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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又接着说道:“既然无人反对,那便按照帮规行事。白世镜,你是执法长老,按照帮规,长老残害帮中兄弟,应该如何处置?”
白世镜声音嘶哑:“应当立即处死。”
“好!”
乔峰自身后执法弟子处取了法刀,扔到白世镜面前。
“白长老,你自行了断吧。”
宋长老和吴长老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默不作声。
白世镜用仅剩的一只左手颤颤巍巍地捡起法刀,面如死灰。
他说道:“帮主,白某对你不起,加害帮中兄弟,罪该万死。但白某绝无要害你的意思。待我死后,还请帮主原谅我的罪行,若有来世,白某还愿做你的兄弟。”
说罢,他将手中法刀转了个向,噗嗤一声,刀光一闪便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身体震颤了两下,轰然倒地,就此气绝。
乔峰看向白世镜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哀色。
白世镜虽然该死,但话却不假,他并未有加害乔峰的念头。
纵是康敏以公布两人奸情作为要挟,他也没有就范,宁死也不愿意出面揭露乔峰的身世。
人性的复杂由此可见。
乔峰又看向康敏,沉声道:“马夫人,虽然你不是我丐帮中人,但你指使白世镜杀了丐帮副帮主,按照帮中的规矩,我作为帮主自当要为马副帮主报仇雪恨。”
康敏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然而,过了一会,她却又神经质地哭喊起来:“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她两手在地上不断挣扎,想要爬起逃走,一张雪白艳丽的脸上沾染黑灰色的泥土,尽是惊惶神色。
乔峰叹了一声,闭上眼睛,手中的打狗棒猛地向下一挥,直接击打在康敏的脖子上,她应声而倒。
一代蛇蝎美人就此死去。
这两个杀死马大元的罪魁祸首死去了,乔峰又对着全冠清和陈长老两人说道:
“你们二人并未直接加害马副帮主,率众反我也是因为怀疑我乔峰是契丹人,罪不至死。但是你们偷盗我的折扇,意图陷害我,活罪难逃。今晚我便将你二人逐出丐帮,从此以后,丐帮与你二人再无瓜葛。”
全冠清陈孤雁二人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如今只是将自己逐出丐帮,惩罚轻了许多,哪里还有什么意见,都闭着嘴巴,默然无语。
乔峰看向林中众多丐帮弟子,口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他长叹一声,右手向前一掷,打狗棒脱手而出,直插入火堆一旁的泥土之中。
“诸位兄弟,此番事情已了,乔某就此辞去丐帮帮主一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
“帮主莫走!”
“乔帮主,我不信你是契丹人,你不做帮主谁能做帮主?!”
“帮主,你走了丐帮怎么办?”
丐帮众人齐齐狂呼,纷纷出声挽留。
乔峰在丐帮威望颇重,深得众乞丐爱戴,虽然知道他可能是契丹人,仍然有一半以上的人呼喊哭叫。
乔峰充耳不闻,只唤了一声:
“二弟,三弟,你们可要随我一起走?”
楚牧哈哈大笑:“自然是一同走!”
“正是!大哥等等我。”
段誉高喊道。
三人就此扬长而去。
王语嫣及包不同等人互相望了一眼,留在此处已无意义,也追随着三人离去。
杏林之中,只剩下一帮乞丐叫花子面面相觑,四下茫然。
......
楚牧跟着乔峰出了杏林,又狂奔了数十里,待到望见无锡城的轮廓时,乔峰才停了下来。
追随其后的王语嫣等人早已被落在后头,见追赶不上三人,也就自顾自离去,寻慕容复去了。
楚牧见乔峰停了下来,脚步自然放缓,与段誉并肩站着。
乔峰转过身,满脸复杂之色:“三弟,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牧笑道:“自然是大哥的结拜兄弟。”
乔峰点头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三弟你神通广大,还请你为愚兄解惑。”
楚牧收敛住笑意,叹道:“大哥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我?”
乔峰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茫然,喃喃自语道:“莫非...莫非我真的是契丹人……”
段誉道:“大哥,纵是契丹人又如何,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
楚牧点头道:“二哥说得不错,大哥,我先前便与你说过,契丹人与汉人并无高下之分,汉人杀起契丹平民来,手段之残忍丝毫不下于契丹人。”
乔峰怔怔地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事,正声道:“三弟,你刚才也听了智光大师所言,那带头大哥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楚牧苦笑道:“我确实知道。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能告诉大哥。”
乔峰肃然:“三弟,此事于我而言十分重要,既然三弟知道,还请告诉我,乔某必定铭记兄弟大恩!”
说完,竟是朝楚牧拜了下来。
楚牧忙阻止他,思考了一会,说道:“大哥,你先去一趟雁门关外乱世谷的悬崖之底,在那里你应该能找到一些有关身世的线索。”
“等你从雁门关回来,再来少林寺寻我,届时我一定告诉你那带头大哥是谁。”
乔峰见他坚持,只得无奈作罢。
追问了几句为何在少林寺相会,见楚牧不愿多说,也只好答允了此事。
楚牧慎重叮嘱道:“大哥从雁门关回来后,定要先来寻我,不要去找别人问这件事情,不然就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楚牧特意这样说的原因,是担心乔峰自己去找乔三槐及玄苦等人,引起萧远山的杀机。
乔峰虽不知原因,但与楚牧短暂相处后,对这兄弟已经极为信任,便点头答应。
当下,三人约定了下次少林寺相会的日期后,乔峰便与两人告辞,启程赶往雁门关外。
望着乔峰远去的身影,楚牧转身面向段誉问道:“二哥,你准备去哪里?”
段誉一愣,嫩脸有些微红,说道:“三弟,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就准备去寻那王姑娘。”
楚牧哈哈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哥不用不好意思,那王姑娘确实人间绝色,二哥思慕她也再正常不过。”
段誉连连点头,只觉得三弟这话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顿时看他越来越顺眼,直欲引为知己。
楚牧眼馋这二哥身上的北冥神功,又不好直言开口讨要,于是笑道:
“现在天色已亮,二哥若不着急,不如咱们先去无锡城吃个早饭,再分手如何?”
段誉自小习惯了锦衣玉食,从来不肯饿着自己肚皮,听完欣然同意。
于是,两人便结伴同行,向着无锡城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