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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地面。
四周，满是前来增援的驻守部队，入眼可及之处，攒动的人头如蚂蚁般爬来爬去，将研究所的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黝黑的上百把枪支铺成了一张完整的火力网，但枪声却淅淅沥沥，有的士兵，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咚——
胖墩一头掀翻了场内仅存的M1坦克，狂暴的双拳如铁砧般落在载具的装甲上，发出打铁般的闷响，不一会，便看到载具冒出了黑烟，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
“该死的，谁扔的烟雾弹！”
“无法看清怪物了，长官，咱们还要继续守下去吗？”
“等清查者进场，在那之前，我们只能守着出口，别让任何感染者活着离开这！”
“可……那可是猎手啊……”
“闭嘴！怪物出来了，开火！”
见密集的亮光袭来，黎晨缩了缩身子，将自己与阿历博士都隐藏到了废墟背面，昏暗的环境对他带来的帮助很大，在病毒事件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猩红的色彩，与白昼并没有多大区别。
抬头看了眼天上正在不断朝着胖墩扫射的武直，黎晨好奇的问道：“清查者是啥玩意啊？”
博士抿着嘴，语气充满了无奈：“温压武器，这座城的大杀器，一炮轰穿一栋楼那种。”
“哦？那就有意思了。”黎晨咧嘴笑道：“看来黑守部队显然不在乎你的死活啊，除了一个指挥官尽职尽责的护送你，别人，都是巴不得你死那种。”
“你也不想想这是拜谁所赐。”阿历博士瘪了瘪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不满：“但这种武器本就是为了毁灭这座城而为此诞生的，决策的黑色守望高层都被秘密处决了几批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么希望将纽约从地图上彻底抹除，你不理解黑色守望的这份决心，真是疯狂。”
“舍小保大，决策没问题啊，不是这份雷霆手段，黑光蔓延全世界是迟早的事，虽然被当成了牺牲品令人感到不爽，但若换做我执行者，我也同样会下令核平这一切。”
阿历博士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是本来就这么聪明，还是该死的病毒把你变得这么聪明的，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你在和我聊哲学吗博士，我小学文化，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贯彻落实在我心头，和我聊这些你不是在对牛弹琴吗，再者说了，是不是人类那重要吗，关键是器大活好！”
“器大……”阿历博士突然感觉不是很想和黎晨说话。
“嘿，说中你的软肋了？”
黎晨哈哈一笑：“老人家别这么容易沮丧嘛，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但身体各方面的感知还是充盈的，所谓多吃多碰少放炮，再野的妞，只要肯细心研究，你也能找到合适的驾驭之道，不用太羡慕我。”
“可生殖阻断你该如何解决，人类美女你已经享用不了了，嗯……我做过很多研究，雌性猎手暂时也没进化出生育能力，要不，我在这方面尝试尝试，给你弄几个猎人配偶出来？”
“……”
哦。
大家都一样惨，那没事了。
缓慢的适应中，黎晨对语言的掌握力愈发娴熟，飞快的经验增长下，他可以保持着以正常人的语速与博士沟通，甚至在掌握了一定的方法后，他开始能顺利听懂了正常语速的口语表达。
他这边与阿历博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另一边，则缓缓释放出覆盖了整座研究所的特殊气息，与四散的怪物们建立了简单的联系，下达撤离指令。
“小弟们听到我的话了，坐稳博士，咱们准备撤了。”
阿历博士满脸震惊：“那几头怪物……都是你控制的？”
“不能算控制，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思想，只是比起人类更纯粹，也更低效，如果换成另一头进化程度较高，而且智力水平不低的怪物，同样也可以驱使它们，但目前而言，它们接触过最聪明的同类，恐怕只有我了。”黎晨憋嘴道。
“怎么做到的？”阿历博士迫真的问。
黎晨想了想后，用利爪直接割开了博士手臂的皮肤，将一股他能够控制的活体病毒注入了博士体内。
后者也不顾疼痛，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上的黑色病毒像蠕虫般缓缓钻进了他的皮肉，随后，想象中的身体变异没有出现，而是博士的脑中开始缓缓听到了一股微弱的声音。
不同于现场的枪林弹雨，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从不可视察的深渊中呼啸而来，又似乎像凄厉的女子发出尖叫，刺耳，充满不详。
最后，声音的源头锁向了黎晨。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我竟然听懂了你们的语言！”
“但你给的指令未免也太……风紧扯呼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现在就挺风紧的……”黎晨无奈的看着天空，先是几段人类的残骸带着血水掉落下来，随后，又是两道气息变得愈发恐怖的巨兽猛然降临。
吨位十足的两头猎手嘴中带着肉沫，身上挂满了伤痕，有一搭没一搭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表情甚香。
也不怕把你几个狗曰的撑死……
“胖墩，撤了！”
最后呼唤一遍，黎晨不再等了。
在武直那不间断的机枪扫射到自己之前，黎晨直接跳到了高墙上，手脚并用，夸张的身躯快速越过墙头，带着阿历博士直接融入了黑夜，两头猎手跟在后面。
听到身后轰隆隆的声响，黎晨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离开后，胖墩便直接放弃了它砸得正欢的装甲车，快速跟了上来。
胖墩的这吨位想要撤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那些堵在研究所出口的士兵如临大敌，当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枪声，几秒后，却在阵阵硌牙的骨裂声中彻底沉寂下去。
咚！
又被一番炮火洗礼后，胖墩就像突然进化开窍了一般，居然直接使出了惊人的弹跳能力，嘶吼着，一把抓向了空中的武直！
但骨感的现实却只令它跳起了不到半米的高度……
牛顿大佬的棺材板最终还是压住了，甚至听到里面发出的欣慰笑声。
“撤撤撤！”
撤退的声音同时响起，黎晨火速奔向法兮尔所在的方位，目光略显阴沉。
而街道上方的武直驾驶员则冷静的直接掉转航向，不再追杀脱困的怪物小队，黑夜，闯入拥有无尽怪物的感染区根本是找死行为，凌乱的建筑群也不允许它进行低空作战，雷达即便是锁定了黎晨，导弹也不一定能顺利击中对方。
研究所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也就没必要继续战斗了，虽然支援来晚了一步，大楼都成了废墟，但那不是飞行员的职责范围。
还是乖乖回去听自家上司怎么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