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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峥按照事先交代好的上位仪式流程,有条不紊的将祭山、上香、拜长、落座等环节全部完成,才算正式坐上了黑龙山的第四把交椅。在这仪式期间,并没有不开眼的匪徒故意挑衅,让存着立威心思的李峥有点失望。
仪式结束后,整个大寨摆酒上菜,所有匪徒开始狂欢。李峥初来乍到,在山寨里也没有熟悉的部属,自然不用应酬。他和三位当家进了聚义厅,摆下一桌席面,吃两杯水酒,说几句闲话,增进彼此的了解。
这三位当家中,大当家刘彪气概豪迈,举手投足间就有一股英雄气迎面扑来。二当家陆子远则心思玲珑,言辞便给,也是不凡的人物。只有三当家清冷孤傲,很少开口。不过她的声音珠圆玉润,让人闻之忘忧,如同仙音一般。可惜她脸上戴着一层白色面纱,不能一睹真容,让李峥有些遗憾。
“四弟,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我就有话直说了。”刘彪和李峥连着干了几杯酒后,兴致高昂地说道:“如今的大雍朝廷无道,世家横行,又加上天灾人祸不断,此际正是英雄奋起之时!我在黑龙山经营二十年,立下现在的基业着实不易。可是要想再继续发展壮大,就不能再在这一府之地的小圈子里打滚了。四弟,我看你行事颇有韬略,不知对山寨的将来有什么高见?”
“大哥,我出身农家,年轻识浅,那有什么高见!”李峥谦虚地说道。
“四弟不必自谦,咱们这是酒桌上的醉话,随便说说,也不当事。”
“大哥、二哥和三姐都是经过大场面的,如今在这黑龙山潜伏,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乘势而起,搅动天下风云。我对时势所知不多,却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知大哥以为如何?”李峥气定神闲地说道。
他这句堪称“造反金句”的话一出口,顿时让酒桌上的三位当家大为震惊。
“四弟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不知是出自哪位大贤之口?”一直静如止水的三当家终于对李峥有了兴趣,主动开口问道。
“三姐,这句话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觉得有些意思就记了下来。至于它的来历,却不清楚。”李峥自然不会说这是明朝朱升的名句。
“大哥,我觉得四弟说得很有道理啊!咱们现在虽说有些家底,可是比起开阳府军来,可就差得远了。要是现在就扯旗造反,是不是有点早啊!”陆子远接着道。
“咱们要是只想做个土霸王,那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就好。可是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趁着雁南郡水患的机会壮大势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刘彪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十分的强硬。
“我也赞同大哥的话。咱们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是被那几股势力抢了先机,到时候就只能看别人的脸色了。”三当家对刘彪的决断十分赞同。
“四弟怎么看?”陆子远又问道。
“我觉得吧,咱们黑龙山一定要有动作!但是,不必太高调,可以取实利而舍虚名。朝廷要是清剿乱匪的话,也是先捡着那些最出风头的山寨动手。等雁南郡的形势明朗,咱们山寨的实力也足够强大的时候,再正式地扯旗造反也不迟。”李峥根据地星华夏的历史经验侃侃而谈,没有一丝少年人的稚气。
“四弟真是大才!大哥,咱们捡到宝了!”陆子远高兴地说道。对于大当家和三当家扯旗造反的主张,陆子远虽然并不反对,但是私下里一直有些抵触。今天经过李峥的一番分析,才终于明白自己担心的是什么。
“嗯,四弟说的也有道理。三妹,你觉得呢?”刘彪问道。
“那就按四弟的意思来办!”三当家也点了点螓首。
说也奇怪,李峥虽然入了伙,却还是不知道三当家的姓名来历,甚至连真容也没有见过。这位三当家也真够神秘的!刘彪他们对此也不做解释,好像有什么忌讳。无奈之下,李峥也只能以三姐称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当家告罪离席。这时候三个大男人才放开拘束,开始痛快的豪饮。李峥的体质已经达到极限,自然是海量。而刘彪一向以嗜酒豪饮著称,也不甘示弱。只有陆子远酒量稍逊,面对两个酒仙的劝酒,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李峥一边饮酒,一边和两位哥哥打听一些常识。三人足足喝了大半日,才尽了兴致。
李峥离席时,已经喝的半醉,被人安排到客房休息。他体质好,解酒也快,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清醒,开始整理酒宴上打探到的信息。
从刘彪二人口中,李峥知道了大雍朝廷的大致情况。
大雍立国已有八百余年,疆域辽阔,掌控九州三十六郡之地,国中子民有三十亿之多。开阳府属益州雁南郡,位于大雍西南边境,与三千里虞山山脉相临。
自大雍开国起,这虞山山脉就是个盗匪蜂起,藏污纳垢的险恶之地。据说在虞山深处,隐藏着不下四五百万的百姓。这些百姓中,有前朝遗民,有世家逃奴,有通缉罪犯,有失地农户,不一而足。他们聚则为匪,散则为民,啸聚山林,不服王化,是大雍朝廷最为敌视的一群人。
大当家刘彪就是虞山义军出身,后来虽然脱离义军序列,却一直以义军别部自诩。因此在雁南郡水患发生之后,刘彪就力主扯旗造反,实是肇因于此。要不是陆子远暗里反对的话,黑龙山早就开始攻打县城,杀官造反了。
除了天下时势之外,李峥也向刘彪、陆子远二人询问了和武功有关的一些概况。
原来,大雍境内的武者群体也十分的庞大。像刘彪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中还算不上一流高手。至于黑龙山十大统领那个级别的,只能勉强算是武林中人,处于垫底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