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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即是重生。
希望城,一座运转在高墙之内的城市。
这里天空晦暗,四季如冬,终年不见阳光。
在固若金汤的围墙之内矗立着一座座外表坚实的高楼,在高楼的林立之间耸立着一根根粗大的烟囱,无数道黑色的烟柱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升起,翻滚着涌向积聚在半空中的黑云,浓烟与云层中的冰晶结合转化成黑色的雪花又重新飘落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阴暗的街道上看不见车水马龙,只有打着黑伞戴着口罩的行人,他们眼神疲惫却又行色匆匆。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多钟的光景,在位于城市西区2号闸口处的站台前正并排停放着两台维修中的蒸汽机头。
“阿峰,你快来看看,这气压表又没反应了。”一个满脸油污的大汉从其中一台蒸汽机头内探出了脑袋。
“这就来。”回答他的是一个蓝色背影,此时正蹲在另外那台蒸汽机头的行车架前拧着什么,没过多久便站起了身子。
这是一名身材略显瘦弱的年轻人,穿着蓝色工服。年轻人名叫林峰,今年二十三岁,是希望城西区的一名机头维修工。
林峰随手将手中的工具丢到地上,摘下满是油污的帽子,露出了一张同样满是油污但却清秀的脸庞,抬头看了看漫天的黑色雪花迈步走了过来。
“锅炉捅开多长时间了?”说话间林峰抓住驾驶舱外的扶手跳了上来,看了眼熊熊燃烧着的炉口便将目光放到了旁边那一片复杂的各式阀门仪表和粗细管子上。
“都快一个小时了这气压就是上不来。”大汉丧气的说道。
“给我一个小号扳手。”林峰在扫视了几眼后将目光落到了其中的一根拇指粗细的铜管上。
大汉转身翻动了几下工具箱将一把残缺的小号扳手递了过去,林峰接过后轻轻拧了下那根铜管的一端,再看气压表仍是没有反应。
“灭火吧,八成气压管又给堵了。”林峰转身将扳手交到了大汉手中。
“啥时候能修好?”大汉接过扳手问道。
“放心,肯定误不了你明天出车。”林峰擦了擦手正要离开,大汉这时连忙叫住了他。
“阿峰……”
“怎么了?”林峰回身看向大汉。
“那个……你身上方不方便啊,我娘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能不能……”
“不早说,拿着。”林峰立即掏出五张联盟币塞给了大汉。
“谢谢你啊阿峰,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连上次的一块还你。”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攥着手中的联盟币。
“说什么呢,大娘的病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上医院,钱你不用担心。”林峰关心的看向大汉。
“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大汉说到这里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今天你先买药,后天大早我陪你带老娘去医院检查。”林峰看了看大汉道。
“真的吗?阿峰,我,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你这样,等我有了钱一定请你去高保区吃大餐!”大汉面露激动。
“这话我可记下了,别到时候不认账就行。”林峰笑了笑转身跳下了车头。
“等等,阿峰,”大汉再次叫住了他,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个事儿,我昨天在龙平站台加水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说,他们的两名值班员三天前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见,你说会不会是被那些荒原食人族给绑走吃了?”
林峰皱了皱眉,“龙平区是联盟补给站,平日有重兵把守,那些食人族根本不敢靠近。”
“倒也是……”大汉听后点了点头。
“行了大奎,别瞎琢磨了,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儿。”林峰一边说着话一边捡起地上的工具重新回到了先前那台蒸汽机头下。
“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大奎皱了皱眉,转身钻回了驾驶舱。
时间很快过去,当林峰把维修工具收拾进工具箱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昏黄的路灯下,林峰沿着铁轨埋头而行。
忽然,一阵低沉的吼声传来。
“什么声音?”林峰猛地一顿,连忙抬头向天看去,除了迎面飘落的黑色雪花,天空中漆黑如墨看不到任何事物。
“谁在那里?”一道强光从站台上照了过来。
“是我,小峰。”林峰顿时回过神来。
“是小峰啊,赶紧上来,马上有车要进站。”站台上的声音顿时放松了警惕将手电光移向了一旁。
“这么晚了从那开来的车?”林峰一路小跑上了站台。
“联盟专列,听说是有重要人物要来。”接站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瘦高个,身上松垮垮的套着一件蓝黑色的制服,头上扣着顶大檐帽,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已经闪起了警示灯的闸口处。
“什么重要人物?”林峰顺着他的目光向闸口看了一眼。
“不知道,我们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瘦高个接站员摇了摇头。
“对了,老徐,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峰刚准备走忽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老徐皱眉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看向闸口处。
“哦,没什么,也许是我听错了……”林峰皱了皱眉,又向闸口看了一眼,只见在快速闪烁的黄色警示灯下,一座巨大的钨钢闸门正从围墙底部缓缓升起。
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变异的怪兽正在慢慢张开它的大口,而闸门底部那些与钢轨结合处的凹凸槽则像是这张大口中的巨齿,似乎只要它一发怒随时都能将整座城市吞噬。
夜幕笼罩下的希望城,漫天飘荡着黑色的雪花,街道上亮起了一盏盏昏黄的路灯,阵阵白雾从路灯下的下水道中升腾而起。
遍布城市的高楼之间随处可见一些正在运转中的大型机械设备,粗狂的管道在城市上空纵横交错,连接在这些管道上的安全阀中不时有汹涌的烈焰喷出。
而林峰的家就在这些被管道包围的廉租楼内,整座廉租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屋村,虽然只有二十层却住着上千口人。
林峰所租住的房间位于十八层,面积不足十六个平方。房间呈狭长设计,宽三米,高两米五,长五米多一点,之所以这样设计就是为了能尽可能多的容纳人口。
除了用塑料布遮挡起来的卫生间和简易灶台之外,房间中仅可容纳一张双人高低床,即便如此租金也已达四百联盟币。
林峰每个月的工资是两千联盟币,因为是独自一人生活所以除了日常开销每个月还能存下不少。
不像大奎虽然挣得比林峰多,但作为家中唯一的一个劳力,既得负责日常开销又得照顾长年患病的老娘和瘫痪在床的老父,所以每到月头这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
洗漱完毕,躺上床的林峰拿起那本他下午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刚翻了几页,脑海中却是又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他从小在希望城福利院长大,对于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听他们的老院长说过他当年是被一个七八岁大的哑巴小女孩背来福利院的,从那之后小女孩就再也没出现过。
虽然林峰这么多年一直在四处打听当年那个哑巴小女孩的下落,但至今仍是没有任何线索,即便如此林峰也从未想过放弃。他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抛弃他,但他始终觉得父母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呲呲……”
房间中的光线突然变得忽明忽暗起来,与此同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谁家的电线又漏电了?”林峰的思绪顿时被拉了回来,扔下书本随手裹了件衣服便下床去门口关灯。
“林峰。”
手刚放到开关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诡异的声音。。
“谁?”林峰猛地一惊连忙转过身来。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林峰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斗篷人,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冷冷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