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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潮用架子车拉着曹铭花张小姨和刘氏兄弟,一起去国棉一厂买处理布。
一行人感觉走很久,曹铭花判断下大概位置,叹口气,唉,这不就是上辈子绿洲的商业中心嘛,这可离火车站没多远啊。
绿洲的国棉厂是1953年国家投入巨资扶持的,国营全能大型棉纺织厂,绿洲成为这时“全国六大纺织基地”之一。棉纺厂的职工受国家统一调配,几千名江南“织女”甚至海外归侨北上中原,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纺织事业,他们成为了这时十万纺织大军中的技术骨干。
棉纺路就是个大工地,到处是建设中的厂房。一行人在一座已经建成的棉纺厂门口停下,厂区大门口是一座古典式琉璃牌楼,有穿着棉纺厂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在支布摊卖布。
曹铭花张小姨挤到布摊前,布分两大类,一类是好点的,论尺卖的;一类是坏的,论斤卖的。旁边有坐桌子后面的女工人,专门收钱,交了钱才能去拿布。
按尺卖的布,花色比较好,只是印花图案有点错,布上面经纬线有跳针的地方,总体来说,不影响做衣服。曹铭花感觉这些布应该是等外品,价格不贵。
转身又去论斤卖的布摊前,这里的布就差多了。曹铭花扒扒看看,有的布是彻底的染坏了;有的上面有浓郁的机油味;有的布还不是完整,不知被什么东西划长长的口子……
曹铭花盘算:染坏的布,有混色的,有深色的。深色的买点颜料重新煮煮着色,可以给曹爷爷奶奶多做几件衣服。鲜亮点混色的,可以做床单被罩。家里的粗布做的被罩实在是太重了,下雨天吸潮气,盖着很不舒服,张潮洗的时候,冬天也特不好干。
有机油的更好办了,多洗几次都好了,自己在重工业干三十多年,闻惯了机油味,这都不是问题。不过再不好也是布,想想以后,买布全部要凭布票,这些残次品买回去,怎么也比没有布做衣服强吧。
问卖布的女工人“阿姨,这布怎么卖?”
“五百块钱一斤。”
曹铭花听说“五百块钱一斤”,眼睛直冒光。现在的五百块钱是后世的五分钱,这是才一毛钱一公斤啊,多便宜啊。
上辈子曹铭花做过卖布的售货员,知道这种细布大约一匹布是二十五公斤左右,一匹布是四丈那就是是四十尺,那就是后世的两块五毛钱买四十尺布。这简直就是白送布啊!
“阿姨,你们这些论斤卖的布有多少匹?”
女工人看看布料,说:“大概还剩二十多匹吧,总共有三十来匹。”
曹铭花想都不想,跑到开票交钱的桌子前,跟女工人说:“我买论斤称的二十匹,俄,就是五百公斤。”
开票的女工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曹铭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喊:“谁家的小孩,赶紧领走,别影响我们工作。小孩,去一边玩,别捣乱。”
曹铭花一头毛线,这是人家不当自己是大人,自己说话不管用啊。哎,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没法,喊张小姨来吧。
“小姨,你过来。”曹铭花喊正在按尺卖的花布前,挑布的张小姨。
张小姨听见曹铭花喊她,不情愿的过来,说:“怎么了,我正挑布呢。”
“小姨,我要买布,她不给我开票,嫌我是小孩。”
“你要买多少?我去给你开。”
“我要二十匹论斤卖的布。”
“啥?二十匹,你没有发烧吧。”张小姨同样惊呆,抬手去摸曹铭花的头。
曹铭花懊恼,大声喊声:“小姨,帮我开票。”
张小姨有点不情愿,说:“你买那么多干啥?”
曹铭花有苦说不出,这么多人怎么说马上买布全部都会要票了,根本再买不到这么多这么便宜的布了。
“你别管了,赶紧给我开票去。”
“咋了?妹。”张潮听见曹铭花的声音跑过来。
曹铭花没理张潮,继续对张小姨说:“给你钱,你赶紧去给我开票,回家再跟你说。”
张小姨一直知道曹铭花有主意,也不再多问了,拿钱去开票。
开票的听说张小姨真要买二十匹,不太愿意,说:“你一个人不能买这么多,我们一周才出来这么多布,你都买完了其他人买啥?”
曹铭花想想说:“我们是一个大院的四家人呢,还有帮别人代买的,回去分分一家没有多少。”说着喊刘氏兄弟也过来。
张潮上前帮腔说:“同志,卖给我们吧。我们离这可远了,我们大院里很多人还等着回去分布呢,不买这么多回去怎么分啊。同志,你看看我们拉架子车来的,天不明就往这里赶,来一趟不容易,你不卖给我们,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开票的女工人看看五人确实不像一家人,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判断出来的,给曹铭花开票二十匹。
说:“这些布买回去可不能来退啊,这就是处理的,买了别后悔。交钱吧,五十万。”
五十万就是后世的五十块钱,但是现在,五十块钱将近是一家两个人的工资。张小姨一个月210000块,也就是一月的工资才二十块钱,加上一块钱的女同志补贴一块钱,也就是一个月二十一块钱。
可对于曹铭花来说,五十块钱买二十匹布这是福利,以后再有钱,没布票,有什么用!
曹铭花买二十匹布,大概把论斤卖的残次品布全买了。周围买布的都不看布,看稀罕一样看她们几人。二十匹就是五百公斤就是一千斤!
张小姨感觉好丢人,也不再去挑布了,阴沉着脸,把布往架子车上搬。卖布的工人是不帮搬布的。
张潮拉着架子车往人少的地方停停,张小姨看看周围没人,对曹铭花说:“你傻不傻啊,买这么多布。”
曹铭花笑呵呵的说:“小姨,你别生气。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你去挑花布吧,多买点。以后的布都会要票了,像她们工厂这种随便买的布不多了。我估计她们这个厂因为是新建的,试生产才有这么多残次品,以后正规运转,不会有这么残次品的布了。”
张小姨听曹铭花这样说,阴转晴,说:“真的?那我去多挑几块布。”
“嗯,去吧。”
“你不去再买点花布吗?”
“嗯,那我也在去挑几块吧。”
……
曹铭花张小姨又挑了好多花布。家里只有曹铭花自己穿花布,曹铭花只买一点够自己穿就可以了。可曹铭花这一点布,在周围买布的其他人眼里,都是很多了,买布的人对她们指指点点。
满架子车都是布,张潮扒拉出一个槽,让曹铭花坐车上,其他人都不能坐车,只能跟着走路了。
……
曹铭花买了二十匹布,可是回到家,感觉没有怎么用,布便去掉大一半。
曹家床上一套床单,枕套,被罩下来,一匹布便没了。这时布的篇幅有点窄,床单需要两幅才可以。里屋的床和外屋的床做三套用去六匹。
门帘窗帘又用去一匹。
张小姨一看,曹铭花做的被罩床单枕套,也拿去三匹。
李香花听刘振山说买便宜布,还是不太好意思的,拿走三匹。不能再少了,他家娘仨呢,也是两张床。
曹铭花又算算爷爷奶奶的衣服,得,两匹布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