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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石狮水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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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子夜的出发的火车,临近年末。火车上只是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一接车厢上也只有寥寥几个座位有人。王顾源坐在车厢的尾端,靠着窗,看着车窗上的白色雾气,窗外黑漆漆,偶尔几点星星的灯火照射进来,又倏忽不见了,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火车上已经过了掌灯时间,也只留了一些昏暗的黄灯作为照明,王顾源此时的心,正如眼前的黑暗那般寂寥,眼前所见,也只是火车里着昏昏黄黄的斑斑点点。
  王顾成的单间里,此时正响彻着沉沉的鼾声,外面的世界全然白蒙蒙一片,透过那扇小小的木栅栏窗户,蔓延到王顾成的地板上,王顾成的桌子上,还有王顾成的身上。
  半夜的吃喝酒肉,地上隐隐约约看见长长短短的烟头和支棱的头骨碎肉,以及一些东倒西歪的酒瓶,至于那张木板桌子,或许他本来就是地板。
  外面雪已经停了,偶有微风,拂过已经冰冷的炉子。
  一两千里的车程,多数时间是由西向东的行着,虽然是越来越靠着海边,但王顾源一点也没有觉得暖和起来。中国太大了,即使是在开上一天一夜或许该冷还是冷,或者会更冷,毕竟中国冷的地方要远远多于四季如春的暖南。
  绿皮火车本就不多快,沿途又遇风雪,走走停停,二十几站,王顾源在着哐当哐当的摇晃里迷迷糊糊的睡着,迷迷糊糊的醒着,半梦半醒里,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那个高且瘦的女人,那个叫着他幺儿的女人。
  他不过二三十岁,却已经多久没被母亲呵护过了。
  王顾源只知道大哥是在杭州,但是他却并不知道王顾成具体在哪里。到城站火车站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火车站里的人要比老家的多很多,火车站也要比来家的大上几倍,空荡荡的,任由着四面的风出来,让所有大包小包的人,把自己也裹成大包小包。
  王顾源在火车站游荡了一会,没一会儿就被乘警撵了出来,他走到站外,看见这繁华的世界,仿佛是来了另外了一个星球。自己那个土构筑的家乡和眼前着个钢筋水泥的都是竟然有这样的天差地别。
  王顾源的心里充满了震惊,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如此的遥远,有如此的亲密,他似乎看见了生的希望,却不知道这样才能捕捉。
  王顾源在火车站外面晃悠了许久,肚子早就饿了起来,他找了一处石凳,将包里的面饼掏出来,靠着石凳啃了起来。
  正啃着,耳边传来几声杂音,王顾源站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前,一个工装的男人正句子牌子,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王顾源往前走了走,看见牌子上写着:“石狮水泥厂”,王顾源心里明白了个大概,又听见领头的人说:“石狮厂的跟着我走,咱们厂里管吃管住,不愁过年!”
  王顾源没有住处,更没有着落,心一横,走到领头人面前说:“老板,你们那里还要人吗?”
  领头人停下了脚步,打量着王顾源,先看了看王顾源发黑的领子,又看到他身上沾着油渍的灰褐色棉衣,逐渐往下,一直看到王顾源脚上的那双老棉鞋。看的王顾源心里有些不悦,刚要走开,领头人却说:“走吧!”
  九十年代初,虽然名义上已经进行了十年的改革开放,但真正的万物博兴确实在这个时候,最先冒出的事物之一就是大大小小的建材厂,早先批地盖房都要归上面一手管,供不应求,老百姓好多叫水泥为洋灰,一般人家盖房子也不用,或者不用足量的水泥,穷人用黏土代替,稍微过得去用生石灰代替。这一放开,谁都想用一用着坚固防水的水泥,需求猛蹿,巨大的刺激之下,无数的水泥厂应运而生。
  可以说那个年代,但凡是个正经的生意,都会想雨后的春笋那般野蛮生长。但笋只长几十天,寿命短,那时候的工厂也大多如此。
  石狮水泥厂是当时兴办的国企中的一个中型水泥厂,一开始虽然遍地都是水泥厂,按理来说竞争应该是不小,但奈何产能有限,即使几十座水泥厂全力生产也不够市场的需求,所有的工厂都有着吃不完的肉。
  王顾源跟着一行人坐了一两个小时的中巴才到地方,一下车,王顾源就闻到空气中有些异样的味道,还有些黏着。天已经蒙蒙黑了,乘着一点微光,王顾源朝面前的水泥厂打量了一番。
  最先看到的是几个巨大的灰白色水泥罐子,在灰蒙蒙的天色里,看起来竟然像几根撑天的巨柱。不远处是一些高高低低的钢筋架构,和一些没有运作的传送带。看着,王顾源被不远处的灯光晃了一下,一辆满载的解放卡车轰鸣着压过黑水遍布的坑洼马路从人群边儿上驶过。
  领头人张罗了一声:“咱们今儿先去宿舍吧,放好了东西我带你们去食堂,明儿一早六点半开工。”
  宿舍是几件平房,屋里有些发霉的味道,左右靠墙各摆放着两者竹排子床,床边上搭着一些竹竿,看起来是挂蚊帐用的。屋子正中间是一张竹子做的小桌,桌子下面胡乱的放着几张矮小的椅子,看起来是以前的工人留下的。
  几人放了行李去了食堂,伙食还可以,大锅炖的白菜猪肉配米饭,对王顾源来说,这伙食已经相当不错了。
  饭间,王顾源问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哥,这咋会要过年了还招人哩?”
  身边的人正在狼吞虎咽,听见王顾源跟他说话,有扒拉了一口,嘟囔的说:“那就是过年才招人哩,原来有些工人回家了,他要生产,没工人咋行!”
  王顾源嗷了一声,见边儿上的中年男人只顾着吃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低下头扒拉起来。
  吃过晚饭,也不过才六七点钟,领头的人和几人又说了些事情就独自离开了。
  王顾源随着几人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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