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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逐光之城 / 第1章 编号十三

第1章 编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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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唯一的病魇就是贫穷。
  先进的科技机器高速运转,实验室里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就算带着医用面罩还是能够闻到刺鼻的气味同时伴随着阵阵的眩晕感。
  置身在实验室中央如同处在一个满是医学药品混合而成的海洋,普通人如果误闯进这里就算不死也绝对丢上半条小命!
  “喂,小张还愣着干什么?!检查下十三号仪器!”
  基因实验尚处于调整阶段,机器出现故障再寻常不过。
  但是因为最近频繁的科学实验,大量数据和实验样本搞得大家焦头烂额,火气难免大了些。
  眼看着新来的实习大学生正站在原地发呆,张教授不慢地抽起眉头,开口呵斥。
  “好……好的教授,我这就去!”
  听出教授语气不善,小张不敢怠慢,两人虽然同姓,但地位截然不同,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能够参加此次科学实验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跟他人毫无关系可言,何况这次科学实验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且那位脾气不大好的张教授可是基因工程项目的领头羊,科技报纸和杂志报道的焦点人物,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丁点儿的不满影响到张教授的心态对她产生负面情绪。
  偷偷地攥紧拳头又松开,小张摸索着走进实验室的通道。
  灯光略显昏暗,不长的距离让她心脏狂跳,尽管在这条通道走过了不下于几十遍,可每次都让她产生一种异常恐惧的余悸感。
  “奇怪了,没发现故障啊!”
  嘴里嘟囔着,小张脸上带着疑惑,实验机器运转的极其顺畅,数据显示正常无误,要说有故障凭她的水平一定瞧得出来。
  别看她只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可要论专业水平她可是顶尖人才,不然这种高端科学实验又怎么可能招揽她这种人。
  “真是奇怪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不断摸索,小张还是找不到问题所在,不过就在迟疑的同时她偶尔把目光瞥向躺在仪器中的那位,眉头不自觉地挑动。
  “这个人好像……”
  感觉奇怪,小张的眼神更收不回去了,毕竟躺在那里的青年人和她见过的其他人并不一样,这家伙的脸上带着的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相,也不是类似新闻中变态杀人狂的疯狂,反而是一种给人温和感觉的亲近。
  “嘿,想这些干什么,没准儿这家伙就是传说中那种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外表小奶狗实则心理变态的社会杂碎呢!”
  猛地摇头,小张暗下定义,能够躺在这里进行科学实验的可都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不然也不能被强制“废物回收再利用”,用同是实习的姐妹同事的话来说,反正这些家伙活在世界上也是浪费空气的垃圾,还不如用在伟大的人类科学计划上为社会做出贡献。
  “喂,你还没检查出问题吗?”
  推门走进编号十三的实验室,张教授神色不善,明显小张同学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就这么简单的仪器设备问题都解决不了,可真是……
  推开有些怯懦的小张,张教授走到仪器旁蹲了下来,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问题所在顺便修理完毕。
  “真是没用,也不知道领导怎么会想到让你们这群大学生来参加实验计划,一群官僚主义的家伙,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次实验的重要性么?!”
  不满地转身离开,张教授留下句牢骚。
  快步追着张教授离开,小张不敢有半句怨言,追的匆忙,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实验室的门还没关紧,一时之间,十三号实验室空荡了起来,只剩下了仪器设备的运作声和那位躺在仪器上熟睡青年沉重的呼吸声。
  …………
  “世山,你听我说,这可是个大买卖,有兴趣没有啊?”
  电话里不断传来诱惑的声音,李世山心动了。
  他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待业青年,没车没房没有家庭依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要说朋友倒是不少,可惜大部分都不再联系,除了电话里的那位。
  几天前他被告知从前生活过的孤儿院即将因经济问题被拆除,本着知恩图报的想法,李世山决定帮上一把。
  人千万不能忘本。
  这是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还在上大学的那几年里,他几乎每周都会回到孤儿院当义工,与院长和院里的孩子们相处的不错,本来他就是在社会好心人和孤儿院的帮助下长大,现在孤儿院有难,他岂能坐视不理。
  三万块,整整三万块钱!
  在普通人的眼里这或许是个不大的数字,可在他的眼里这简直是个想都不敢想象的天文。
  “恩,好。”
  思考再三,他答应了电话那头的应允。
  听说医院时不时会举办些有偿献血和有偿提供某种基因的活动,既然电话那头的哥们讲述说不过是个很小的人体实验,只需要他提供些血液和DNA就可以了,算来算去这对他来讲不过是一个针管的问题而已,说到底他还有点感激人家。
  你看看,什么叫患难见真情?
  这不就是嘛!
  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定,脑袋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李世山双眼闭合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嗡嗡嗡……
  手机震动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李世山睡眼惺忪胡乱地抓起手机。
  “喂,世山,你干啥呢!”
  熟悉的声音,正是他的那位朋友,看了眼时间,李世山赶紧坐了起来,快要到晚上九点钟了,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钟头。
  “哎呀,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慌忙道歉,李世山满怀歉意,多日的精神紧绷让他忘记了约会的重要性,如果对方不给他打了电话,恐怕等到明天的早晨他都未必能够清醒。
  “我去,不是吧你。”
  电话那头传来无奈的声音,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只见那人埋怨了两声后转而笑了起来,催促李世山快点过去,毕竟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
  “好的好的,等我等我,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李世山赶紧起床穿衣,平日里注重仪表的他连洗漱都来不及揣上手机拿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约定的地点离他居住的出租屋并不远。
  仅仅五分钟的时间李世山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自己的朋友。
  “嘿,老胡,我在这呢!”
  冲着朋友招手,李世山看见对方热情地走了过去,很快那人的手臂跨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很亲热的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世山,孤儿院的事儿我也听说了……”酒席间老胡砸吧着嘴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酒量不好,只不过半瓶啤酒下肚便满嘴跑火车,说话都开始不怎么利索了。
  “不过你可想好了。”老胡耷拉着脑袋甚至有点摇晃,他抬起头双眼认真的盯着李世山看,“这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嗨,这有什么,你老胡介绍的还能有假?怎么,难道你还会给我介绍个黑医院,摘我两个腰子不成?”
  半开着玩笑,李世山对老胡很是信任。也对,这两天找了那么多朋友就没一个开口答应借钱的,可老胡不一样,他只不过简略地说了一下人家就准备慷慨的借给他这么多钱,再说凭他们光腚娃娃的交情,人家怎么会坑自己呢!
  出于对朋友的完全信任,李世山根本就不担心,与其说担心自己,还不如多担心孤儿院的事儿。
  这个月的月末是孤儿院临近拆除的日子,要是在月末钱拿不到这三万块钱,恐怕到时候该担心的可就不止那些可怜的孩子了!
  “行吧,不过咱说好啊,这顿饭你请!”
  似乎抛开了心中的情绪,老胡爽朗地笑了起来,他大手一挥猛地拍向桌子冲着李世山喊道。
  “好,我请就我请!”
  同样笑着,李世山豪气干云,只见他抄起筷子夹了块肉高声喊道,“服务员,再来两瓶白酒!”
  …………
  春季的深夜虽不及寒冬冷冽,可还是让人有点扛不住,尽管刚才喝了不少的酒,但现在冷风一吹,一股凉意刺痛骨髓。
  “高哥,您要的货我给带来了!”
  迎面来了几个壮汉接走了肩上的倒霉蛋,老胡手脚麻利地给为首的中年人点上根烟。
  “恩,干得不错。”
  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哥赞赏地看了老胡一眼。
  “高哥,您看……”
  欲言又止,老胡很反常地犹豫起来,一方面这次的“货”和他交情不浅,另一方面……
  “哦?”
  嘴角微微上扬,高哥似乎看穿了老胡的心思,他伸手在兜里摸索了片刻,早有准备地丢了一叠钞票过去。
  “谢谢高哥,谢谢高哥!”
  掂量手里的沉重,老胡喜笑颜开,刚才因为某种因素的情绪完全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种狂喜。
  “干得不错,下次还有这种事儿我还找你!”
  所谓的夸赞还是要有的,高哥很官方地赞赏了老胡一句,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人上车继而转身离开。
  “好嘞高哥,谢谢高哥,高哥您慢走!”
  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听得见,老胡站在原地卖力的喊道,他看着远去的车灯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感受着背后的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十万块钱,十万啊……”
  抽空数了数钞票的数量,老胡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用一个多年不联系的普通朋友换来整整十万块钱,这买卖着实不亏,不过李世山的处境嘛……
  高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老胡也是知道的,同样他还清楚李世山此次定会凶多吉少,但偏偏谁让这小子送上门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还是对孤儿院有所念旧,他还是在原地犹豫了近半个小时以后做出了个平时根本不会有的决定。
  用李世山的名义给孤儿院捐款,至于多少……两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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