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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夜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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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懂事开始,张珂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家庭和别的家庭,并不一样。认识他的人,除了血亲父母。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老师,或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都知道张珂是一位,被父母宠爱的独生子。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啊,他还有一位,善良可爱,比他小六岁的妹妹。
  从有记忆开始,父母就告诫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有一个妹妹。因为,坏人会把妹妹抓走。小时候太小了。在那种懵懂无知下,他不懂,坏人为什么要抓走咿咿呀呀的妹妹。
  直到妹妹慢慢长大,他才知道。原来妹妹和他,和大部分人,都是不一样的。妹妹总是自言自语,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看到妹妹奇怪的样子,张珂当然好奇了,就问她在干嘛?咿咿呀呀,单纯可爱的妹妹,说她可以和水说话,和水玩耍,甚至控制水。
  张珂当然不信了,让妹妹给他看。结果就悲剧了,张珂被一股水浪,拍出了房间。他左前胸的肋骨,足足断了三根。
  从那次事情之后,张珂就很怕他的妹妹。然而他的父母,对妹妹张雅的能力,似乎了如指掌。
  他不明白他的妹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能力。所以小时候,在他内心的认知里,妹妹,是个让他害怕的怪物。
  张珂打开张雅房间的灯,看到妹妹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玩具熊,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玩偶。
  “小雅吃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快来。”
  “放哪里吧,记得出去把灯关了。”
  张珂笑了笑,将妹妹的饭菜,放到桌子上。他走到妹妹跟前,蹲下身:“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爸妈省电。房间这么黑不开灯,你不害怕吗?”
  “开灯是白天,不开灯是晚上。现在是晚上,所以不开灯。”
  听到妹妹这么说,张珂内心抽痛了一下。妹妹的房间,没有窗户。父母也不允许她,随随便便的走出卧室。
  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妹妹已经生活了十二年。这是她的牢笼,关了她十二年的牢笼。甚至,要关她一辈子。
  可是,这是他爸爸妈妈的错吗?不,并不是。父母只是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外界的伤害。
  看着妹妹漂亮的脸蛋,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苍白的可怕。瘦弱的身体,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
  张珂的心,颤抖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妹妹的绝望。这种绝望,已经渗进了她的骨子里。
  张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张珂死死的盯着妹妹,双拳紧握:“张雅,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想看看蔚蓝的天空吗?想看看美丽的星空吗?如果你想,哥哥答应今晚带你去看星空,明天带你去看蓝天。”
  张珂的声音如一束光,似乎划破了整个黑暗,让张雅呆呆的看着他。她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转瞬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似乎听到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张雅垂下头,又一次的看向手中的玩偶。手中的玩偶,似乎变的模糊不清。
  她似乎不记得,这个玩偶陪伴了她多长时间。那是何时留下的记忆刮痕?这样的记忆,让玩偶变的暗了下来。
  茫然的仰起头,张雅满眼空洞,灯光从她的眼里射出的灿烂,却似乎不被双瞳反射,依旧灿烂的灯光,如同那些记忆刮痕,在记忆清晰的画面里浮现斑白,她的眼睛,仿佛被什么遮住了,再也看不见些什么,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暗淡。
  “我不想去,我不想看。我就想待在房间里。”
  听到妹妹这么说,张珂有些惊讶:“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习惯了,因为我习惯待在这里。”
  听到张雅这么说,张珂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站了起来,关上了房间的灯。默默的走出了妹妹的房间,背影,被无奈和萧瑟所笼罩。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张雅面无表情,像失去了生气的精灵,:“对不起哥哥,我怕,看到了美丽的星空。会记住它的璀璨。对不起了,哥哥,我让你失望了……”
  张珂躺在床上,关着灯。左眼的眼罩,已经被他拿开了。他想着妹妹的心事,却感觉无从下手。虽然小时候害怕着妹妹,但自从长大了。只剩下对妹妹深深的怜惜。
  不能和别人接触,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同龄人有的她没有,只能在那如牢笼的房间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该死的。”张珂猛的坐了起来,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一定要带妹妹,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定要。
  他死死的看着前方,内心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这种感觉,好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让眼前的漆黑,也变的不真实起来。
  不真实到。眼前的画面开始一点点扭曲,这扭曲,逐渐向内旋转,形成了一轮轮黑色旋涡。旋涡拉扯着黑暗,也拉扯着这片空间。
  如果张珂能看到他左眼的话,就会发现。此时此刻他左眼里的眼球,正慢慢的覆盖着眼白。没有多长时间,整个黑色的眼球,占据了整个左眼的眼白。
  如一颗黑珍珠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光芒,似乎让整个眼球,快速的旋转了起来,几乎和旋涡的速度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张雅吃着可口的饭菜,脸上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生气。突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的看向,那扇让她望而生畏的电子门。
  “这是?”张雅有点疑惑,匆忙的放下筷子,急急忙忙的跑到电子门口,快速的输入密码。
  “嗤”的一声,门缓慢的打开,还没等张雅做出反应。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瞬间向她袭来。
  几乎是本能的,张雅的身体,从脚下窜出一大片水流。快速的,向着她的身体往上蔓延,瞬间,张雅就被水流包裹住。而那拉扯力,也变的缓慢起来。
  “哥哥,快停下。不要。”这一声大喊,几乎让张雅,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声音,穿过黑暗的房间,穿过一轮轮旋涡。让张珂的神志,有了那么一丝丝清明。
  还没等张珂明白怎么一回事,左眼突然作痛起来。如眼睛被扎了一根根细针,让他痛不欲生。
  张珂双手捂着左眼,大声的哀嚎着。整个身躯卷缩在了一起。因为,张珂的左眼,痛感越来越强,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终于,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张珂停止了哀嚎和扭动,他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在一处破旧,阴冷的工厂里,姬玛看着远处的灯火璀璨。神情复杂“你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吗?张珂,我能。”
  张珂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今天是周末,并不需要去上课。父母应该是去出差了,昨晚并没有回来。对这种情况,他早已习以为常。
  此刻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双眼。右眼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普通的是左眼。没有眼白,只剩下漆黑的眼球。
  眼球缓慢的,顺时针转动着。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左眼里,有一股微弱的,神秘的力量。
  他似乎能操控这力量,只是他不敢轻易去尝试。昨天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到今天都历历在目。
  有好有怀,左眼已经能看清东西了,再也没有那一阵阵刺痛。见到光,甚至强光。左眼也不会流泪不止。
  只是,他的内心,一股股恐惧,在他的心口挥之不去。虽然他拥有了神秘能力,但是他也成为了异体。
  异体,对普通人来说。多么恐怖的代名词啊。每个人都避之不及,害怕成为异体。虽然这种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而异体,并不容于这个帝国。被神圣教会视为异端,被帝国政府赶尽杀绝。
  在帝国政府和教会的宣传中,异体邪恶,残忍,嗜杀。似乎文字,已经无法形容异体的恐怖。
  他们躲在人群中,狩猎着普通人类。增强着邪恶力量。他们吃人,尤其喜欢幼小的孩童。似乎他们无恶不作,就像躲在人类社会中的妖怪。
  如果不是妹妹张雅,他说不定真信了。因为妹妹,就是拥有,操控水能力的异体。
  说实话,张珂怕了。一旦被教会和帝国政府发现,那对于那个人来说,就意味着末日。
  所以,该怎么办?告诉父母吗?不,父母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在帝国政府任职的他们,接触了很多,关于对异体的研究和处决。虽然父母,不负责抓捕异体。但是他们知道,一旦被抓到,异体只有死路一条。
  妹妹的事,已经够他们担惊受怕了,他不想让父母,在为他担惊受怕。那一定会让他们,彻底的奔溃。
  他已经叮嘱了妹妹张雅,不要把他的事情,告诉父母。他已经成年了,成年意味着责任,这份属于他的苦难,就让他一个人背负吧。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隐藏这份能力?因为异体的体质,和普通人并不同。他们身体里的能量,在科学仪器面前,根本无所遁形。而且听父母说,在教会和帝国政府的秘密组织里,有一些人,也能通过感知,感知到异体的存在。
  如果被检测出来的话,他岂不是完犊子了?怎么办?休学?
  不行,休学的话,没有正当理由,和医院开具的,对异体的检测证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无故休学,学校肯定会有所怀疑。甚至到他家对他进行检测。如果是派来教会的人,不光会连累父母,丢掉工作甚至坐牢。就连妹妹张雅,都一定会暴露,那样的话,他们整个家,就全完了。
  不,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
  因为父母关系的原因,家里就有这样的检测仪器。先用那个东西试试看吧,张珂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后面的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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