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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最后几天,刘振山的父亲带着父亲的弟弟——刘振山的叔叔,来绿洲了。
刘振山的父亲和刘振山不太像,刘振山和刘振云更多的像母亲。
刘振山的父亲,是从援外战场上回来探亲的。
从去年开始,军嫂楼很多的家属——军人陆续探亲。大多数还是从战场上刚刚下来,就飞奔过来找老婆孩子的。
李香花出车不在家,为了多挣点补贴,李香花选择了广州线,这时期铁路火车的时速大概在30公里|小时,广州来回将近半个月。
刘振山父亲来到第二天,和刘振山发生了摩擦,因为做饭。刘振山父亲和叔叔,一天在家没什么事,刘振山兄弟俩放学想着家里父亲回来了,可有人做饭了,兴冲冲的回家看到的却是冷锅冷灶,甚至煤火灶都灭了。
早上刘振山做的饭,烧着水就去上学了,让他父亲等水开了把火盖上盖子,水壶放一边,煤火的热气一直热着不会凉。他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到水都烧干了,也没有把水壶挪下,煤火灶一直烧到灭。
下午放学,刘振山回家看到煤火灶灭了,水烧干了,再也压不住火,冲他父亲怒吼:“你来是干什么的?你俩人在家不做饭,还要等我放学做饭,你们看个水壶都不会,来这干嘛?”
刘振山的父亲看见刘振山对他吼,按住刘振山一顿胖揍,刘振山哭都没哭,拉着刘振云夺门而出。
第二天,曹铭花在教室看到刘振山,赶紧问他昨晚没回家去哪里了。“你爸昨晚去我家找你了,你昨晚回家没?”
“你别管了。”刘振山倔强的说。
曹铭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管闲事:“你家的钱,你藏起来没有?你俩不在家。”
刘振山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你爸先回的老家,这次来给你钱了吗?”既然做恶人了,还是管到底吧,曹铭花心一横:“你爸回老家,钱不要给你爷爷啊,你叔叔也跟着过来,是干嘛的?你看看院里的回来的探亲的,哪个不是先回的家,才回老家的。”
“我现在就回家,你替我给老师请假。”刘振山立马就要回家。
曹铭花一把拉住他:“你别急啊,现在回去不是太明显了,正说明你藏的有钱,你爸要,你还能不给吗?你等中午放学回去再转移啊,这样也好说你家没钱。”
停顿了一下:“你俩不要再外面住了,不然家里搬空你也不知道,那也是你爸的家,其他谁也没权利管。”
“我知道了。”刘振山失魂落魄的坐下。
夫妻本是一体的,曹铭花不明白刘振山父亲为什么探亲不先来找老婆孩子,而是先去了老家。“莫非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曹铭花脑洞大开浮想联翩,按照后世的经验,不都是这样嘛。
刘家的战争爆发在刘父来到绿洲的第四天,刘父准备第五天返回部队李香花一直出车没有回,刘父等不上李香花了。
第四天晚上,刘父跟刘振山要钱,刘振山打开锁着的抽屉,让他自己看,说家里没钱,李香花的工资仅仅够买粮食,每个月根本没有剩余。并且告诉刘父,要不是为了多挣钱,李香花也不会选去广州的车。
刘振山质问刘父,你的津贴尼?大院里回来的叔叔们,都带回来很多东西和钱。你这么多年没给我们母子一分钱,你的钱都到哪里了?谁家的父亲不养孩子,你不仅要靠老婆养孩子,还要养男人?
刘父恼羞成怒,暴打刘振山。刘振云哭声震耳。
曹妈听见隔壁吵架,要去拉架,曹铭花赶紧喊了几个邻居,一起去。众人异口同声的劝说刘父,不能这样打开孩子,总共来了四天,打了两次,不能这样的。
曹铭花想着刘父拿不到钱,肯定不肯罢休的,偷偷的喊出刘振云:“你去找工会的阿姨过来,就说你爸来拿钱,不相信家里没钱,快把你哥打死了。”
工会的苏阿姨很快的赶过来,苏阿姨的老公也是军人,也一起过来。
众人劝说到半夜,总算是停当。
曹铭花趁刘振山到自己家洗脸时,悄悄说:“你明天别去上学了,你明天继续去工会找苏阿姨,让她跟劳资科打招呼,千万不要让你爸去劳资科把干娘的工资预支了。”
“嗯,我知道了,这次不会让他拿走一分钱的。”刘振山一脸戾气,瞋目切齿。
“你别这样,明天找苏阿姨,一定要装下可怜。你要是倔强固执吵架的态度,没人会站在你的立场的。你最好能哭着说,才会有人可怜你,才会帮你,不然没人真的会站在你的立场上。”
刘振山惊愕,望望曹铭花。曹铭花苦笑了一下:“现实就是这样,活着要学会示弱。”
“我,知,道了。”刘振山重重的点点头。
曹铭花也不知道这次事件,对于刘振山来说,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影响,眼下能帮的只能是预防避免刘父拿走钱。这时候,每家都是卡着工资过日子,尤其是刘家,李香花一个人工资养三人,根本也不会有什么结余。刘父拿走李香花一个月的工资,很可能下个月,李香花母子三人就没钱买粮食了。
第二天刘父果然去了劳资科,劳资科得到工会苏阿姨的消息,压根也没给刘父好脸色。
这也得益于军嫂比较多,这段时间援外战争接近结束,归国的英豪们首先是来探望老婆孩子,各家欢呼雀跃语笑喧阗。突然有一个异类,给了大家立竿见影的对比。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刘父的事,一个晚上众人皆知,这传播速度一点也不慢于后世的传媒速度,人们八卦的心,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
刘父当天离开,刘叔叔却没走,说是要等李香花回来给他找工作。暴怒的刘振山按着他拳打脚踢,就连平时动不动哭鼻子的刘振云,也加入殴打行列。然后,轰出家门。听见刘振山打刘叔叔,他鬼哭狼嚎的叫唤,大院里愣是没一个出来劝劝。
刘叔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年十岁的刘振山就能打他一顿。现在,他在看到刘父打刘振山时,看热闹的态度不拉不劝,怎么还有脸留下来,没想过刘振山会打他吗?还会让他留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刘叔叔哭着蹲在大院的墙外,有人看到去喊刘振山,说天冷还是喊他回家吧。刘振山说,他可以自己跑回家,当年自己和弟弟,都是要饭来的绿洲。
刘振山又跑到大院外,按着刘叔叔打一顿,说看到一次打一次,让他滚。刘叔叔哭着走了。
第二天,刘氏兄弟去上学了。刘叔叔又回来墙外哭。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没路费。最后反映到苏阿姨处,苏阿姨组织几个人给他凑路费,送他上回老家的汽车,他老家没通火车。
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当时刘父回去部队也是没有路费的,刘父把所有带回来的钱,都给了他父亲——刘爷爷。刘爷爷原本是让刘父领着刘叔叔到绿洲,让李香花给找个工作。刘爷爷只给刘父两人到绿洲的钱,没给回程票钱,想着李香花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男人钱。千算万算,没算到刘父压根没见到李香花。刘父其实当天也没有走成,他找到当地的部队,却没有熟人,硬着头皮跟当地部队借了钱才返回他的部队。
李香花回家听到这些事,抱着刘振山痛哭一场。扒开看刘振山被打黑紫的伤痕,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