿园，胖子自告奋勇想加入猎杀，被他爸胖揍一顿，老实待在门口望风。
　　幼儿园的建筑并不复杂，只有两层，公鸡在里面游荡，四处搜寻孩子。
　　胡飞用右手木刀，敲击墙壁发出声响，吸引公鸡，同时举起左手炮铳，时刻准备发射。
　　在一处转角，出现变异公鸡的庞大身躯，它在这守株待兔，等胡飞前来，突然发动袭击，打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它还是小瞧了胡飞，右手的木质刀臂挡住锋利的喙，而左手顺势调整方位对准鸡胸，赶在公鸡利爪扑来前，已经开枪发射。
　　一颗木质炮弹从炮膛射出，在半空开裂，如同绽放的花朵，分散射出上千根尖木刺，一百二十度的广角里，形成一张火力网，完成饱和打击。
　　数百根尖刺穿过公鸡胸膛羽毛，刺入鸡胸肉，尖端布满毒液，是胡飞昨晚在土壤里吸收营养时，猎杀蜘蛛收集来的。
　　毒剂的麻醉效果很好，短短数秒，公鸡就在痛苦的挣扎中，晃晃悠悠倒地，浑身动弹不得。
　　叫三人前来，处理猎物。以现在食物腐化的速度，不出数小时公鸡尸体就会被细菌腐蚀，变成熏臭的烂肉。
　　厂长拿着砍刀开始切割，许雯收集书本木材，用作燃料。
　　胖子走上楼，去看女幼师和孩子们。敲门声里，女老师打开门，面色苍白，一天一夜未曾进食，显然饿的不行，孩子们躺在床上，也十分虚弱。
　　变异狂潮下，体弱多病的老人是第一批淘汰的，之后便是孩子和女人。如果胡飞一行不曾路过，等待他们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煎熬。
　　幼儿园没有厨房，平常用餐有专门的午餐公司配送。许雯搭起火堆，直接进行烤肉，在火焰的烘烤下，肉油滋滋作响。
　　胡飞摸摸手炮，生物弹性发射，远不足火药动力充沛，但胜在副作用小，虽然射程不足十米，可火力密集弥补了射程短板，相当于一把生物霰弹枪，是对抗族群进攻的神器，比如商场里的蛛群。
　　一次发射，会消耗体内二十分之一的细胞物质，以胡飞单体状态，最多发射五次，再多就会影响身体机能。
　　胖子带着幼师和孩子下楼，胡飞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这种味道他很熟悉，不是公鸡尸体发出的，随即抬头，深深看了眼老师。
　　熟鸡肉散发的香味，让嘴里分泌大量口水，狼吞虎咽后，很快解决大半公鸡，还余下十几斤肉，眼看它逐渐变味，许雯将十分惋惜的将其扔进火堆，烧成焦炭。
　　吃饱喝足，众人决定立即出发，这时孩子们的身体出现异样，浑身发热，高烧倒地不起。
　　厂长是弄医学设备的，一眼看出这是细菌感染，可问题出现在哪？
　　许雯用雨水浇灭火堆，看向女幼师时眼睛眯起，走到孩子身边，掀开他们身上穿着的校服。
　　只见在校服下，许多暗红色的伤口，出现在肚子、大腿、屁股上，有些深处已经发黑腐烂。
　　女幼师神情慌张，额头上密布汗珠，张着嘴想解释什么，被胖子拿电击枪，从背后击晕。
　　“还有救吗？如果去医院呢？”
　　胡飞摇摇头，医院的药品所剩无几，更别说这些孩子的恶化程度，除了本体立即出手相助，没别的办法。
　　九个孩子里，有个小女孩还能说话，胖子抱起她，恳求胡飞相救，他听父亲提起过，胡飞有能力修复伤口，曾帮助许雯治愈脚伤。
　　胡飞伸手摸了摸女孩额头，当即决定为她展开治疗，柳枝依附在伤口处，清除其中细菌，虽然这会消耗他大部分体能，但一名大脑进化者，这点代价是值得的。
　　许久，十几处伤口治愈完全，小女孩高烧渐退，仍处于昏迷当中。胡飞松口气，自身渐渐萎缩，显得颓靡。
　　厂长和许雯抱起余下的孩子，送进二楼床上锁住门，胖子将小女孩塞进包里，替胡飞拿起行李。
　　准备出发，众人看向昏迷的女幼师，厂长想毁尸灭迹，胖子于心不忍，就留她在这，自生自灭。
　　胡飞叹口气，没说什么。
　　一行人走后不久，一只体态庞大的野兽出现在幼儿园外，追随厂长的步伐，让大黄无心捕猎，变得虚弱。
　　走进幼儿园，看到一个昏迷的人类，是上天赐予大黄锲而不舍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