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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着手小的项目只是徒费精力,意义不大。
太复杂的项目以王恒目前的状况来说暂时又很难操作。
而且,许多事也不是有钱就能做的,人脉,机遇,圈层也同样很重要。
思来想去,王恒打算先将正在经营的生意稳固拓展,等过段时间去京都市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
暑假一天天过去。
这天,郑家突然传来噩耗。
王恒的师傅郑祥瑞大限已到,弥留之际特别嘱咐孙子,临终前想再见自己那小徒弟一面。
郑屠给王恒打过电话后,慌忙开车赶到,拉着王恒到了西智。
三年过去,郑家的二层别院还是拆了,如今只剩一层,不过气派依旧。
走进院子,郑家众弟子沉默地站在门外,气氛死气沉沉。
王恒深吸了口气,迈步走进老头的卧室……
只见那个前些日子还精神抖擞的老爷子此时已然没了神采,他侧躺着,倚着被褥,眼睛迟缓无力的眨着,直到看见王恒,才稍微将眼皮抬高。
“师傅。”王恒轻唤了声,心中五味陈杂。
或许最初他拜老头为师,只是为了拿下水库鱼的生意。
他也知道,老头想要收他,也仅是看重了他的武学天赋。
但三年过去,这个直率,甚至性格中仍带有些童真的老爷子已然成了他身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纵然前世已经历过许多次的生离死别,此时,王恒仍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孩子,过来。”老爷子稍稍抬手,轻轻拍了拍床铺。
王恒赶紧过去,坐在他身边:“您说。”
“最近,好好练武了吗?”
“一直在坚持,没敢荒废。”
“嗯。”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一口气没上来,忍不住一阵咳嗽。
王恒赶紧扶着老爷子的身子。
“我,九十二岁了,你说,我这算不算是长寿了?”喘了口气,老爷子断断续续问。
“算,当然算,您老身子骨这么硬,每天练功,钓鱼,谁能看出来您已经这么高龄了。”王恒认真回答。
“九十二年是够长了。”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习武能延长寿命吗?”
王恒摇头。
“武术招式中蕴含的,不仅是古人对生死搏杀的经验心得,其中,还包含这世间的万般哲理,天道运转的规律。”
“人不可逆天而行。”
“顺应天道,筋骨自然坚韧,气血自然充沛,命数自然长久。”
“若能将武学中的诸般道理领悟透彻,就能踏入真武境,拳脚如铁,身轻如燕,甚至,还能延寿50年。”
“真武境?”王恒闻言呆了呆。
老爷子点点头:“没错,你不用怀疑,武道中的确存在这种超脱凡人的境界,直到这几年,江湖上仍有四位真武境高手的消息。”
“藏剑山庄万庄主隐居海外,每五年召开一次英雄大会,以武会友,指点后辈。”
“青葬雪山无名剑主久居寒山,从不拒绝任何人的挑战,饮雪食稞,全心于剑。”
“九转刀程盛,入伍从军,如今是亚华三位驻边将军之首,抛洒热血,护卫家国。”
“峨眉山守心道姑,潜心修炼,度化世人,扶危济困,传道受业,有活菩萨的美称。”
“这些人,便是真武境高手,我这一生所追逐的目标。”
“为了触及到这武学的至高境界,我欺身在这小村中,孤身独钓了五十载,只为踏寻这武中道理。”
“虽然最后却只落个竹篮打水,光阴流逝,但我从未后悔。”
“踏入真武境,是我毕生的志愿。”
“现在看来,也注定是我毕生的遗憾了。”说了许久,老爷子喘息了会儿,接着道,“你这么聪明,该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
王恒微微点头:“你想让我继承您的志愿?”
老爷子笑着颔首:“不错,我虽然没机会感受那番别样的境界,但若是我的徒弟能踏入真武境,我这一辈子也算没白忙活。”
“可您穷尽一生都没能达到的,我又哪敢轻言许诺能达到啊。”王恒苦笑道。
老爷子摇头笑道:“我有预感,你一定能达到,你和郑屠不同,他强在根骨,你强在悟性,如果哪天你入了真武境,还希望你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好好指点一下那个臭小子。”
王恒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还有,这个给你。”老爷子将手揣入怀中,又缓缓取出半块儿碎裂的玉佩。
王恒接过,等着老爷子解释其中用意。
“五十年前,我和我大哥起了争执,离家而去,当时,他把这家传玉佩一分为二,我想,现在是时候还回去了。”
“摔跤和擒拿只是我郑家的外门功夫,我大哥或其子嗣见这玉佩,到时候,肯定会把我郑家的两门亲传武功教授给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我大哥的武馆在龙潭,具体位置郑屠知道,他会带你去。”
“是,师傅。”王恒点头。
老爷子似乎是说完了想说的话,疲态更甚,摆手道:“好了,就说这些了,让我儿子和我孙子进来,我再嘱托两句。”
王恒点头,转身出门呼唤郑屠父子。
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乌云集聚,王恒回忆着刚刚老爷子说过的话,陷入了沉思。
……
次日,郑家大办丧事。
全村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下,显得有些压抑。
这天,水库里没了渔船。
这天,郑家徒弟披麻戴孝。
这天,棺材入土,所有快意,不甘,愤怒,悔过,尽数归于静安。
……
七天后。
郑屠开着他那辆越野奔驰,载着王恒来到京都北侧的龙潭城。
到了一家门匾写着“郑家”的武馆前,王恒便听到院子里的拳脚击打声。
走到门前,郑屠扣了扣门环。
“进。”一个厚重沉稳的声音回复。
推开门,便见到数十个年轻小伙儿正在院中拆招。
盘腿坐在台阶上闭目养神的,是个与郑屠父亲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
他身材匀称,甚至略显单薄消瘦,完全不像个习武人模样
“您好,我想拜见郑老前辈,有件东西要转交。”王恒拱了拱手。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淡淡道:“家父一年前去世了,有什么东西转交给我就行。”
王恒郑屠两人对视一眼,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
郑屠问:“那您是郑远楼?我大爷?”
郑远楼闻言,这才上下打量两人,微微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侄子,真是有些认不出你了,这位小兄弟是……”
郑屠咧嘴一笑:“我爷爷收的小徒弟,论辈分,是跟您一个辈儿的。”
王恒赶紧摆手,从怀中掏出玉佩:“不敢不敢,前辈,我师傅几天前也过世了,临终前,他要我将这玉佩转交给您。”
“让你转交给我?”郑远楼在“你”字上加了重音,随后转头看了看郑屠。
郑屠点头。
闭起眼睛沉吟片刻,郑远楼站起身道:“好,那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