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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的秋粮很丰富,有玉米、花生、大豆、高粱、红薯、长豆角、萝卜和大葱。秋粮下来的时候,张姥爷和曹爷爷大伯大牛,以及曹家庄的村长村长闺女、民兵队长和他媳妇,浩浩荡荡一支搬运队伍,开到绿洲曹家。
这次装粮食是用的麻包。麻包,亦称“麻袋”,是一种用粗黄麻布做成的袋子。麻包是邻居崔玉生给的。
林红梅的妈妈来崔家伺候林红梅坐月子,看到曹家搬运粮食都是用粗布做的面袋,认为“太浪费了,多很可惜啊,这不是糟蹋布嘛!”
林红梅妈妈把曹家的面布袋收起来,洗干净当抹布或者给她外孙做尿布。让崔玉生拿很多麻袋给曹家换,说这是货运上淘汰下来的烂麻包,实际上是新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划烂一个小口子,用块布缝起来一点不影响使用。
崔玉生林红梅两口子很尴尬,可也没法,自己的娘怎么说呢。
崔玉生给张姥爷介绍梁城那边货运上的熟人,这样张姥爷再搬运粮食过来的时候,不用再去客运那边,可以把粮食装到火车客车拉货的那节车厢里,人也不用乘车买票了。因为通往绿洲的火车,都要经过梁城火车站,不用担心做错车。
曹家这次这么多人坐火车,还是没有买火车票。
除了粮食,还拉来张潮的床板。夏粮已经都放不下啦,加上这次的,需要在外间再砌一个炕坑装粮食才行,盖炕需要床板。
搬运夏粮的时候,曹铭花专门交待曹爷爷,火车上不能拿油。花生油和豆油都用瓦罐装的,怎么可能拿着几个瓦罐的油上火车。这次的花生和黄豆都是晒干后直接拉来,让曹铭花拿到粮油站换油吃。
曹爷爷说:“玉米少拿来一些,等我和恁奶奶都掰成玉米粒再拿过来。玉米棒恁娘上班,你又小没人掰,装麻包里还占地方。”
曹家有两间房,女人住里屋,男人在外屋打地铺。吃饭是老家带来的馍,曹家有面做面条,菜是豆豉、大葱、萝卜。一大帮人在曹家住三天,三天在绿洲好好逛了逛。
张姥爷等粮食搬运好之后,直接去铁路学校找张小姨夫妻,吃住都在那边。为的是怕曹家庄来的人多心,说张家人占曹家母女俩的便宜。
张小姨在铁路小学的住房是教室旁边的一间仓库,曹铭花感觉这种房子不能住多久,肯定会搬家,那放粮食不保险。让张姥爷在自己家大房间,把靠窗的小半间房都砌成大坑,把张潮在曹家大院的床板和他现在睡的床板都铺到炕上。
曹家一下子来好多亲戚,正好掩盖搬运粮食的操作。“深挖洞,广集粮”,正是现在曹铭花的写照。尽管张姥爷不理解曹铭花的行为,可是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样,自动为曹铭花解释为怕没了地挨饿。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疼,张姥爷一如既往无条件支持曹铭花。
时间进入十二月,农村基本上没什么事了,张姥爷和曹爷爷大伯大娘大牛,以及村长五哥、五哥的老婆、儿媳妇,一起来绿洲,把曹家在曹家庄遗留的最后一点剩余粮食、白菜、大葱和棉花换的粗布,全部搬运到绿洲曹家。
上次张姥爷回去之后,请崔玉生在梁城火车站货运上的熟人帮忙,给五哥的儿子找到铁路上抗麻包的工作。
五哥儿子定亲的亲家不等过年,便着急忙慌的赶紧把闺女嫁过来五哥家,怕五哥儿子成了城里人,会退亲。村里的后生出去到城里有工作,回家退亲的可是很多。
这次五哥老婆过来绿洲是给儿媳妇买衣服的。儿子结婚太匆忙,都没有来的及给儿媳妇买东西,五哥是村长,总要脸面上过得去,儿子结婚,怎么也得给儿媳置买几身衣服啊。
一行人在曹家还是老规矩:女人睡里屋,男人外间打地铺,张姥爷去铁路学校跟张小姨夫妻吃住,曹家庄人自带馒头……
年底,刘振山爷爷到绿洲找李香花,刘家爷爷是来要钱的。
李香花的丈夫在参加援外战争,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收入寄回。之前刘氏兄弟在老家,李香花按月把工资邮寄回老家。现在兄弟俩偷跑到绿洲,刘振山特别气愤刘爷爷不让刘振云上学,没有把李香花邮寄回的钱花到兄弟俩身上,李香花不再往老家寄钱。
这个时候,一般家庭生存收入都是以家族劳作为主,父母老人是掌握生产资料的一方,家庭收入一般都由父母掌握,父母是对家庭钱财具有绝对支配权的。也就是说一个家族的全部财产收入是全部都在父母手里的,有钱财支配权就有话语权,父母这时候绝对是家庭老大。其他家庭成员是不会有钱的,已婚儿女不分家也是没有钱的,想买一分钱的东西都要跟父母要钱。
这时期,像李香花这样参加工作的家庭妇女是及其少数。刘爷爷本是家庭财产的支配方,在家里拿着钱,说一不二的,谁也不能违背老人的安排,现在反过来他要给儿媳妇李阿姨要钱,自己都不认为理直气壮。
当刘振山强烈表示抗议,李香花邮寄到老家给兄弟俩的钱,刘爷爷用于自己小儿子上学而不是用于兄弟俩时,刘爷爷自己也感觉很丢面子。最后,刘家爷爷拿着少量的一点钱回去了,之后,好多年,再没见过来跟李香花要钱。
刘爷爷走后,李香花实在忍不住,跑到曹家找曹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军嫂楼都是背井离乡带着孩子的孤儿寡母,很容易产生抱团取暖的情感。
李香花出车不在家,刘氏兄弟不会做饭,起初不好意思,后来在曹家蹭饭多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李香花和曹妈协商让刘氏兄弟俩到曹家搭伙,和曹家兄妹一起吃喝。刘家没有粮食,负责买菜,月底再多少交点钱给曹铭花。曹铭花的本子上清晰记录刘氏兄弟俩吃多少,吃什么。经历过后世的曹铭花知道,搭伙不是吃一顿两顿饭,摸不开面子,不计算清楚的糊涂账不仅会影响两家交情,两家还会因此反目。
曹铭花的大字练的像模像样,可问题也出来了。之前她一直在石板上练字,不用买纸张,可随着大字写的越来越好,开始写小楷,必须写在纸张上才行。写大字的纸张特别贵,曹铭花舍不得买,去买草纸。草纸虽然便宜点,可天天写下来还是一笔费用。感叹果然这时候,有钱人才能上学,光纸张都是多大一笔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