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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然将最后一支烟抽完,江楚将面孔藏在兜帽中,不紧不慢地步入人潮里。
在无人的公园里,他脱下了兜帽外衣,取出了脚下的增高垫,贴上了唇边的小胡子,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干瘦的中年大叔,模样之中带着几分猥琐,哼着小曲儿,一步一摇地走入这座繁华的都市。
半个小时候,他已经提着一袋子的酒水,走进一处破败的小区里。
这里的建筑都很有年代的气息,数栋外表斑驳的居民楼比肩而立,看上去与香江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格格不入。
回到窄小的出租屋中,江楚随意将酒水丢在一旁,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望着远处霓虹的色彩,目光依旧淡漠,似乎有着深深的疏离感。
重新拆开一盒烟,挑出一支烟抽完,他起身将袋子里的酒水都打开,拎到卫生间一罐一瓶地全部倒掉,堆放在墙角处。
那里,已经堆积有许多空瓶空罐。
重新走到满是积尘的狭窄阳台,江楚目光落在了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架子,上面摆着一口大铁锅,一些白花花的粗糙海盐堆放着,里面夹杂着尘土与血渍。
尽管已经尝试过多次,但这份滋味始终不是好受的。
他皱着眉头扯掉了小胡子,将上身脱得精光,双手捞起大把的海盐在面孔、颈部、上身大幅度动作地摩擦,直到毛孔里隐隐渗出血丝,他才发出“嘶嘶”的抽冷气的声音,停下了动作。
随即,江楚又打了通拳,身上逐渐热络起来,再用海盐摩擦身体一遍,这才躺在床上。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
以海盐打磨身体,一次次地破坏肌肤,可以让皮肤渐渐变得粗糙而厚实。
再者,用海盐掩盖气味,清洁身体。
这数月的时间,是非常重要的,江楚已经决定,会尽量排除其他不必要的活动。
捡起一块晾晒着的毛巾随意擦了擦,他喘着粗气躺在床上,木板床发出咯吱的声响。
那目光无神地望着房顶,除了斑驳的墙面外,还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出现在眼前。
【欢迎你,尚武者。
你将在这里经历形形色色的武道世界。】
这是过往的信息留存,也即是江楚初次接触系统时所发出的信息。
他醒来时,便是在这样一个世界,换上了这样一副模样的身躯,通熟了一些国术杀人技。
经过与系统简短的沟通后,他从初始的惊奇到兴奋,并接收到了本次世界的任务。
【鉴于本次为初始世界,现允许你继承该世界角色能力——翁海生。】
【作为一名武痴,你一直梦想着成为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
你的妻子深受病痛折磨,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极度的愤怒与自我否定中,你亲手掐死了自己的爱妻。
你需要再次肯定自己,对于一个天生残疾的武痴而言,再没有比天下第一更能证明自己。
先拳后腿次擒拿,兵器内家五合一,直至杀死——夏侯武!
失败,你亲手杀死妻子的事情将暴露,你下半生将滞留这个世界,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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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的惊讶,忐忑,到如今亲手杀死了鲨鱼恩,江楚正在飞快适应这样的一个身份。
他不想永久被留在这个世界,更不想承担本不该自己承担的罪责,在监狱度过下半生,无论如何,这所谓的任务,自己必须完成。
江楚攥着拳头,他蹙着眉挥散了眼前的光幕。
“叮咚。”
床头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江楚抿了抿嘴,目光停留在屏幕片刻,露出一抹有些阴翳而病态的笑容。
旋即毫不停留,起身穿衣,推门离开。
外面的夜色正浓,香江的霓虹正盛,江楚换上了一身伪装,摇摇晃晃走出了楼道,挥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麻烦了,我要去大澳。”
司机点了点头,一脚油门,计程车很快汇聚在车流中。
“哇...这里好像是发生了命案,我们要绕路哦!”
不多时,司机望着隧道口拉起的警戒线,一边回头,嘴里叭叭地说:
“有厶问题?”
江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望着拥堵的车流延绵不断,一辆警用摩托车正巧在出租车旁的缝隙间穿过,他的目光就跟着这辆摩托车,一直到被前方的车辆遮住了视野,计程车司机也不耐烦地催促了两声,才淡淡回应道:“那就绕路吧!”
摩托车好像泥鳅一样,在堵得死死的道路上游动,不多时就已停在了警戒线前。
那车手扯下了头盔,露出的却是一副姣好的面容,披肩的长发被顺势甩在身后。
女人一副干练的样子,随手将头盔挂在车把上,目光往来时的方向望了望,方才总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感觉。不过,旋即她摇了摇头,只道是自己多心了,越过警戒线走了进去。
三四个同事迎了上来,提前抵达的助手,绰号“大禹”的家伙开口,为她介绍起一旁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头儿,这是谭长官。”
男人点了点头,与她握了个手,带着审慎的目光盯着她,不冷不热道:
“尖沙咀重案组谭富荣!”
“总部陆玄心,我来接手这个案件。”
谭富荣顿了顿,眉头微微皱着,以辖区论,这宗案件本该由他来接手,可总部却派出了这个女人来处置。
他倒并非是一个性别歧视者,只是认为有些职业,确实不应当有女人的参与。
譬如,专门负责此类大案特案的重案警察。
一个是经常需要勘察现场,某些凶杀案现场可能十分血腥恐怖,女人的承受能力毕竟要稍差;再者,便是抓捕之际,也要直面穷凶极恶的罪犯,更甚至会有冲突。对方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下手留情,在应对的时候,女人终归是处于弱势。
对于总部的这个命令,他十分地不解。
但他有着基本的素质,尽管心中不舒服,却依旧引着陆玄心往案发现场走,一边介绍道:
“死者就在前面,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半。”
陆玄心点了点头,却加快了脚步,当仁不让的走在前方,迎面便看到了那辆依旧扭曲的法拉利,底盘几乎与墙壁平行,近乎是竖着立在路旁,一滩鲜血汇聚在车下,看起来触目惊心。有警员在旁边拍照取证,搜查人员则试图在车辆中寻找什么线索。
“车里找到了些什么?”
将半个身子探进去的警员闻声抽回身来,回头看了看她,并没有说话。
谭富荣笑了笑,感觉才找回了些自己面子,便施施然上前介绍道:“总共两个死者,一位女性死在车里副驾驶位,经鉴定是被锐器刺死的。”
“另外一个男性死者,在隧道里。”说话间,他拍了拍警员肩膀,脸上满是笑容,口中却说:
“陆警官问你,就说说吧。”
“是...长官,驾驶位上发现两包白面!”
“凶器找到了吗?”
“凶手并没有带走,已经提取出来了。”谭富荣转身接过,将小小的封装袋递给了陆玄心。
袋子里,装着的是一枚铜制的饰物,形状好似飞燕,尖端被磨得锋锐开刃,带着血迹。
陆玄心看了看,有些不得其解,却毫不犹豫的转身递给了大禹,更是不顾一旁的谭富荣,自顾朝着隧道内走去。
隧道顶上,有弹坑,地面更是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弹壳。
一支手枪落在距离死者不远的地面上,被用白圈圈定,来往的警员都小心地避开。
陆玄心用钢笔挑起枪身,以她的能力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手枪。
格洛克17式9mm手枪,由奥地利格洛克有限公司于1983年应奥地利陆军的要求研制的。
因为枪身不但小巧轻便,而且机构动作可靠,容弹量也大,一跃成为现代名枪之一。
“这不是凶器。”谭富荣看出了她的意思,摇头解释道:“枪是男性死者的,打光了所有子弹,但是并没有伤到人。甚至在上面都有弹坑,死者当时一定非常惊慌,甚至都来不及去瞄准。”
说着,他指了指头顶,的确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几处白色的弹孔。
不远处,法医已经勘察了死者死因,为几人介绍道:
“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两点半左右,尸体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我相信这里是第一凶杀案现场。”
“他全身都受了很多重伤,你看他的左手,很多地方都有淤血。”
“肋骨、胸骨也都骨折了,下巴脱臼,头部粉碎性骨折,应该是受到重击而死。”
陆玄心看着死者,心中反倒更加疑惑,询问道:“撞车会导致这么严重后果吗?”
谭富荣在一旁反倒是先笑了,摇头道:“不是因为撞车的原因,以我推断,死者应当是从车内下来,被人追击,仓皇中逃进隧道,连开数枪都没有命中对方,被生生打死在这里。”
陆玄心抿了抿嘴,眼前这虽然是一位老警员,但多次的插话,已经让她心中有些不悦。
法医并没有在意两人暗中的角力,只是继续给出自己专业的鉴定意见:“他身上的伤很可能是被徒手打出来的,你看他的咽喉位置,表面上看起来根本没有伤口,但其实他的颈骨还有气管,都已经全部被折断了!”
“将嫌疑人范围锁定在这段时间经过的男人身上吧,这种伤势,不是女人能够做到的。”
谭富荣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陆玄心抿了抿嘴,扭头看向他,终于忍不住说道:
“谭警官,我才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
谭富荣表情一滞,冷着脸起身往外走去。
陆玄心依旧在现场勘验,他则是有些气愤地走出了隧道。
周围被警戒线拦住,车流拥堵在外,谭富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远处已有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奔来,人还未到,话筒已经直直地伸来,同时还叫着什么。
这群记者,为了争抢新闻,也是忒勤快了。
谭富荣面无表情,摊手说道:“这起案件并不由尖沙咀重案组负责!”
“详细的信息,你们可以等陆警官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