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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间单人囚室,一想到来这个星系的时候的那间一模一样的四壁光滑的球形牢房,洛霖就忍不住朝着自己的倒影翻了个白眼。
转眼之间,他已经被关押在这里一周了,幽闭恐惧早已经侵入了洛霖的大脑。他们将要把他带到巴伯利安的母星受审,洛霖不太愿意想象自己作为第一个在巴伯利安人母星最高宗教法庭受审的人类将会面临什么。他的思绪早都开始各种奇奇怪怪的思考了。
巴伯利安人的星舰设计与人类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这里没有特定的舱室,正如古人所想象的,去设施化的内部结构产生了一种极其简洁的飞船设计。
因为巴伯利安人安静、服从管理并且相对较为冷静理性的生理结构特征,这种方式在巴伯利安飞船之中可以产生最大的工作效率。
但是帝国的战舰之所以没有如此设计,是因为帝国的心理学家们认为,人类更喜欢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之中工作,因为这样他们会更加放松,产生一种信赖感和安全感,从而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发挥更大的工作效能,并且固定的作战位置更利于管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帝国舰队的舱室不可以改变大小与形态,比如公主在“超新星”号上的舱室就是临时搭建的。
洛霖的思绪就因为巴伯利安人战舰的布局像一脚踩了块香蕉皮一样彻底失去了控制。他总是喜欢用这种无拘无束的头脑风暴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暂时地远离苦痛。但是这样的大脑,如果长时间无事可做,就极其容易陷入自己想象的世界,疯子都是这样炼成的。
就在洛霖想从公主这个关键词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军舰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开始左右移动,应该是接驳时候对于战舰位置的微调。
巴伯利安母星并不是他们建立星际帝国之后的首都,因为那时巴伯利安人建立的多个国家没有一个愿意在别国的领土上建立首都,于是他们在另一个星球的无主之地建立了自己的第一个首都,而他们的母星便在之后的几个世纪之中慢慢没落。这里也一直没有被共和国过多地干涉,所以如今,巴伯利安人复国最早收复的就是这颗行星。
战舰在港口停下来,悬梯被放下。
洛霖周围的白色球体消失了,他就这样暴露在了一个“宽敞”的走廊里。因为已经习惯了幽闭的环境与污浊的空气,洛霖紧紧地蜷缩成了一团,他把自己的眼睛死死地闭上了,根本不理睬宪兵让他站起来的命令。一周没有洗漱,他浑身散发着地牢的气味,胡子已经黑压压的完全的占据了他的下颌。即使被人拉了起来,他仍旧努力地试图将整个身体完全的蜷缩起来。剧烈的抽搐使两个架着他的宪兵几乎站立不稳,三个人的所有肌肉都在抖着,像极了三个刚从冰窖里面爬上来的囚犯。
因为这样的生理心理状态,他无法立刻受审,所以巴伯利安人找来了一个在巴伯利安母星的人类聚居区的医生专门来给他看病。
就诊就只好在关押洛霖的地牢里面进行了,事实上,没人分得清洛霖身上的味道是他本来就有的还是这牢里的味道。这个地牢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它被修建于巴伯利安人的工业革命之前。最早是古老国王用来关押反抗他的官员的地方,后来是秘密警察的专门牢房,之后这里便一直被用于关押政治犯。
自从那个医生搞清楚自己的病人的名字之后,她立刻变得非常的关切洛霖,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公事公办的样子了。她对洛霖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帮助洛霖做任何事情。
最开始,洛霖不愿意理她,因为他不想拖累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每次医生来给他进行治疗,他都一声不响地蜷缩在角落里面,任由医生自己在那里激动地语无伦次。
最终,洛霖终于忍不住了,他冷冷地告诉医生不要再说了,自己不知道她对自己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只是个将死之人,不希望有人因为他受到伤害。
“我想帮助你”医生说道“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医生说。
这时,多日以来蜷缩在地牢角落的洛霖终于坐了起来,他向前挪了挪身子,却刚好没有将脸挪到阳光下。他的眼睛在那污浊不堪的脸上眯成了一条细线。他充满了疑惑,自己明明让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陷入了危险之中,这女人说的什么疯话,自己应该已经疯了,这些一定都是幻觉。
医生看到了一张肮脏的青年人的面庞,他知道洛霖应该在四十岁上下,但是他发现这污垢掩盖不住的是一张英俊的脸,眼神犀利目光如炬,一双湛蓝的眼睛在只有一缕阳光的地牢之中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
她稍稍抑制住了自己紧张的情绪,磕磕绊绊地说到“是这样的,额,当初,就是,你没有让你的军队报复比邻星上的巴伯利安人,他们才没有杀掉我们。所以在这里的所有人类才有机会活到今天。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所有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很感激您。”
洛霖没想到她自己当初一个完全是出于良心角度的考虑竟然挽救了这么多人的生命。他扯着嘶哑的嗓子一字一顿地回应道:“谢谢你,是的,我要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了我竟然还做了这么一件好事,但是我是一个必然会被处决的人了,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让一个将死之人自己呆着好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他但是显然被感动到了,洛霖看到,她的眼角隐隐有泪光。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认为对对人类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叫什么?”
她吃了一惊,但是又被这一场景所感动“我叫白叶。”
洛霖在没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审判了。
又是一间黑色的大厅,不同的是,这回的洛霖是跪着的,今天早些时候,有个卫兵拎着一桶水,拿着一个抹布,轻轻地蘸了一下,在他脸上随便抹了一把,便把桶里剩下的水一股脑地浇在了他身上。之后,他就被拉着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这间深井一般的审判室。
所谓井,就是洛霖跪着的地方,法官们则坐在高高地坐在“井沿儿”的后面。
整个审判之中,洛霖完全没有心思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鬼东西,他只听见了自己的嘴僵硬地回答着“是的,好的,没错”之类的东西,至于真正的审判过程,他并不关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会因为战争罪被处决。
但是当科洛作为证人走进法庭的时候,连洛霖也忍不住开始倾听起来。
他是这样说的“法官大人,作为国王,我的态度是洛霖违反了星际条约,发动了对我们人民的殖民战争,罪大恶极,他在担任总督府大管家的时候,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洛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我们将愧对每一个巴伯利安人。”
法官刚想说些什么,却没有想到,科洛的演讲还没有结束。
“但是,作为一个人,我认为,洛霖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况且,在战争之中,他从没有滥杀无辜,从没有奴役别人,他制作了一个军人该做的。从人性的角度讲,他是无罪的。”
法官们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之中。
时间似乎过去了一万年。
最终,首席大法官说到“他是我们的敌人,但是我们不会背弃自己对于公平正义的信仰,这既是法律,我很庆幸皇帝陛下的身份并不能影响法律的判决。”。
“在此,我宣布洛霖关于战争罪的起诉无效。”
“但是由于国家安全原因,现在本法庭签发对你的旅行禁令,严禁你搭乘任何可以进入太空和可进行太空航行的交通工具。禁令即刻生效,休庭。”