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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尾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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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缓过神的我起身端起托盘走出房门。
  客厅跟厨房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并没有看到欣柔,房子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冰箱的声音。
  我往卧室走去,离近了门渐渐听到里面传来一丝声音,像是哭泣声,等我轻轻推开房门后,那声音又不见了。
  房间内只有床头的小夜灯微微亮着,欣柔背对我侧躺在床的另一边。
  我借着微光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躺在床上慢慢靠近她,此时我有点紧张,轻轻地将放在她身上,她身体一震呼吸也重了些,我又贴近了点,用手臂环住她,手抚上她的脸庞,触手可及的温软上带着些湿润,我轻轻擦拭着她眼泪,心中有好多想说的话,感谢跟愧疚,后悔和庆幸,那种有她在真好的幸福,但最后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声沙哑的:“对不起。”
  她像是崩溃的孩子一样,卷曲着身体慢慢哭出声,刚擦干的脸颊又满是湿润,随后她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我埋进我的胸口继续哭,我将脸贴着她的青丝,任由她发泄着多年来的委屈,能做的回应也只能是更用力的抱紧她,听着她的哭声,不自觉中自己也跟着一起流泪,但我知道,这眼泪不属于悲伤。
  似乎是哭得太过用力,不一会她就睡着了,我轻轻分开她攥住我手臂的手,去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擦干她的泪痕,给她盖好了被子,正当我正要关上小夜灯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床头柜子上有一个有点旧却很干净的兔子毛绒娃娃,她好像最喜欢这个娃娃,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不知道原因,但在刚刚同步过后我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我那天去礼品店给思艳买礼物时,看到欣柔很喜欢这个娃娃于是就顺手给她买下的娃娃嘛,我看着甜甜睡着的欣柔感动地叹了一口气,我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呢?
  我轻轻地走到了客厅,还有一个人要道别。
  “你要走了吧,时间应该到了。”
  “嗯,其实已经超过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还是再见。”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能感受到。”
  “那...再见...”
  “不,你不是还有一个人要道别吗?”
  我有点愣,但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思艳?”
  “恩。”
  “你不是已经超过时间了吗?”
  “反正超都超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啦,而且那也只是理论上的极限值罢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也奇怪啊,可能是同步时被你的情绪影响了吧,也或许我们的相遇其实也是一个收束后的必然...好了,闲话不多说了,马上开始吧?你知道那个时间吧。”
  “恩...十一年前的九月十日晚上...六点。”
  “那就走吧。”
  话音刚落,灵魂又开始了它的救赎之旅。
  知觉恢复后,突然变得充沛的身体让人感觉不太适应,我环视周围,发现自己正站在操场的一个小角落,操场上有在跑步散步的学生,别的小角落里也有些零散的情侣,我熟悉着这曾经再熟不过的一切,然后在操场入口处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看清之后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小的欣柔正气呼呼的朝我走来,小马尾一甩一甩,突然看到这么小个迷你的欣柔真的特别有趣。
  “什么!你还敢笑!突然给我发个什么什么喜欢上我班上的一个女孩子,让我过来帮你撮合一下,害我头发没吹干就跑来了,你丫高中才上几天啊就发情了?”
  看到她说话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你还笑,啊啊啊,再笑我走了,撮合个鬼给你。”
  我渐渐止住笑声,想起这次过来的目的,深吸了口气,神情又有些严肃起来。
  “...又怎么啦。”她察觉到了我的神情,“不啊不啊,我开玩笑的,我会帮你撮合的啦...”
  “那个,欣柔...”
  没有因就没有果,只要我的轨迹中没有思艳,她就会有新的生活吧?!
  我摇了摇头放下顾虑,看着欣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你愿意这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吗?”
  “...啊!什么?你...”她一瞬间脸变得通红,神色间满是不知所措,然后与我眼神相碰后,突然转身拔腿就跑,留下我一个人在这摸不着头脑,这跟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不过看着她跑的样子我又轻轻笑了出来。
  平静下来后,我拿起手机想了下,在QQ上给自己留了一段话:“请这辈子好好照顾欣柔!我知道你现在喜欢上了欣柔班上一个女孩,但是千万!千万不要接触那个女孩子,不然你会后悔终生!欣柔才是这辈子陪你到人生尽头的人,欣柔是你命中注定的爱人。缺失了这一段记忆之后看到这段话,你一定会很困惑吧?但是请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我就是你,未来的你。”
  “这个留言很有意思呢。”脑海里他说。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正此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上面的通知弹出欣柔的消息。
  “我愿意。”
  我嘴角微微翘起,朝着某个人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对着天空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再感受一下这个世界。
  “回去了?”
  “嗯,回去了!”
  坐在客厅里的我已经了无心愿,可是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又是离别。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但我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再经历这种事了吧,时间漫长到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而这样一位陪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老友就要再也不见了。
  “好了,我也不说什么煽情话了,你都能感受到吧,再见了!”
  “恩,这一次同步也该结束了,我确实还要再见你,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了...哈...”
  我想,他的世界未来一定还会更很有趣吧,但我只能到这里了,我眼角低垂,“再次谢谢你,真的谢谢。”
  “没关系,那就再......”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唉...结束同步吧...”
  话音刚落,我头就晕了起来,不过就跟早上那时一样,也只是一会儿。
  走了吧?你走了吧?!我才想起,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是已经听不到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厨房冰箱的嗡嗡声。
  我有些失落地靠着沙发,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不真实得像是一场梦。
  梦?然后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向卧室,还好,欣柔依旧甜甜的睡着。
  我轻轻关上门,不是梦,我有些怅然地走到书房,坐在靠椅上闭上了眼睛。
  接着我睁开眼呆呆地直视着前方,那个锁着的抽屉。。
  然后。
  闹钟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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