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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很快过去,曹铭花现在的生活周而复始。周一到周六,早上五点半起床,出操,六点半准时收听《新闻和报纸摘要》,早饭,训练,午饭,午休,上课,晚饭,晚自习,晚点名,就寝。周四下午政治学习,听广播、读报纸或者汇报思想。周日休息,周日下午,她会坐操场一下午,并且准会遇到大队长,只是大队长是去打篮球的,没再和她说过话。
十月底,天气冷起来,学校,发了绒衣绒裤和厚被子,曹铭花盖两床被子,才感觉暖和点,其他同学只盖一条厚被子。看来在东北有暖气,自己是养废了,这么不经冻。
又一个月过去,曹铭花的零食吃完了,不过好在供销社有饼干,只是没有奶粉。曹铭花想过给沈梦墨写信要东西,可沈家现在情况不明,怎么张这口呢?家里倒是也有奶粉,可家里还有曹铎曹钰两个小孩子,又是销量供应,自己怎么好意思说把奶粉给我邮寄过来。真是有俭到奢易,由奢入俭难。
学校发放津贴,每月二十二块五毛,比张潮上的清华多。曹铭花不明白为什么还有整有零呢?平时基本上不能出门,每次都是争着抢着出门机会,她不想去争这些,有钱也花不出去。
天气冷气温低,学校发了棉衣棉裤和棉布鞋,又发两套冬装常服。棉布鞋是真正意义的千层底布鞋,纯手工制作,鞋底热压上胶革,曹铭花非常喜欢这种布鞋,她的脚型瘦,军用鞋头大,她只有穿这种鞋子,双脚才会舒服点。自从张潮没了,她一直不想穿布鞋,她的布鞋都是张潮做的。
天气越发冷起来,甚至有时有零星小雪。曹铭花把从家带来的大衣穿身上,是曹大壮从部队领的军装大衣,高年级的学员也有穿大衣的,所以也不扎眼,教室和寝室都没有暖气,太冷了。
十二月初曹铭花收到沈梦墨的信,邮寄日期是9月30号。信里说不尽的相思,还说,他妈妈不帮他找曹铭花的电话,他按照学校地址邮寄的信,不知道曹铭花能不能收到,收到了赶紧给他回信。曹铭花看完信感觉心里酸酸的,每日很忙,只有在没零食吃的时候才想起他,心里多少有点内疚,提笔给他回了一封信。
唉,可写信写什么呢?爱他,说不出口,也不爱。喜欢嘛,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喜欢他的,毕竟也和他是名义上定亲的未婚夫妻,他对自己也是掏心掏肺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这么久相处下来没有感情呢?
可信,怎么写?曹铭花看看沈梦墨的写信日期,不由怀疑,信被审查过,邮局再慢也不会这么久才到,除非被人故意扣押,鉴于自己现在的状况,他的信,能送达自己手里,恐怕都是那位幕后者施恩了。
曹铭花想想,还是实际点,写自己需要什么吧,奶糖、奶粉、饼干,其他的也好想不需要了。对,还有取暖用品,她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暖水袋,记得有个电影叫《宝葫芦的秘密》里面有暖水袋的情节,可记不住是哪一年的电影了。
曹铭花提笔告诉沈梦墨自己这边很冷,每天冻的受不了,让他除了给自己邮寄食品外,看看有什么取暖用品没有,最好是像暖水袋之类的取暖用品,给自己邮寄过来,急需。
曹铭花斟酌好几天,信怎么邮寄,平时的信是统一由周教导员收信后,代为办理的。那自己周日出去邮寄吧,又一想,不行,自己太扎眼,最后决定,拜托赵海燕帮她用挂号信寄出。
赵海燕之前接受她一条浴巾。上次洗澡,赵海燕忘记带毛巾,洗澡结束,没办法擦干身体,向曹铭花借浴巾用用。当时两条浴巾已经都使用了,可赵海燕说没关系,曹铭花只好给她用。换做是曹铭花自己不说有洁癖,至少浴巾这种私用物品是不会借他人的,没带毛巾湿衣服穿上,回去再换好了。
浴巾都是白色的,宿舍的人并不知道她有几条,看她平时晾晒出来的,以为她只有两条。赵海燕使用过后,清洗干净还给曹铭花,曹铭花看出她眼神中的不舍,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可见不到这种大浴巾。便说要是赵海燕不嫌弃,这条便送给她了。之后曹铭花确实很注意,只用一条浴巾,不过却多拿出几条毛巾用。
天气越来越冷,分发军大衣,教室升起煤火取暖,每次她早去教室,都为了抢离煤火最近的位置,也不管尘土和烟熏了,教室里烧的是有烟煤,可那又怎样,不冷才是第一位。一个系的男生都取笑她,是东北冰天雪地来的,怎么这么怕冷。曹铭花不由心里骂:“南方佬,不知道东北有暖气吗?”
宿舍没有煤火取暖,曹铭花抱着大茶缸热水坐被窝取暖,几次洒到褥子上,差点没铺的。曹铭花穿毛衣毛裤睡觉,把所有能盖上的衣服都盖身上。赵海燕奇怪的说,她也是辽省的,怎么没有感觉像曹铭花这样冷。只有冯婉秋悄悄跟她说,她家有暖气,她也冷的受不了。
十二月二十一冬至这天,天空下起来雨夹雪,教官没有叫停早操,学员依然得出操。曹铭花这天身体来例假,咬着牙坚持出操,跑回来,浑身淋湿透,到床上换衣服,身体冷的发颤,腿都是软的。抱着大茶缸热水暖和半天,才感觉活过来,早饭也没赶上去吃。
上午是集训,不能不去,曹铭花咬着牙,忍着发颤的身体,继续淋雨操练队列。不过,大胡子叔叔今天倒是没剋她,坚持到训练结束,曹铭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浑身又都湿透了,地上湿不湿已经没有关系了。实在不想起来了,也没气力动了。
大胡子叔叔,破天荒的过来,从不见的温和的说:“赶紧起来吧,一会儿感冒了就不好了。”
曹铭花只能咬紧牙关爬起来,浑身沾满泥水,一步一踉跄的向宿舍走。
今天两身湿衣服了,厚毛衣,棉衣都湿了,钻进被窝,午饭也不想去吃了,没厚衣服穿了,怎么出去啊。反正宿舍自己一个院系,谁也不知道自己有课没课,曹铭花决定逃课。
谁想下午,只上一节课,全校放假去食堂包饺子,晚饭吃饺子。赵海燕四处找她,看她在宿舍,让她赶紧去食堂帮忙包饺子。曹铭花不得不爬起床,穿上薄毛衣毛裤,又找出浴袍穿身上,裹上大衣,去食堂。
食堂包饺子站一下午,曹铭花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饺子也没吃几个,实在要命了,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到宿舍,倒头便睡,晚自习也不去了。
“爱咋咋地吧,送回原籍就送回原籍吧,大学不上了,回家,这不是人能受的罪,沈梦墨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当天夜里,曹铭花开始发烧,眼睛鼻子烧的冒火,嘴唇一晚上起两个水泡。烧到第二天早上,声音沙哑,等宿舍人都起来,喊了赵海燕,赶紧帮她医务室取药。
断断续续三天,迷迷糊糊,吃药睡觉。睡觉吃药,总算是好些。曹铭花感觉这三天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虽然有同学的照料,可以最多有热水,有饭吃,便想起之前病了,沈梦墨在身旁无微不至的照顾,“沈梦墨,你在干什么?你知道我病了吗?没有你的照顾,病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